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穀中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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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瘴氣穀外的臨時營地一片死寂,隻有篝火餘燼偶爾爆出細微的劈啪聲。血腥氣已被薑陽小心處理,但空氣中仍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肅殺。
    薑陽如同石雕般隱匿在營地邊緣一塊巨石的陰影中,《龜息斂靈訣》運轉到極致,氣息與冰冷的岩石融為一體,神識卻如同無形的觸角,謹慎地向外蔓延,覆蓋著營地入口及通往山穀深處的路徑。
    他在等,等那個去接引“引魂香”的王師兄。
    時間一點點流逝,月過中天,山穀中的五彩瘴氣似乎更加濃鬱了幾分,帶著迷幻與腐蝕的特性,不斷侵蝕著靈力護罩,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薑陽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混沌靈力抵抗瘴氣,這讓他對自身靈力的消耗和掌控要求更高。
    約莫子時前後,一陣細微的破空聲由遠及近。
    來了!
    薑陽心神一凜,收斂所有氣息,目光透過陰影,緊緊鎖定聲音來源。
    隻見一道黑色的遁光落在營地之外,光芒斂去,露出一個身材高瘦、麵容陰鷙的中年修士,身著黑煞洞標誌性的黑袍,其氣息赫然達到了煉氣七層巔峰!比之前那獨眼修士強了不止一籌。他腰間掛著一個漆黑的葫蘆,隱隱散發出一種勾魂攝魄的異樣波動,想必就是那“引魂香”。
    這王師兄顯然極為警惕,並未立刻進入營地,而是站在外圍,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安靜的營地,眉頭微皺。
    “趙老三?獨眼?死哪去了!”他低聲喝道,聲音沙啞難聽。
    營地內無人回應,隻有夜風吹過破損禁製發出的嗚咽聲。
    王師兄臉色一沉,神識如同潮水般掃過營地,立刻發現了戰鬥殘留的細微痕跡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焦糊味處理屍體所致)。他眼神瞬間變得凶狠,猛地看向囚籠方向——空空如也!
    “不好!”他心中警鈴大作,幾乎毫不猶豫地身形暴退,同時一拍腰間儲物袋,一麵刻畫著猙獰鬼首的骨盾瞬間放大,護在身前,另一手已握住了一柄繚繞著黑氣的哭喪棒!
    反應不可謂不快!
    但,薑陽等待多時,豈容他輕易脫身?
    就在王師兄身形剛動的刹那,埋伏在側的薑陽動了!
    他沒有選擇直接攻擊被骨盾護住的王師兄,而是雙手急速掐訣,混沌靈力瘋狂湧出!
    “五行困陣,起!”
    早已被他暗中布置在營地四周的幾麵陣旗瞬間亮起!金、綠、藍、紅、褐五色光柱衝天而起,迅速交織成一張五色大網,籠罩而下!這並非什麽高深陣法,隻是薑陽憑借對五行之力的理解,用最基礎的陣旗臨時布置的一個簡易困陣,意在阻敵,而非殺敵。
    五色光網落下,與山穀中彌漫的五彩瘴氣竟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威力憑空增加了三分!光網流轉,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形成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將王師兄的身形猛地一滯!
    “什麽人?裝神弄鬼!”王師兄又驚又怒,哭喪棒揮舞,道道黑氣如同毒蛇般撞向五色光網,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光網劇烈波動,卻韌性十足,一時未能破開。
    就是現在!
    薑陽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射出,幽光短刺之上混沌靈力凝聚,不再是單一屬性,而是五行輪轉,化作一道灰蒙蒙的、蘊含著破滅氣息的流光,直刺王師兄因催動法器而露出的肋下空檔!
    這一擊,快、狠、準!更是蘊含了薑陽對五行之力的全部理解,力求一擊必殺!
    王師兄感受到那灰色流光中蘊含的可怕氣息,臉色劇變!他狂吼一聲,不顧一切地催動骨盾,鬼首雙眼爆發出慘綠光芒,試圖硬抗這一擊,同時哭喪棒回掃,砸向薑陽頭顱,意圖圍魏救趙。
    “鐺——!”
