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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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一開始沒打算跟著去,可他擔心主子一怒之下控製不住,真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連忙跟在他後麵,時刻查看情況。
    但他們還未進院,紅葉就出來了。
    “主子,少夫人睡下了,春環在屋內打瞌睡。”
    言下之意很明顯,屋內有人,貿然進去會被發現。
    聞言,蕭呈硯雙手負在身後,並沒有打算離開,沉聲說道,“把那丫頭弄出來。”
    紅葉一頓,下意識看了一眼影子,影子點了點頭,示意她照做。
    主子氣還沒消,他是不可能就這麽離開的。
    很快,紅葉就把春環抱了出來。而且她還在屋內點了一點點的迷香,分量不多,但足夠讓少夫人好好睡一覺了。
    蕭呈硯踏進屋中,將房門關上。
    屋內沒有燭火,但月光從窗戶中灑進來,足以讓他看清一切。
    謝晚凝側身躺在床上,錦被下,她微微曲著腿,鼓起小小的一團。
    半張小臉都窩在繡枕裏,即使坐在床邊也看不全她的臉。
    蕭呈硯緩緩俯身,手指勾勒著她側臉的弧度,“沒心肝兒,竟睡得這麽舒坦。”
    他氣不過,擰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尖。
    謝晚凝不舒服,蹙緊眉心,嚶嚀了一聲,然後緩緩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躺著。
    沒醒。
    倒是因為換了姿勢,錦被被蹬開,露出裏麵藕粉色的寢衣,纖細的脖頸下,鎖骨也若隱若現。
    蕭呈硯緩緩湊近,指腹在她脖頸間撫過,薄唇蹭著她的鼻尖落在她的耳畔。
    “我隻想你好,可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唇畔低語,壓抑的情欲讓他嗓音啞得厲害。
    偏這時,謝晚凝微微仰頸,唇瓣觸碰到了他的下巴,這讓蕭呈硯眼裏的情緒瞬間翻湧了起來。
    片刻,她雙臂從錦被中拿出,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脖頸。
    ……
    謝晚凝猛地睜開眼睛,然後一下坐了起來。
    看著周遭熟悉的環境,她長出了一口氣後,驚恐的臉色才慢慢平靜。
    原來都是做夢!
    她竟然夢到了蕭呈硯,夢中還和他……
    謝晚凝捂住了眼,不敢在繼續回憶下去,她本想下床,可稍微動了一下雙腿就覺得不對勁。
    謝晚凝掀開被子,看著亂七八糟的場麵,眼疾手快地給蓋上了。
    她心跳陡然加速,捂著自己唇的手有些發顫,抬眸一看,沒在房裏見到春環,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小環……小環…”
    她壓著嗓子叫人,沒一會春環就端著熱水進來了。
    “小姐,您醒了。”
    “小環…你去哪了?”
    謝晚凝聲音裏帶著驚恐,春環見不對,連忙放下熱水走了過去,低聲道,“奴婢方才見時辰快到了,打量著您要醒了,就去給您打熱水了,怎麽了?”
    謝晚凝一下抓住了她的手,顫聲問道,“昨晚你在哪?”
    春環不解,卻還是說道,“奴婢一直在您房裏啊。”
    “沒出去過?”
    “沒有。”
    春環搖頭,見她神情不對,便說道,“小姐放心,我在屋內守著,紅葉在外頭,沒人能進咱們的院子。”
    “小姐,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謝晚凝真是有些慌了,她看著春環,叫她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春環聽完並不驚恐,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說道,“小姐,您別怕,這叫春潮。”
    “什麽?”謝晚凝麵露不解。
    春環湊過去跟謝晚凝咬耳朵,“來之前,張嬤嬤跟我說過的,女子有時候也會如男子一樣想那回事,而且還會做夢,夢醒之後如同真的歡好一般。”
    “這發生的時間大約在您月事過後的幾天裏,算算您上次的月事,這時間差不多。”
    謝晚凝臉一下漲紅了,聲若蚊蚋,“可……可我從前沒這樣過。”
    “那是因為您從前沒有房事,自然不會有了。您出嫁之前張嬤嬤怕您臉皮薄,就沒跟您說這些,私底下囑咐我了。”
    話落,春環又低聲囑托道,“小姐,張嬤嬤說這段時間女子同房極容易受孕,您若真要求子,這是個機會。”
    謝晚凝讓這話臊的臉更熱了,可春環說的全是道理,確實得考量。
    她兀自平靜了一會,然後才說,“小環,幫我洗漱。”
    在考慮也是晚上的事,她得先把自己洗幹淨了。
    安穩的吃了早飯,便出院去了蕭夫人房裏,紅葉見她沒起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謝晚凝本想隻是去蕭夫人那賣個乖就回來,但今日不湊巧,碰上月姨娘去請安了。
    月姨娘比蕭夫人年歲小一些,雖然三十出頭,但顏色依舊嬌嫩,穿著也新鮮。
    謝晚凝見蕭夫人一看到月姨娘臉色就不大好,便低下頭沒出聲,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月姨娘請完安也沒走,讓蕭夫人十分不耐煩,這麽多年下來,她已經懶得和月姨娘打擂台,隻盼著她早點死。
    但沒想到月姨娘今日非但沒有趾高氣揚,反而在蕭夫人麵前跪下了。
    蕭夫人見狀非但沒覺得開心,眉頭還緊緊地擰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月姨娘柔聲道,“夫人,請恕妾身無狀,但妾身委實是有一事想求您。”
    蕭夫人冷笑了一聲,“你還能有事求到我的頭上?”
    月姨娘垂頭,微微斜著身子示弱,“從前都是妾身的錯,妾身知錯。隻求夫人看在柳姨娘也曾為大少爺孕育過子嗣的份上,請神醫為她調養調養。”
    “你沒給她請大夫嗎?何須來找我。”
    蕭夫人聽她提起柳氏,瞬間就火冒三丈。
    可沒等她說旁的,就聽到月姨娘道,“之前的大夫醫術不精,聽聞夫人認得一位醫術極好的神醫,昨日還來了府上,故而壯著膽子來求。我這也是為了大少爺的子嗣著想啊,夫人。”
    謝晚凝聽到這話,心中瞬間明了。
    這月姨娘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是為了柳氏撐腰來了。
    蕭夫人不是傻子,自然聽出月姨娘話裏有話,但她並沒有深究。
    在她看來,兩個上不台麵的妾室內鬥,傷了誰都無所謂。
    可月姨娘把持著侯爺的寵愛還不夠,還把手插到她兒子的後院裏來,這才是真是欺人太甚。
    “你這耳目倒是靈敏得很,想必是派人盯著我這院裏的一舉一動吧?”
    蕭夫人聲音冷厲,月姨娘連忙說道,“妾身不敢,真的隻是偶然得知。”
    “嗬,好一個偶然得知,看來這些年侯爺真是把你慣壞了。身為妾室,卻隨意打聽主母院中瑣事,你真當這侯府是你的天下了?”
    蕭夫人神色一厲,當即吩咐道,“祁嬤嬤,拖下去掌嘴二十,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月姨娘來不及求情,就被祁嬤嬤捂著嘴拖了下去。
    謝晚凝目睹這場鬧劇結束,蕭夫人猛地叫了她的名字,“晚凝!”
    “兒媳在。”
    謝晚凝走到了她的麵前,垂著頭應聲。
    “抬起頭來!”
    蕭夫人聲音冷厲,謝晚凝不得不照做。
    四目相對,蕭夫人眼神冷冽如同霜刀,透著狠意。
    謝晚凝瞬間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