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禁足的消息，在皇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連帶著趙星辰這個“廢柴小王爺”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雖然大多數人依舊看不起他，但至少不敢再像以往那樣明目張膽地欺辱，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卷入皇子級別的爭鬥，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趙星辰樂得清靜，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小院或是藏經閣角落，一邊利用係統兌換的【基礎煉體丹】和靈石緩慢修煉，一邊翻閱各類雜書，試圖找到更多關於“萬古廢體”、“七星草”乃至“暗月”的蛛絲馬跡。
    這一日，他正在藏經閣翻閱一本前朝野史，守閣長老趙福依舊在門口打著瞌睡。
    突然，一陣急促而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名身著宮內服飾、麵白無須的中年太監，在一隊宮廷侍衛的簇擁下，徑直走入藏經閣。
    守閣長老趙福眼皮抬了抬，看清來人後，並未起身，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那太監顯然知道趙福的脾氣，也不在意，目光直接鎖定了書架深處的趙星辰，尖細的嗓音響起：
    “陛下口諭，宣逍遙王府小王爺趙星辰，即刻入宮覲見！”
    聲音在安靜的藏經閣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福的鼾聲停頓了一瞬。
    趙星辰合上書，心中凜然。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皇帝夏擎天，終於要親自見他這個“名聲在外”的侄子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麵色平靜地走出書架，對著傳旨太監躬身行禮：“趙星辰接旨。”
    那太監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這位小王爺，似乎與傳聞中那個怯懦猥瑣的形象，有些出入。至少這份麵對聖旨的鎮定，就不像是個純粹的廢物。
    “小王爺，請吧，陛下還在宮中等著呢。”太監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星辰點點頭，跟在太監身後，走出了藏經閣。他能感覺到，身後那道屬於守閣長老趙福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乘坐著宮廷的馬車，一路無話，直達宮禁。
    穿過重重宮門，行走在莊嚴肅穆的宮道之上，趙星辰能感受到四周隱晦投來的各種目光。好奇，審視，憐憫，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顯然，他被皇帝突然召見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很多人都猜測，這位廢物小王爺，恐怕是要因為牽連皇子而被陛下訓斥，甚至處罰了。
    終於，在太監的引領下，他來到了一處偏殿。
    殿內陳設簡潔而大氣，不似正殿那般威嚴迫人，卻自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皇帝夏擎天並未穿著龍袍，隻是一身常服，坐在書案之後，正批閱著奏章。
    “臣侄趙星辰，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趙星辰依禮參拜，動作標準，不卑不亢。
    夏擎天並未立刻叫他起身，依舊低著頭批閱奏章，仿佛殿內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無形的壓力籠罩下來，若是真正的原主，恐怕早已嚇得瑟瑟發抖。但趙星辰兩世為人，心性堅韌，加之係統在身，底氣足了不少，隻是默默跪著，調整呼吸，心中快速思考著皇帝召見他的目的。
    是問罪？是試探？還是……別的？
    良久，夏擎天才放下朱筆，抬起頭，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趙星辰身上。
    那目光平靜，卻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窺內心。
    “起來吧。”夏擎天淡淡開口。
    “謝陛下。”趙星辰站起身，垂手而立，目光落在自己的鼻尖，姿態恭敬。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夏擎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趙星辰依言抬頭，迎上了那道深邃如淵的目光。
    四目相對。
    夏擎天看著眼前這個侄兒。清秀的麵容帶著一絲蒼白，眼神卻不再是以往那般躲閃懦弱，反而有一種內斂的平靜，甚至……一絲難以言喻的韌性。
    這與情報中，與所有人印象中的那個逍遙王府廢物，截然不同。
    “多寶閣之事，你受驚了。”夏擎天緩緩開口。
    “托陛下洪福，臣侄無恙。”趙星辰回答得滴水不漏。
    “無恙便好。”夏擎天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關於那晚襲擊，你可有什麽想對朕說的？”
    果然來了！
    趙星辰心念電轉，知道這是關鍵。他不能表現得一無所知，那樣顯得愚蠢；也不能表現得知道太多，那樣引人懷疑。
    他斟酌著詞語，開口道：“回陛下，那晚事發突然，臣侄惶恐，隻記得那些黑衣人悍不畏死，目標明確。事後想來，仍心有餘悸。至於其他……臣侄愚鈍，不敢妄加猜測。”
    他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受害者和懵懂者的位置上。
    夏擎天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半晌，才道：“你倒是謹慎。”他話鋒一轉，“聽說，你前幾日在藏經閣，與王家小子起了衝突？”
    連這種小事都知道了？趙星辰心中微緊，答道：“是。些許口角，已然過去。”
    “過去？”夏擎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可知，就因為這‘些許口角’，如今朝堂之上，已是風波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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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星辰低頭：“臣侄不知。”
    “不知？”夏擎天站起身，走到趙星辰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一句不知，便可置身事外？你可知，因你之故，朕禁足了一位皇子？”
    強大的帝王威壓撲麵而來！
    趙星辰感覺呼吸一窒，但他強行穩住心神，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陛下明鑒，臣侄人微言輕，豈能左右朝堂風雲？三皇子之事，必有宵小作祟，陛下聖心獨斷，自有道理。”
    他不接招，將問題原封不動地推了回去，同時暗暗捧了皇帝一句。
    夏擎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小子，果然不簡單。這份沉穩和機變，絕非一個廢物能有。
    他忽然收斂了威壓，轉身走回書案後，語氣變得平淡：“罷了。此事朕自有計較。你且回去吧。”
    這就結束了？趙星辰有些意外，皇帝召他來，似乎隻是為了親眼看看他，施加一點壓力？
    “臣侄告退。”他行禮，準備退出。
    “等等。”夏擎天忽然又叫住他，仿佛隨口問道，“你父王……近日可好？”
    趙星辰心中一動，答道：“父王一切如常。”
    “如常？嗬……”夏擎天輕笑一聲，意味不明，“是啊，他向來如此。你退下吧。”
    “是。”
    趙星辰退出偏殿，在太監的引領下離開皇宮。
    坐在回府的馬車裏，他回想著剛才麵聖的一幕幕。皇帝的態度耐人尋味，似乎對他有所懷疑，又似乎……對他那個醉鬼老爹更感興趣？
    而且，他隱約感覺到，皇帝似乎知道些什麽。關於他的體質？關於逍遙王府的隱秘？
    這次召見，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係統界麵，還差最後一點震驚值，就能兌換那本《萬古廢體秘聞》了！
    真相，似乎離他越來越近。
    而皇都的暗流，也因為他這次麵聖，變得更加莫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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