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我就說你應該早點找個女朋友。”
    季舒文白了她一眼，季敏打住了話題。
    “唉，方方幼兒園要開家長會，你要不要替我去參加？”季敏又想推他去。
    “不去。”
    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好吧，不去算了，我自己去。”季敏本來也隻是逗逗他。
    季舒文靈機一動，想起辛思說的話，突然問，“方方開幾次家長會了？要自我介紹麽？”
    “這才第一開呢。不用介紹，就坐在小板凳上聽老師說，自己有問題單獨找老師溝通。怎麽，你有興趣啊？”季敏看著他。
    “沒，隨便問問。”
    辛思上次說知道他姓季，是在家長會上聽到季敏的介紹。
    沒有開過家長會，更沒有介紹，那她怎麽知道自己姓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次在海底世界偶遇，辛思好像早就認識他一樣。
    “我走了。”季舒文站起身，“那些八卦的事情別當著方方的麵說，也別外麵亂傳別人的隱私。”
    “我知道，唉，過兩天方方生日，她指明了要你來陪她過，你別忘了。”
    抬手看看了手腕上的表，已經十點了，季舒文開著車在路上行駛。
    突然他掉轉車頭，往剛才路過的小區開去。
    海棠花苑。
    季舒文在樓下點燃一根煙。心裏想的都是辛思，對於這個剛見過兩次麵的女人，他一邊厭惡她，一邊又隱隱的想接觸她。這種感覺很陌生。
    煙燃盡之後，丟下煙蒂，蹭亮的皮鞋踩了一腳，然後跨步走進了樓道裏，按下電梯，很快來到門前，他敲了敲門。
    辛思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麵的人。
    季舒文沒說話。
    辛思也沒吭聲。
    空氣很寧靜。過了一會兒，辛思問他，“有事麽？”
    “家長會你別去了。”季舒文看著她。
    辛思抬頭看他。
    看來他是知道了網上的消息。
    見女人沒吭聲，季舒文眸子沉下，冷冷的盯著她。
    “做錯事就老實接受批評，這一陣子安分一點。”
    “我做錯什麽了，勞駕你這麽晚了來教育我？”
    心裏一陣苦澀，季舒文，我做錯什麽你都沒有資格批評我。
    聽到辛思的話，季舒文咬牙切齒，想吞了眼前的女人。
    “你還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有什麽錯，有錯也不用你假好心來指正。小三不就是人人喊打麽？我去了接受別人的指責辱罵，不是更合你心。”這個男人對她有偏見，辛思已經懶得跟他解釋。
    但是，心裏難受是怎麽回事啊？
    “你這個女人是臭石頭麽？聽不懂人話啊，知道小三是過街老鼠，還上趕著去做。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是給你一個教訓。你給人家當小三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這樣他長大以後怎麽抬頭做人！”
    看著辛思死不悔改的樣子，季舒文說話透著狠厲，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狠狠地打一頓。
    “我兒子怎麽樣不用你來關心，我怎麽做人也輪不到你來教育。”辛思板著臉，臉色鐵青，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兒子兒子，他是造成兒子這樣的罪魁禍首，現在還有臉來指責她了，真是好笑。
    “我要不是因為認識辛啟銘，我才不想跟你這樣的女人接觸。”季舒文對她的厭惡已經溢出來了。
    “孩子孩子，是我的孩子，跟你有一毛錢關係麽，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我稀罕你管我孩子了。”
    “而且昨天你親眼所見，我就是插足別人家庭的小三，未免汙了您的貴眼，請您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辛思準備關門，不想看到他。
    季舒文一把扶住門，辛思的力氣比他小，門根本關不上。
    “我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網上傳傳視頻還不夠，還應該爆出你家地址，讓人家都來對你扔白菜葉臭雞蛋。”
    他的話是冰淩淩的刀，直接刺向辛思。
    “輪到你在這裏伸張正義了，表麵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背地裏還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麽卑鄙齷齪的嘴臉。”
    “不知道摟著多少女人啃來啃去，裏麵有沒有別人老婆女友，自己當了男小三還不自知而已。”
    季舒文看著她，胸腔激烈的震動。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對她厭惡的要死，可是還是不想她受傷害，特意跑來叮囑她暫時不要接觸別人，避一下風頭。
    結果這女人一點也接受，還不識好歹的給他罵一通。
    他略微平複了一下情緒，突然伸手摸了辛思的臉。辛思後退了一步，季舒文的眸子暗了暗，大手拉開門，進來了。
    辛思推著他，不讓他進門，將他抵在門上。
    “你是蒼蠅麽，專門來叮臭雞蛋，還登堂入室，來的理所當然，你才是小三，傷害了我的小三。”
    季舒文任由她發泄。
    過了一會兒，辛思終於平靜下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辛思的眼睛裏有受傷和脆弱，季舒文的心裏一陣悸動，兩個人就這麽站著。
    過了一會兒，季舒文錯過辛思的身邊，往衛生間走去。
    辛思聽到水聲響起。她關上門，在客廳裏站著。
    季舒文從衛生間出來。“藥箱呢？”
    辛思站著沒動。
    “藥箱呢？”季舒文又問了一遍。
    轉身把藥箱拿出來大力的放到他麵前，然後就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裏。
    季舒文一把拉過她，將她按到沙發裏。
    先是又給她的傷口消了毒，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藥膏，擰開之後，擠出來一點在手指上，然後輕輕的塗在辛思的臉上。
    他的手剛剛洗過，手指微涼，合著肥皂的清香，在辛思臉上輕輕抹動。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辛思的手放在膝蓋上，緊緊的繃著身體。
    季舒文的動作很緩慢，辛思覺得他塗了很長時間，她在心裏默默數數。
    季舒文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低垂的眉眼，這張安靜的臉，昨天打人時那麽凶悍，剛才還牙尖嘴利的跟他爭辯。
    極限拉扯終於結束，季舒文放下藥膏，抽了桌上的紙巾擦了手，辛思暗自呼了一口氣。
    季舒文好像看到了她動作，深深的看她一眼。
    辛思站起身，然後又蹲下去。
    拉過他的手，將她手上的綁帶解開，消了毒，抹上藥膏，再用紗布纏起來。
    季舒文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他都沒發現，自己的眼神柔軟的能滴出水來。
    辛思給他換好藥之後，收拾好藥箱。
    過了半天，為了打破尷尬才問他，“你要喝水麽？”，說著就要去給他倒水。
    “不用，我走了。不要去參加家長會了。盡量少出門。”沒等辛思反應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辛思來到書房，偷偷的拉開窗簾一角，過了一會兒，她看到季舒文從樓下走過。長腿細腰，身姿挺拔。她看著他走到車子邊，拉開車門鑽進去，車子發動，很快消失在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