第41章 太子窺探營帳,一廢太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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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跑得氣喘籲籲,連門都沒顧上敲就闖進了書房,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滾,嘴裏直喘:“四爺!四爺!不好了!小姐讓奴婢……讓奴婢給您報信,小心太子黨……他們要栽贓陷害您!”
胤禛剛處置完太子邀約的事,正對著輿圖沉思,聞言猛地抬眼,眼底的疲憊瞬間褪去,隻剩銳利的鋒芒:“慌什麽?慢慢說。”
“是是!”春桃咽了口唾沫,勉強平複氣息,“小姐在院裏坐著,說那玉佩又發熱了,還能感覺到牽引感,直指太子府方向。小姐說,太子黨肯定沒安好心,您刻意疏遠他們,他們八成要狗急跳牆,用栽贓的法子拉您下水!”
一旁的李衛也跟著臉色一變:“四爺,陸姑娘說得有道理!托合碩那群人現在已是困獸,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胤禛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節奏沉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李衛,你立刻去辦兩件事。第一,把近一個月府裏的往來信件、會客記錄全整理出來,尤其是和太子黨成員有關的,哪怕是擦肩而過的照麵,都要記清楚——咱們要的,就是‘毫無往來’的鐵證。第二,加派人手盯著托合碩的府邸,他府裏任何人進出,哪怕是送菜的小廝,都給我盯緊了!”
“奴才遵命!”李衛不敢耽擱,躬身應下就快步往外走,腳步都比平時急了幾分。
胤禛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院外初升的太陽,眉頭緊鎖。他不是沒料到托合碩會反撲,卻沒尋思著對方動作會這麽快。陸清漪的提醒如同及時雨,若不是她,自己怕是要在這栽贓上吃個大虧。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心裏暗忖:這女子的直覺,竟比府裏的暗線還要準。
而此時的塞外,康熙的巡幸隊伍正駐紮在木蘭圍場附近。夜色如墨,寒風卷著枯草碎屑,打在營帳的帆布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誰在暗處哭號。大多數人早已睡下,隻有康熙的主帳還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火,映出裏麵伏案批閱奏折的身影。
太子胤礽披著一件厚厚的貂裘,縮著脖子躲在主帳不遠處的樹後,眼神渾濁又焦灼,死死盯著那盞燈火。他這幾日坐立難安,自打鞭打大臣被康熙斥責後,父皇就沒再正眼看過他,甚至連日常的問安都免了。他心裏發慌,總覺得父皇要廢了他的儲位,思來想去,竟鬼迷心竅地想湊近些,聽聽父皇是不是在和大臣們商議處置他的事。
“太子爺,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太危險了!”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嚇得腿都軟了,聲音發顫地勸道,“要是被聖上發現,那可就……”
“閉嘴!”胤礽低喝一聲,語氣裏滿是煩躁,“本王隻是看看,能有什麽事?” 話雖這麽說,他的手卻控製不住地發抖,連帶著貂裘的領口都在微微顫動。他往前走了兩步,腳步放得極輕,幾乎聽不到聲響,可越是靠近主帳,心裏的恐懼就越甚。
主帳的門簾忽然動了一下,胤礽嚇得瞬間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下意識地往樹後縮了縮。隻見康熙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德全端著一碗參湯走出來,往旁邊的偏帳去了。胤礽這才鬆了口氣,後背已是一片冰涼,全是冷汗。
他正想再往前湊些,忽然聽到主帳裏傳來康熙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李德全,去把張廷玉叫來,朕有話要問他。”
胤礽心裏一緊,張廷玉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這個時候叫他,肯定是商議要事!他忘了恐懼,又往前挪了兩步,耳朵死死貼向營帳的帆布。可帆布太厚,裏麵的聲音模糊不清,隻能隱約聽到“儲位”“失德”幾個字眼。
“儲位?失德?”胤礽心裏咯噔一下,隻覺得天旋地轉,難道父皇真的要廢了他?一股無名火和恐慌湧上心頭,他竟忘了掩飾,伸手就想掀開帳簾闖進去質問。
“誰在那裏?” 一聲冷喝驟然響起,如同驚雷在夜空中炸響。康熙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帳門口,手裏握著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樹後的胤礽。
胤礽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貂裘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嘴裏語無倫次地喊著:“父皇!兒臣……兒臣不是故意的!兒臣隻是……隻是想來給您問安!”
