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溫窈淡淡的笑容，看在刑聿眼裏，莫名有些心酸和心疼。
    “一年隻過一次生日，你錯過了26次，怎麽會不需要？”
    “我的意思是，這麽多年沒過生日，我已經習慣了，也無所謂。”
    溫窈垂下眼簾，晚上的風吹著很冷，村口就是國道，晚上大貨車會很多。
    “你回賓館吧，明天就是除夕了，能買到車票就回去吧。”
    溫窈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他要回去肯定有辦法回得去。
    刑聿緊緊抱著她，“溫窈，別趕我走。”
    *
    今天是除夕，家家戶戶都很忙。
    吃過午飯，開始貼對聯。
    溫窈不知道刑聿有沒有回去，昨晚分開後，兩人就沒再聯係。
    溫欣把小奶貓放進羽絨服裏麵，說是怕它冷。
    今天早上起來，天色就有些暗。
    剛貼完對聯，天空飄起了雪花。
    溫欣激動的指著空中的雪花，望向溫窈，“媽媽，下雪啦！”
    溫窈抬起頭看了一眼，雪花揚揚灑灑的落下來，沒有下雨，如果下一晚，明天早上起來，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村裏的鞭炮聲一直沒有斷過。
    家裏隻有她和奶奶還有欣欣，年夜飯吃著有些冷清。
    一道敲門聲傳來，打破了這份冷清。
    葛春霞抬起頭望向門口，“除夕晚上，誰串門子？”
    “我去開門。”溫窈放下筷子，起身打開門走出去。
    雪還在下，院牆的鐵門已經老舊到褪色生鏽。
    溫窈看見鐵門外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怔了怔，這身影太熟悉了。
    刑聿他怎麽來了。
    她打開鐵門，看著他黑灰色的大衣上落了一層雪花，烏黑的發絲也被雪花染成白色。
    除夕夜，沒有公交車，出租車也沒有，他不會是從鎮上走來的？
    “你怎麽來了。”
    刑聿嗓音的有些沙啞，“我想了一天，還是決定登門拜訪。”
    溫窈今天一天都沒有和他聯係，她還以為他回去了。
    “我不是說了，我現在不想讓奶奶知道。”
    “我不提你懷孕的事。”刑聿說到這裏頓了頓，“但我想先見見你家長，讓她知道有我的存在。”
    “你能不能這樣？讓我安安靜靜過個年不行嗎？”
    “溫窈，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隻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
    “………”
    葛春霞的聲音從屋裏傳來，“窈窈，誰來了？”
    溫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不由得有些著急，“你讓我怎麽和奶奶解釋？”
    “我來解釋。”刑聿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強勢。
    他提著禮盒走進來，大步走進去。
    溫窈有些頭疼，刑聿為什麽要這麽霸道？
    她關好鐵門跟著走進去。
    溫欣抬頭看見刑聿，放下筷子高興的撲進他懷裏，“刑叔叔，你來啦？”
    刑聿低頭看著欣欣，“嗯。”
    葛春霞正在看春晚小品，聞言扭頭看過來，看見刑聿時有些震驚。
    “這不是刑總嗎？您怎麽來了？”
    刑聿輕聲道：“我想來拜訪一下奶奶。”
    葛春霞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溫窈，眼裏滿是疑惑，她招呼他坐下來，
    “刑總，您坐下來說。”
    “謝謝奶奶。”刑聿走到椅子上坐下來。
    葛春霞催促道：“窈窈，給你老板添一副碗筷。”
    “嗯。”溫窈轉身去了廚房。
    葛春霞也跟著去了，一到廚房就問：“窈窈，這怎麽回事？”
    “他路過這裏，春運沒買到車票，就想著來拜訪您。”溫窈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葛春霞恍然大悟，“也是，都想著回家過年，怪可憐的。”
    溫窈：“……”
    年夜飯多了一個人，冷清到不冷清，就是有點尷尬。
    葛春霞笑著道：“過年人多，買不到車票也別著急，刑總，你多吃點菜。”
    刑聿瞥了一眼溫窈，不用問也猜到是她找的借口。
    “謝謝奶奶。”
    溫窈沒胃口吃了兩口就沒吃了，帶著欣欣到院子裏放煙花。
    葛春霞看了一眼溫窈，“怎麽回來胃口變這麽小？吃兩口就飽了，這樣不瘦才怪！”
    刑聿知道原因卻也不好解釋，她回來這幾天，他都有些好奇奶奶怎麽沒發現她懷孕。
    葛春霞又望向刑聿，笑著問：“刑總，窈窈工作怎麽樣，沒給你添麻煩吧？”
    刑聿：“沒有，她能力很強，工作效率也很高，您不用擔心。”
    葛春霞聽見刑聿誇溫窈有些高興，“那就好，她從小性格內向不愛說話，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吃完飯，刑聿從屋裏走出來，站在溫窈身邊，看著欣欣手裏拿著仙女棒，高興的滿院子跑。
    “欣欣。”
    溫欣跑過來，舉起手裏的仙女棒，好看的眉眼笑成月牙，“刑叔叔，好看嗎？”
    “好看。”刑聿拿出提前準備的紅包，遞給她，“欣欣，這是壓歲錢。”
    溫欣抬起頭望向溫窈，“媽媽，能要嗎？”
    溫窈點點頭。
    溫欣這才接過他手裏的紅包，“謝謝刑叔叔。”
    刑聿從大衣口袋裏又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溫窈，“壓歲錢。”
    溫窈看著麵前的正紅色的紅包，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過年壓歲錢。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的。”
    刑聿低聲道：“誰規定隻有小孩子才收壓歲錢？”
    溫窈看著手裏的紅包，小時候村裏的小孩都有紅包，幾十塊，有的甚至有一百塊。
    大年初一，她就看著他們在小賣部拿著壓歲錢買東西。
    她有些不明白，刑聿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如果是因為喜歡，那五年前又為什麽對她毫無在意。
    如果五年前他有現在三分之一的好，不，有四分之一的好，她也不會那麽容易死心。
    刑聿是大年初一回去的，走的時候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溫窈，新年快樂！”
    初六，溫窈帶著欣欣回京都。
    回來的第二天，溫窈拿著著了一些禮品，帶著欣欣準備去給於老師拜年。
    刑聿來的時候，看見溫窈帶著欣欣上了公交車。
    “跟上那輛公交車。”
    小楊聞言立馬跟上去。
    刑聿拿出手機撥通溫窈的電話。
    “你在哪？”
    “我在家，有事嗎？”
    刑聿看著前麵的公交車，她明明在車上，為什麽要撒謊說在家裏？
    “沒什麽事，我待會過來。”
    小楊跟了一路，刑聿看見溫窈和欣欣下車。
    去年，他來找於老師時碰見了溫窈，她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