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蓮火誓約,赤焰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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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柱消散後的赤炎星域,火海漸漸平息,隻餘點點星火在虛空之中跳躍,如同散落在宇宙中的淚痕。
    周青雲和火渲兒癱坐在火玉蓮台之上,兩人的氣息依舊紊亂,掌心相貼的地方,還殘留著彼此氣血交融的溫熱。那株混沌蓮苗在金紅力量的滋養下,竟拔高了寸許,葉片舒展如翡翠,隱隱有淡淡的蓮香彌漫開來。
    “沒想到這蓮火同心訣的威力,竟如此驚人。”周青雲看著掌心殘留的星火,眼中滿是驚歎,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情道韻力不再滯澀,反而多了一絲熾烈的生機,仿佛枯木逢春。
    火渲兒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眉眼間的疲憊難掩,卻依舊帶著幾分張揚的笑意:“那是自然,這秘術本就是我赤炎星域的不傳之秘,若非你這呆頭鵝還算順眼,我才不會輕易動用。”
    她嘴上說著傲嬌的話,指尖卻輕輕拂過周青雲手臂上的傷口,一縷溫熱的星火湧入傷口,瞬間便止住了血。周青雲的身體微微一僵,臉頰再次泛紅,卻沒有躲開,隻覺得那縷星火,暖得恰到好處。
    “多謝火姑娘。”他低聲道,目光落在混沌蓮苗上,“這株蓮苗,怕是與你我有緣。”
    “有緣又如何?”火渲兒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她抬頭望向赤炎星域的深處,那裏的虛空依舊殘留著虛無之力的陰冷氣息,“虛無之力的爪牙既然能找到這裏,就說明他們早有預謀。下次再來,恐怕就不是這麽容易對付了。”
    周青雲心中一沉,他想起了那些魔物悍不畏死的模樣,想起了那股能吞噬一切生機的陰冷力量,眉頭緊鎖:“火姑娘,赤炎星域的危機,絕非你一人能夠抵擋。不如……我留下來幫你。”
    火渲兒猛地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詫異:“你要留下來?你不是要尋悟道之地,修你的情道嗎?”
    “情道的真諦,是守護。”周青雲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堅定,“我以前不懂,現在懂了。守護一方土地,守護心中之人,這才是情道最該有的模樣。留在這裏,既能守護赤炎星域,也能讓我更好地修行。”
    “心中之人……”火渲兒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微微發燙,她別過頭,不敢看周青雲的眼睛,隻裝作不在意地哼了一聲,“算你有點良心。不過,留下來可沒那麽容易,得守我赤炎星域的規矩——生是赤炎人,死是赤炎魂。”
    “我願意。”周青雲毫不猶豫地回答。
    火渲兒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自那以後,周青雲便留在了赤炎星域。他與火渲兒並肩而行,穿梭於燃燒的星帶之間,清理著殘餘的虛無魔物;他聽火渲兒講赤炎星域的故事,講星辰之火如何孕育生靈,講火靈一族的守護傳承;他也教火渲兒情道的修行之法,兩人時常坐在火玉蓮台上,一個練火,一個修蓮,蓮香與星火交織,成了赤炎星域最動人的風景。
    日子一天天過去,周青雲的情道韻力愈發深厚,火渲兒的星火之力也愈發精純,兩人之間的羈絆,也越來越深。他們未曾說過一句情話,卻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言而喻的情意。
    這天,兩人又坐在蓮台上看星火。火渲兒看著那株已經長成半人高的混沌蓮,眼中滿是憧憬:“周青雲,等這株混沌蓮開花的時候,我就帶你去看赤炎星域的萬火朝宗,那是我們火靈一族最盛大的儀式。”
    “好。”周青雲看著她的側臉,輕聲應道,“到時候,我便用蓮韻為你伴舞。”
    火渲兒轉頭看他,眼中星光閃爍。
    就在這時,赤炎星域的虛空突然劇烈扭曲,一股比之前強盛百倍的陰冷氣息,驟然彌漫開來。無數灰黑色的霧氣翻湧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魔物潮,魔物潮的中央,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緩緩浮現,正是歸墟之主的座下大將,虛煞。
    “火靈之主,周青雲。”虛煞的聲音陰冷如毒蛇,“本座奉歸墟之主之命,特來取你們的性命,奪混沌蓮的本源!”
    話音落下,魔物潮便如潮水般撲來,這一次的魔物,遠比之前強大數倍,周身的黑霧能腐蝕星辰之火,所過之處,燃燒的星帶紛紛熄滅。
    “不好!”火渲兒臉色大變,周身星火暴漲,“周青雲,你帶著混沌蓮走!這裏交給我!”
    “我不走!”周青雲的情道韻力盡數爆發,化作層層蓮瓣光幕,“要走,我們一起走!”
    “傻話!”火渲兒的眼眶泛紅,“混沌蓮是宇宙本源的希望,絕不能落入歸墟之主的手中!你帶著它走,替我守護好赤炎星域,替我……看看萬火朝宗的景象!”
    她話音未落,突然轉身,一掌拍在周青雲的胸口。周青雲隻覺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入體內,竟不受控製地朝著星域之外飛去。他回頭望去,隻見火渲兒的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那是火靈一族的禁忌之術——燃魂之火。
    “火渲兒!”周青雲嘶聲大喊,想要掙脫那股力量,卻無能為力。
    火渲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淒美的笑容,她的聲音穿透虛空,傳入周青雲的耳中:
    “周青雲,記住我們的約定!赤炎星域的星火,永不熄滅!”
    話音落下,火渲兒的身影化作一道璀璨的赤焰,直衝雲霄。那道赤焰之中,蘊含著火靈一族的全部本源,竟硬生生將虛煞與魔物潮,盡數吞噬。
    漫天星火之中,混沌蓮的花瓣,悄然綻放。
    周青雲看著那道消散的赤焰,看著那片漸漸沉寂的赤炎星域,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他懷中抱著混沌蓮,身體在虛空之中緩緩墜落,口中喃喃自語:
    “火渲兒,我記住了……我一定會替你守護好赤炎星域,一定會……”
    他的聲音,被宇宙的風,吹散在茫茫星海之中。
    赤炎星域的上空,一朵赤紅色的蓮花,在虛空之中緩緩綻放,經久不息。
    那是蓮與火的誓約,是一場跨越生死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