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頭一回知道原來有人可以這麽不害臊，輕而易舉地就說出這些話。
    她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舒窈瞥到那張臉還是沒什麽表情，但她卻敏銳察覺他好像……生氣了。
    她心虛了一下，嘴比腦子快，還沒打好草稿，話就說出口了。
    但是現在她可不能慫。
    反正還不能和他離婚，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手握拳頭放到嘴邊，輕咳一聲，“我開玩笑的，你就當我說瞎話好了。”
    什麽叫說瞎話？
    嗬，這女人是說他身材不好？
    韓澈臉更黑了。
    舒窈摸了摸鼻子，怎麽感覺車內更低氣壓了。
    她想了想，斟酌開口，“這婚我是不可能離的，至於五千萬的賠償金，我會打給你的。”
    “不過~~是不是隻要我賠了五千萬給你，我就可以隨時和你發生肢體接觸了？畢竟那上麵沒說是一次的費用……”
    “想都別想。”舒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澈打斷，“滾出去。”
    還想和他有肢體接觸？這輩子都不可能。
    舒窈對上他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她說：“韓先生，好像我們還沒加微信，要不我們加一個？”
    說著她掏出手機，“我掃你？”
    “滾。”
    聽出韓澈好像是咬著後槽牙說的，舒窈握緊手機，“好好好，我這就滾。”
    舒窈別的沒有，但看臉色的功夫還是一流的。
    從車裏出來，看到辛博超站在一旁，舒窈衝他笑了笑，“辛助理，我們談好了。”
    “好的，舒小姐。”
    “辛助理，你能不能把韓澈的銀行卡賬號發我？”
    對上辛博超疑惑的眼神，舒窈解釋，“我欠了他一筆款，需要還給他。”
    辛博超沒有懷疑，將韓澈的銀行賬號發給她。
    “謝了。”
    舒窈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眼眸暗了暗。
    “舒窈，你居然背著我勾搭其他男人！”
    忽然一道嗬斥聲從身後傳來。
    舒窈回頭，就看到一巴掌朝她扇來。
    她瞳孔一縮，反應迅速，身體往後仰，躲了過去。
    “你還敢躲？”
    脖子忽然被掐住，窒息感伴隨著痛意傳來，舒窈用力拍打潘海明的手，白皙的臉瞬間被憋得通紅。
    “放、放開開、我！”
    潘海明怒目圓瞪，“我媽說得對，你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咳咳、咳！”
    舒窈快要呼吸不過來，雙腿下意識亂踢，但卻無濟於事。
    “你在幹嘛？快放手！”
    這時，小咩小歐注意到這邊的異樣，快速跑來，一起掰開潘海明的手。
    潘海明不得已鬆開手，死死盯著舒窈。
    舒窈彎腰大口喘著粗氣，喉嚨火辣辣的疼，眼前一陣發黑，腳下控製不住，一個踉蹌。
    好在小咩及時扶住了她。
    “舒窈，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說，你是不是勾引其他男人了！”
    潘海明掙脫小歐的束縛，衝到舒窈麵前，伸手指著她。
    小咩立馬擋在舒窈麵前，警惕地看著他。
    潘海明這才看到舒窈脖子上那道明顯的紅痕，眼神一變，聲音忽然哽咽，“舒窈，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那麽大力。”
    “你……疼不疼？”
    見他想上前抱住舒窈，小咩立馬抱著舒窈往一旁躲。
    舒窈呼吸順暢了許多，看都沒看潘海明一眼，說：“先回店裏。”
    她注意到路邊已經站著幾個看戲的路人了。
    “好。”小咩和小歐一左一右護著舒窈進到店裏。
    潘海明看著舒窈的背影，盯著自己的手，懊悔不已。
    本來已經開車離開的辛博超，通過後視鏡看到情況不對，停了下來。
    車裏的韓澈目睹了這一切。
    辛博超擔心問，“韓總，要不要幫舒小姐解決？”
    “你很閑？”韓澈沒有任何感情地說。
    辛博超識趣地沒說話，再次啟動車子。
    ——
    舒窈喝了幾口溫水，喉間的刺痛感才褪去一些。
    她冷冷看著對麵的潘海明，見他還用一副擔心的眼神看她，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你來這裏做什麽？”
    潘海明眼神閃了閃。
    “我在網上看到你店裏發生了事情，擔心你會出事，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結果一過來就看到你從其他男人的車上下來，你還問我來這裏幹什麽？”
    他的音量逐漸拔高。
    舒窈眉頭夾起，“我和你已經分手了，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所以你是勾搭了別的男人，才跑來和我說分手？舒窈，我告訴你，隻要我不答應，我們就沒分手！”
    看著記憶中斯文有禮的潘海明，此時變得麵目可憎，舒窈有一瞬間恍惚。
    她和他都是燕市大學的學生，他是金融係，她是雕塑係。
    隻是他比她大兩級，當年她認識他的時候已經是大四了。
    認識他的第一天是在學校食堂裏，當時她打完飯，身後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是他扶住了她。
    那時他已經畢業了，隻是恰巧那天學校有活動，他回來參加，剛好碰到她。
    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裏得知她的消息，幾乎每天都會來找她，一連三個月都在追求她。
    她其實對他沒感覺。
    答應和他在一起是在拍畢業照前的一個星期的晚上。
    她和舍友聚完餐，出來時下雨了。
    就在這時，他撐著傘朝她走來，雨水打在傘上，在燈光的照耀下映照出點點星光，而傘下的他正含笑看她。
    那一刻說不上什麽感覺，隻是等他走近時，她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潘海明，我們在一起吧。”
    兩人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記憶回籠，舒窈盯著眼前陌生的潘海明，心情複雜。
    “隨你怎麽想。”
    一個人認定了一件事，再怎麽解釋都沒用，她不想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
    潘海明聲音拔高，“你果然承認了！”
    “那個狗男人是誰？”
    他惡狠狠盯著舒窈，大有她不說實話，他就要對她動手的跡象。
    舒窈抿唇，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事實，免得以後他繼續糾纏她。
    “他是我……”
    潘海明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舒窈見他接通電話，臉上猙獰的表情瞬間不見，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柔。
    “好的，寶寶，我等一下就去接你。”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嗯……等會見……”
    掛斷電話，潘海明又變回之前的樣子，“舒窈，你要是想哄好我的話，就把你上次買的袖扣送給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都說了不是買給你的，我不想看到你，出門右拐不送！”見他這麽說，舒窈心中的氣再次爬起來，說話帶著幾分不耐。
    “舒窈，你別給臉不要臉！”
    眼看潘海明又朝他伸手，舒窈瞪他，“還想掐我？”
    一旁一直留意他們的小咩和小歐齊齊看著潘海明，眼神帶著警惕。
    潘海明冷哼一聲，“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既然你現在不想把袖扣送我，下次就算你跪著送給我，我也不會收的了。”
    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舒窈表情一言難盡。
    “窈窈姐，……他怎麽變成這樣了啊。”小咩見潘海明離開，忿忿不平地說。
    他們是知道舒窈的男朋友就是他。
    “就當他發神經。”
    小歐在一旁忽然開口，“窈窈姐，你們分手了？”
    舒窈點頭，“對，以後他要是敢來店裏鬧，不用對他客氣。”
    兩人異口同聲，“好。”
    舒窈盯著潘海明離開的方向，眼睛眯了眯。
    他一直很嫌棄她開店做陶瓷，和他在一起的這兩年，他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他這次居然說在網上看到她店出了問題過來看看？
    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