“問安?”康熙怒極反笑,聲音裏滿是失望和憤怒,“深夜三更,躲在帳外偷聽,這就是你所謂的問安?胤礽啊胤礽,朕真是白疼你了!你身為儲君,驕縱跋扈,鞭打大臣還不夠,如今竟膽大包天到窺探朕的營帳!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父皇嗎?還有這大清的律法嗎?”
周圍的侍衛聽到動靜,紛紛提著燈籠圍了過來,燈火將胤礽慘白的臉照得一清二楚。他趴在地上,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剩下不住的磕頭:“父皇饒命!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知錯?你錯在哪裏?”康熙的聲音越來越冷,“你錯在恃寵而驕,錯在不知敬畏,錯在丟盡了皇家的臉麵!來人啊,把太子給朕看管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他踏出營帳一步!”
“是!”侍衛們齊聲應道,上前架起癱軟在地的胤礽,往旁邊的營帳拖去。胤礽一路哭喊著“父皇饒命”,聲音越來越遠,最終被夜色吞沒。
康熙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手裏的匕首握得死死的,指節都泛了白。李德全嚇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過了許久,康熙才緩緩閉上眼,語氣裏滿是疲憊和失望:“傳朕的旨意,暫緩圍獵,嚴密看管太子。另外,把太子窺探營帳之事,快馬傳回京城,讓留守的大臣們都知曉!”
“是,奴才遵旨!”李德全連忙應道,爬起來就匆匆去安排。
夜色依舊深沉,塞外的寒風更烈了,吹得主帳的燈火搖搖欲墜,如同胤礽那岌岌可危的儲位。
消息傳回京城,隻用了三天時間。快馬奔馳的蹄聲在京城的街道上響起,如同敲在每個人心上的鼓點,瞬間打破了京城的平靜。
“不好了!出大事了!太子爺在塞外窺探聖上營帳,被聖上當場抓住了!”
“我的天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過啊!太子爺這是瘋了嗎?”
“聽說聖上龍顏大怒,當場就把太子看管起來了!這儲位,怕是保不住了!”
茶館裏、酒肆中,到處都是議論紛紛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惶恐和不安。街麵上的行人腳步匆匆,商戶們也早早關了店門,生怕惹禍上身。就連四爺府裏,下人們走路都輕手輕腳的,大氣都不敢出,往日裏的歡聲笑語,此刻竟一絲也無。
東跨院裏,陸清漪正和春桃整理東西,聽到外麵傳來的議論聲,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
“小姐,外麵都在說太子爺的事,”春桃壓低聲音,臉上滿是擔憂,“您說,太子爺會不會真的被廢啊?要是他被廢了,托合碩那群人,會不會更瘋狂啊?”
“肯定會。”陸清漪語氣凝重地說道,“太子是他們唯一的靠山,靠山倒了,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為了活命,他們什麽瘋狂的事都做得出來。咱們更要小心,尤其是四爺,現在怕是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正如陸清漪所料,托合碩得知消息後,如同五雷轟頂,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他府裏的客廳裏,坐著幾個太子黨的核心成員,一個個都垂頭喪氣,如同喪家之犬。
“完了,全完了!”一個官員哭喪著臉說道,“太子爺做出這種事,儲位肯定保不住了!咱們這些人,跟著太子爺這麽多年,早就被人記恨上了。等聖上回京,咱們一個個都得掉腦袋!”
“哭有什麽用!”托合碩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得想辦法自救!”
“自救?怎麽自救?”另一個官員絕望地說道,“太子爺都被看管起來了,咱們就是一群沒頭的蒼蠅,還能有什麽辦法?”
托合碩眼神陰鷙地掃過眾人,手指在桌案上反複摩挲,腦子裏飛速盤算著。忽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有了!咱們不能就這麽認栽!胤禛!咱們可以拉胤禛下水!”
“拉胤禛下水?”眾人都愣住了,“怎麽拉?胤禛向來和咱們劃清界限,咱們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啊!”
“沒有把柄,咱們可以造!”托合碩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瘋狂,“咱們偽造一封胤禛和咱們勾結的書信,就說他早就和咱們密謀,想扶持太子爺登基。然後把這封書信送到聖上麵前,就說胤禛是咱們的同黨!”
“這……這能行嗎?”有人猶豫道,“萬一被聖上發現是偽造的,咱們可就徹底完了!”