    灰蒙蒙的流光與骨盾狠狠撞擊在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沉悶的、仿佛空間都被擠壓的異響!
    下一刻,那看似堅固的骨盾,表麵竟以撞擊點為中心,蔓延開無數細密的裂紋!五行輪轉的破滅之力,竟如此霸道!
    王師兄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眼中滿是駭然!他這麵骨盾乃是下品法器中的精品,竟差點被對方一擊毀掉?對方明明隻是煉氣六層的氣息!
    而薑陽,麵對回掃的哭喪棒,根本不閃不避,另一隻手早已掐訣完畢!
    “土牆術!”“金剛符!”
    一麵厚實土牆瞬間升起擋在身側,同時一張金剛符拍在身上,泛起金色光罩。
    “轟!”哭喪棒砸碎土牆,餘波撞在金剛罩上,光罩劇烈搖晃,卻並未破碎。而薑陽的短刺,已借著反震之力再次遞出,目標依舊是王師兄受創的肋下!
    王師兄亡魂大冒,倉促間隻能側身躲避。
    “噗嗤!”
    短刺雖未刺中要害,卻在他腰間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腐骨水的毒性伴隨著混沌靈力瘋狂侵入!
    “啊!”王師兄發出淒厲慘叫,隻覺傷口處又痛又麻,靈力運轉瞬間變得滯澀,身形更是踉蹌後退。
    薑陽得勢不饒人,腳下步伐連動,如影隨形,短刺化作漫天寒光,將五行法術融入近身搏殺之中。時而以水箭幹擾視線,時而以木藤絆其腳步,時而以金刃術遠程騷擾,攻勢如同狂風暴雨,絲毫不給對手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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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師兄又驚又怒,他一身邪功法術,在對方這詭異莫測、五行兼備的打法麵前,竟處處受製,完全發揮不出威力。再加上傷勢和毒素的影響,更是節節敗退,隻能憑借煉氣七層巔峰的深厚靈力苦苦支撐。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與我黑煞洞有何仇怨?”王師兄一邊狼狽抵擋,一邊嘶聲吼道,試圖拖延時間,尋找破綻。
    薑陽眼神冰冷,一言不發,攻擊卻更加淩厲。仇怨?青牛鎮上下百餘條人命,父母抽魂煉魄之痛,豈是言語所能形容?
    他瞅準一個機會,在王師兄格擋短刺,舊力已盡之時,猛地張口,一道凝聚了精純水靈力的“玄冰刺”無聲無息地射出,直取對方咽喉!
    王師兄駭然偏頭,玄冰刺擦著他的脖頸飛過,帶起一溜血冰,冰冷的寒氣讓他動作再次一僵。
    就是這一僵!
    薑陽體內混沌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全部灌注於短刺之中,短刺發出低沉的嗡鳴,五色光華流轉,最終歸於一片深邃的灰暗。
    “五行歸一,破!”
    他整個人與短刺仿佛合為一體,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灰暗閃電,以無可阻擋之勢,刺向了王師兄因驚駭而大張的、布滿血絲的瞳孔!
    “不——!”
    王師兄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便被那灰暗閃電貫穿頭顱!
    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止。
    他眼中的驚恐凝固,身體晃了晃,重重倒地,氣息全無。
    薑陽拔出短刺,微微喘息,臉色有些蒼白。連續高強度的戰鬥和催動五行法術,對他靈力和心神的消耗極大。但他眼神依舊銳利,迅速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其他敵人。
    他走到王師兄屍體旁,取下其儲物袋和那個裝著“引魂香”的黑葫蘆,同樣一把火將屍體燒毀。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山穀深處,那裏邪氣最為濃鬱。
    外圍的釘子已經拔除,接下來,該深入虎穴,去看看這瘴氣穀中,黑煞洞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了。
    他服下一顆回氣丹,調整了一下氣息,再次運轉《龜息斂靈訣》,身影融入濃鬱的瘴氣與夜色之中,朝著山穀深處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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