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爺仁德!“饑餓之海”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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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計劃啟動,如同一道神諭,降臨在北平城外那片流民營地。
那片土地,曾是生機勃勃的田野,如今卻被無盡的灰土與絕望覆蓋。
枯草在風中無力地搖曳,流民們用破布和朽木搭建的窩棚,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惡臭與腐朽的氣味,混雜著死亡的冰冷,彌漫在空氣中,讓每一個靠近者都感到窒息。
數萬名形容枯槁、衣不蔽體的流民,在經曆了數日的絕望等待後,他們的目光已然空洞,饑餓與寒冷將他們磨礪成了一具具行屍走肉。
他們被允許靠近那片用高大水泥牆圍起來的“開發新區”。
高牆堅硬筆直,在陰霾的天空下,如同巨獸的脊背,既象征著某種威嚴,又散發著冰冷的疏離。
迎接他們的,是“檢疫特區”洞開的門扉。
那門洞黑沉,深不見底,仿佛通向未知的深淵。
門後,嚴陣以待的燕王府士兵,身披甲胄,手持長矛,他們的站姿筆挺,目光如刀,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完了……”
一道低低的嗚咽,顫抖著從人群中傳來。
一個抱著死去嬰兒的母親,雙膝一軟,跌坐在冰冷的泥土上,她懷中的嬰兒,小臉青紫,早已沒了呼吸。
母親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悲鳴,那聲音撕裂了這片死寂,卻又迅速被更深重的恐懼吞噬。
“是坑殺……他們要殺光我們……”
絕望的低語,如同毒蛇般在流民中蔓延。
他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眼底深處的最後一絲火光也隨之熄滅。
恐懼,如同一場無形的瘟疫,在他們之間快速傳染。
在這些流民的認知中,當官兵集結,亮出武器,麵對他們這些被世人稱為“災殃”的饑民時,從來隻有一種結果——屠殺。這是他們血肉裏刻下的,關於生存的殘酷法則。
然而,預想中的刀鋒並未落下。
“十人一組!快!不許亂!”
士兵的吼聲,穿透了彌漫的絕望。他們的長矛,並未刺向任何一人,而是用堅硬的矛杆,粗暴地將人群強行按組分開。
矛杆的冷硬觸感,讓流民們本能地畏縮,卻也感受不到刀刃的鋒利。
“進去!都進去!”
流民們被推搡著,哭喊聲此起彼伏。
他們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踉蹌著踏入了“檢疫特區”的門檻。
他們本以為是黃泉路,是通往死亡的深淵,然而,一股刺鼻的……
石灰水和草藥混合的味道,卻驟然鑽入他們的鼻腔。
那味道辛辣,帶著泥土和植物的腥氣,與他們熟悉的腐臭完全不同,是一種陌生而凜冽的氣息。
“脫!全部脫光!”
命令聲再次響起,冰冷,不帶一絲憐憫。
“不!不要!”一些婦女發出尖叫,她們的雙手死死護住自己身上那幾片破爛的遮羞布,那是她們最後的尊嚴,也是她們對抗這殘酷世界的唯一武器。
“想活命,就按規矩辦!”
一名軍官的聲音沉穩,他的麵容如同雕塑,沒有一絲表情。
他拔出腰間的佩刀,刀光一閃,卻不是對著流民的身體,而是一刀斬斷了一個試圖反抗的男人的發髻。那發髻,是男子最後的體麵,如今卻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沾染了塵土。
“剃發!消毒!換衣!這是燕王殿下的規矩!”
軍官的語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流民的心頭。
在武力的絕對威懾下,流民們被迫屈服了。
他們的眼神從最初的抗拒,轉向了麻木與空洞,身體也隨之鬆弛,任由士兵們推搡。
他們被強行推入冰冷的“消毒池”,池水刺骨,帶著刺鼻的皂角水和藥湯,衝刷著他們滿是汙垢的身體。
皮膚被藥水刺激得生疼,卻也帶走了長年累積的汙穢。
他們的頭發,無論男女,盡數被剃去,冰冷的刀刃刮過頭皮,留下一片光禿,是為了徹底清除虱蚤,斬斷舊日的病患與糾纏。
他們那些破爛、散發著惡臭的衣物,被士兵們用長叉挑起,如同挑起一堆垃圾,然後毫不留情地集中扔進了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火堆。
火焰貪婪地吞噬著破布,冒出濃烈的黑煙,帶著一股焦臭,那是他們舊日貧瘠生活的最後殘餘,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當他們赤裸著、顫抖著,在凜冽的寒風中以為自己即將死去時,一股溫暖的粗糙感,卻驟然落在他們的身上。
士兵們扔來了嶄新的、幹燥的麻布短衣。
布料粗糙,卻帶著一股陽光晾曬過的幹爽氣息,與之前的濕冷形成鮮明對比。
“穿上!去那邊領粥!”
