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禦書房，氣氛與上次截然不同。
    皇帝夏擎天並未坐在書案後批閱奏章，而是負手立於窗前，望著窗外宮苑內欣欣向榮的景色。陽光透過窗欞，為他威嚴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更顯深不可測。
    “臣侄趙星辰，參見陛下。”趙星辰依禮參拜。
    夏擎天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身上，沒有立刻叫他起身，也沒有如同上次般施加威壓，隻是淡淡地看著，仿佛要將他從裏到外看個通透。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起來吧。”
    “謝陛下。”趙星辰起身，垂手而立，姿態恭敬，卻不顯卑微。
    “今日朝堂之上，你應得倒是爽快。”夏擎天走回龍椅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皇都大比，匯聚各方天才，甚至不乏宗門子弟，絕非幽冥澗搏殺妖獸那般簡單。你，真有把握？”
    趙星辰心中凜然，知道這才是此次召見的核心。皇帝在審視他的實力，更在審視他的心性。
    他略微沉吟，恭敬答道：“回陛下，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大比雖有風險，亦是磨礪自身的絕佳機會。臣侄不敢妄言必勝，但求全力以赴，無愧於心，揚我皇室子弟不屈不撓之精神。”
    他沒有誇口必勝，而是強調磨礪與精神，顯得不驕不躁，又表達了堅定的決心。
    夏擎天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讚許，但語氣依舊平淡：“哦？不屈不撓？朕記得，你此前五年，似乎並非如此。”
    這話帶著尖銳的試探，直指趙星辰過去五年的“廢柴”生涯。
    趙星辰神色不變，坦然應對：“陛下明鑒。此前五年，是臣侄懵懂頑劣，辜負聖恩，亦讓父王與姐姐們蒙羞。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幽冥澗一行，於生死間有所悟，方知往日虛度光陰之可笑。如今既得機緣，自當奮勇直追，不敢再懈怠分毫。”
    他將過去歸咎於自身“懵懂頑劣”，將改變歸因於“生死間的領悟”，合情合理，既解釋了變化，又未暴露係統與混沌道胎的核心秘密。
    夏擎天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禦書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那規律的敲擊聲，一下下，仿佛敲在人的心上。
    “你父王……近來可好？”夏擎天忽然話鋒一轉，再次問起了逍遙王趙德柱。
    趙星辰心中微動，依舊沿用上次的回答：“父王一切如常。”
    “如常？嗬嗬……”夏擎天輕笑一聲，意味不明，“他還是老樣子，醉生夢死，萬事不管。”他頓了頓，目光變得幽深，“但他卻生了個好兒子。”
    趙星辰低頭：“陛下謬讚。”
    “是不是謬讚，大比之上，自有分曉。”夏擎天收斂了笑容，語氣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你已應下，便要全力以赴。朕，不希望看到皇室子弟，在天下人麵前丟臉。”
    “臣侄明白！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期望！”趙星辰躬身應道。他知道，這既是壓力，也是一種變相的認可。
    “嗯，退下吧。”夏擎天揮了揮手，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奏章，仿佛剛才的對話隻是隨口一問。
    “臣侄告退。”
    趙星辰恭敬地退出禦書房，直到走出宮門，才微微鬆了口氣。與這位皇伯父對話，每一句都需仔細斟酌，比與三皇子當街對峙還要耗費心神。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宮牆，眼神堅定。皇帝的態度曖昧，既有所期待，又帶著審視與利用。但無論如何，皇都大比，將是他正式登上舞台，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關鍵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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