“現在還有什麽更壞的結果嗎?”托合碩眼神猩紅地說道,“要麽成功拉胤禛下水,讓他陪咱們一起死,說不定還能混亂朝局,給咱們爭取一線生機;要麽就是坐以待斃,等著聖上回京收拾咱們!你們自己選!”
眾人沉默了。他們心裏都清楚,托合碩說得沒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一把,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好!我同意!”一個官員咬了咬牙說道,“就按托合碩大人說的做!咱們偽造書信,拉胤禛下水!”
“我也同意!”
“同意!”
見眾人都同意了,托合碩心裏鬆了口氣,連忙說道:“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手!我認識一個人,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尤其是胤禛的字,他模仿得惟妙惟肖。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偽造一封書信!”
說完,托合碩起身就往外走,腳步匆匆,如同亡命之徒。眾人也連忙跟了上去,臉上滿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們找的人,是京城裏一個落魄的秀才,名叫沈文。沈文科舉失利,卻練就了一手模仿別人字跡的好本事,平日裏靠幫人寫書信、抄書為生。托合碩找到他時,他正在破廟裏啃著冷饅頭。
“沈先生,我找你辦件事。”托合碩開門見山地說道,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沈文麵前,“隻要你幫我模仿一個人的字跡,寫一封信,這錠銀子就是你的。”
沈文看到銀子,眼睛都亮了,連忙拿起銀子,掂量了一下,語氣諂媚地說道:“大人,您想讓小人模仿誰的字跡?寫什麽信?您盡管吩咐!”
“模仿胤禛的字跡。”托合碩語氣冰冷地說道,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上麵是胤禛的親筆信,“你照著這個字跡,寫一封胤禛和我勾結,密謀扶持太子登基的書信。記住,一定要模仿得像,一點破綻都不能有!要是出了差錯,你的小命就沒了!”
沈文心裏一驚,手裏的銀子差點掉在地上。模仿四爺的字跡,還寫這種謀逆的書信,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他想拒絕,可看著眼前的銀子,又想起自己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小人……小人遵命!”
托合碩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給你一個時辰,我在這裏等你。寫好了,還有重賞;寫不好,你就等著喂狗吧!”
沈文不敢耽擱,連忙找了塊平整的石頭,鋪上紙,拿起毛筆,顫抖著開始模仿。他屏住呼吸,一筆一劃地照著胤禛的字跡寫著,額頭上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浸濕了紙角。
一個時辰後,沈文終於寫完了。他把書信遞給托合碩,雙手還在不停地發抖:“大……大人,寫好了,您過目。”
托合碩接過書信,仔細看了一遍。隻見上麵的字跡和胤禛的親筆信幾乎一模一樣,就連筆畫的粗細、轉折的角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看不出絲毫破綻。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扔給沈文:“做得好!這是賞你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根本不給沈文反應的機會。沈文拿著兩錠銀子,心裏又喜又怕,喜的是得到了銀子,怕的是這件事敗露,自己會小命不保。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收拾好東西,連夜逃出了京城。
托合碩拿著偽造的書信,回到府裏,立刻召集心腹,商議怎麽把書信送到康熙麵前。就在這時,四爺府裏的陸清漪,正坐在桌前,忽然感覺到胸口的玉佩傳來一陣劇烈的發熱,溫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像是揣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小姐,您怎麽了?”春桃見她臉色發白,連忙問道。
“玉佩!”陸清漪攥緊玉佩,語氣急切地說道,“玉佩發熱了,比上次還要厲害!肯定是太子黨那邊有大動作了!春桃,你立刻去書房找四爺,告訴他,太子黨已經動手了,大概率是偽造了什麽證據,想栽贓陷害他!讓他一定要小心!”
“是!奴婢這就去!”春桃不敢耽擱,拔腿就往東院的書房跑去。
陸清漪站在原地,胸口的玉佩依舊滾燙。她知道,一場生死較量,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胤禛能不能避開這場劫難,就看他能不能識破太子黨的陰謀了。
而此時的書房裏,胤禛正和李衛看著整理出來的往來記錄,聞言臉色一沉:“果然來了!李衛,你立刻把所有證據都收好,另外,讓人去查一下,托合碩最近和什麽人有往來,尤其是擅長模仿字跡的人!”
“是,奴才遵命!”李衛連忙應道。
胤禛走到窗邊,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眼神冰冷。他知道,托合碩這群人已經瘋了,為了活命,他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但他絕不會讓他們得逞,更不會成為他們的墊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對方出手,然後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