命令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著一絲他們從未聽過的,關於“生”的希望。
流民們麻木地套上衣服,粗糙的麻布摩擦著他們敏感的皮膚,卻帶來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他們被士兵們引向特區的另一側。
在那裏,數百口大鍋一字排開,巨大的鍋身被火焰烤得通紅,白色的蒸汽從鍋蓋縫隙中狂野地噴湧而出,彌漫了整個區域
。一股他們此生從未聞過的、霸道而香甜的氣息,如同有形之物,猛地鑽入了他們的鼻腔。
那味道濃鬱,帶著穀物的醇厚與熱氣的芬芳,瞬間喚醒了他們體內沉睡已久的饑餓本能。
那,是“黃金粥”——用北平“神糧”玉米磨碎後熬成的濃粥。
“咕咚。”
一聲清晰的吞咽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不知是誰先咽下了一口口水,那聲音在數百饑民中,卻顯得格外響亮。
“每人一碗!喝完了,按身份牌,去宿舍樓!”
士兵們的聲音不再是純粹的命令,更像是一種承諾。
當那碗熱氣騰騰、金黃粘稠的粥,盛在粗瓷碗裏,遞到第一個流民手中時。
那個已經餓得隻剩一把骨頭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呆滯,卻又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顫抖。
他呆呆地看了手中的粥三秒,那金黃的色澤,那升騰的熱氣,那濃鬱的香甜,每一個細節都在衝擊著他瀕臨崩潰的神經。
然後,他猛地將臉埋進碗裏,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吞咽聲。
那聲音粗糲,急促,帶著一種原始的本能,不顧一切地將那碗粥送入腹中。
“嗚……嗚嗚……”
他一邊吞咽,一邊嚎啕大哭。熱淚與粥水混雜,模糊了他的視線。
暖流!是暖流!
那股香甜的暖流,從他冰冷的喉嚨湧入幹癟的胃袋,瞬間驅散了死亡的寒意。
他的身體,如同幹涸的土地驟然迎來甘霖,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這是“活過來”的感覺!
“噗通!”“噗通!”
越來越多的流民領到了粥。
他們無一例外,在喝下第一口時,身體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崩潰地跪倒在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哭喊聲,不再是絕望,而是極致的釋放,是劫後餘生的狂喜,是身體和靈魂同時被救贖的巨大衝擊。
這不是受刑,這是……救贖!
在經曆了這番“折騰”後,流民們被士兵們按家庭、按性別,分門別類地領向了他們的新家——一排排嶄新的、高大的“水泥宿舍樓”。
這些樓房堅固筆直,牆麵平整,與他們曾經居住的窩棚天差地別。
當他們顫抖著推開那扇薄薄的木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露出裏麵幹淨的水泥地麵,和一排排整齊的木質通鋪時,他們再次愣住了。
他們的眼睛瞪大,呼吸停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這……這是給我們的?”
一個老者顫抖地撫摸著冰冷卻堅實的牆壁,水泥的粗糙感真實地傳遞到他的指尖。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不敢置信。
“這不是……神仙居嗎?”
他們顫抖地詢問那些帶路的士兵,
“軍爺……是哪位神仙,發了慈悲,救了我們這些賤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困惑,他們無法理解,除了神祇,何人能施予如此恩典。
那名士兵挺起了胸膛,他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驕傲,那份驕傲如同火光,瞬間點亮了他的麵龐。
“神仙?不!是燕王殿下!”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記住!救你們的,是燕王朱棣殿下!”
流民們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們的心髒在胸腔裏劇烈擂動,血液衝上臉頰。他們走出宿舍,朝著那些尚未完工的區域,朝著王府的方向,紛紛跪倒在地。泥土的冰涼,卻無法冷卻他們內心的熾熱。
此時,朱棣本人,正出現在不遠處的工地上。
他戴著一個簡易的、道衍用多層麻布和木炭製成的“口罩”,那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他正親自指揮著防疫隊伍,在新區的各個角落噴灑石灰水,白色的粉末在空氣中彌漫,淨化著每一寸土地。
“王爺!王爺親臨一線!”
有人指著朱棣的方向,聲音顫抖,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敬畏。
“是燕王殿下!他沒有嫌棄我們!”
看到朱棣的身影,所有被拯救的流民,那剛剛被剃光的頭顱,在陽光下反射著微光。
他們全都朝著朱棣的方向,黑壓壓地跪拜下去。
他們的身體伏在地上,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形成一片黑色的海洋。
沒有組織,沒有號令,這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嘶吼,匯聚成同一句話,震徹雲霄:
“燕王千歲!!”
“燕王千歲!!”
他們的聲音,帶著重生的喜悅,帶著絕望後的感恩,帶著對新生的渴望,以及對這位君王的狂熱信仰。
這一刻,無數饑民迎來了重生。而朱棣,則收獲了二十萬顆最忠誠、最堅定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