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師父玄機子,子弟周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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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中的餘波漸漸平息,破碎的星辰碎屑化作流光,散落在蒼茫的星域裏。周青雲抱著氣息微弱的火渲兒,腳踏蓮火緩緩降落,赤炎星域的晨光穿透雲層,恰好落在兩人身上,為火渲兒蒼白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暖金。
    他甫一落地,守在火玉蓮台的火靈靈便哭喊著撲了過來,小丫頭攥著那根星火草草繩,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師父!姐姐她怎麽樣了?”
    周青雲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疲憊:“別怕,你姐姐隻是消耗過度,休息一陣子便好。”
    他小心翼翼地將火渲兒抱進石室,以蓮火情韻化作一道溫潤的光罩,護住她周身的經脈,又取來火靈族的本源蓮露,喂她服下。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走出石室,目光落在掌心那枚漆黑的珠子上,眸色深沉。
    這珠子裏的墟力雖弱,卻帶著一股極難清除的陰邪之氣,仿佛與歸墟之主的殘魂有所關聯。他正欲以蓮火試探,忽覺一股熟悉的清玄氣息,自星域之外緩緩飄來。
    那氣息縹緲如雲,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道韻,讓周青雲的心神猛地一顫。
    “青雲。”
    一聲溫和的呼喚,如同跨越了萬古歲月,在他耳邊響起。
    周青雲猛地抬頭,隻見一道青衫身影,踏雲而來。來人鶴發童顏,眉目間帶著幾分仙風道骨,手中握著一柄拂塵,拂塵輕揚,周遭的蓮火竟都溫順地搖曳起來。
    “師父!”
    周青雲失聲喊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來人正是玄機子,他的授業恩師,那位在他年少時引他踏入情道,而後便雲遊四方、杳無音信的老者。
    玄機子緩步落在蓮台之上,目光掃過周青雲,又看向石室的方向,最後落在他掌心的黑珠上,眉頭微蹙:“沒想到,你竟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連歸墟之主都敗在了你的手下。”
    “師父,您……”周青雲心緒激蕩,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這些年,無數次想起這位恩師,卻始終尋不到半點蹤跡。
    玄機子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長大了,情道之境,已遠超為師當年的預料。”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枚黑珠上,眸色漸沉,“這珠子,是歸墟之主的殘魂所化?”
    周青雲點了點頭:“弟子正欲探查,卻覺其中陰邪之氣詭異至極。”
    玄機子接過黑珠,指尖拂過珠身,一縷清玄之氣湧入,珠子頓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黑霧翻湧,卻被那清玄之氣死死壓製。
    “此物留不得。”玄機子沉聲道,“歸墟之主並非真正覆滅,他以殘魂寄於珠中,便是想尋機奪舍重生。若放任不管,日後必成大患。”
    周青雲心中一凜,正欲開口,卻見玄機子身後,又一道身影緩步走出。
    那是一位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容顏清麗,眉宇間帶著幾分淡淡的憂愁,周身縈繞著一股與情道極為契合的韻力。她看向周青雲的目光,帶著幾分複雜,又有幾分釋然。
    “青崖……”
    女子輕聲開口,聲音溫柔如水。
    周青雲聽到這個名字,身軀猛地一震,眸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化作深沉的痛楚。
    青崖,是他年少時的名字。而眼前的女子,是蘇婉,他年少時的故人,亦是他情道之路上,最初的一抹執念。
    當年他初入情道,懵懂無知,與蘇婉相識於江南水鄉,兩人相伴數載,談道論情,默契無間。可後來,他為追尋情道真諦,毅然離去,從此與她斷了聯係。
    “蘇婉……”周青雲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心中五味雜陳。
    蘇婉微微一笑,緩步走上前,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欣慰:“我聽說你在赤炎星域的事跡,便隨玄機子前輩一同前來看看。沒想到,你竟已成了守護一方星域的強者。”
    玄機子看著兩人,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當年你執意離去,便是怕兒女情長絆住你情道之路。如今看來,你雖曆經坎坷,卻也真正悟透了情道的真諦——情道非無情,而是以情為引,守護蒼生。”
    周青雲默然。他這些年,走過無數星域,見過無數悲歡離合,才明白情道的真正意義,並非斬斷七情六欲,而是以自身之情,護天下人之願。
    “師父,您此次前來,可是有要事?”周青雲定了定神,問道。
    玄機子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起來:“歸墟之主雖敗,但其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那是來自歸墟深處的黑暗,一旦蘇醒,整個諸天星域,都將陷入危機。”
    他抬手一揮,一道光幕浮現,光幕之中,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之中,隱約有無數猙獰的身影在蠕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是歸墟本源之地,亦是所有邪祟的源頭。”玄機子沉聲道,“為師這些年雲遊,便是為了探查此地。如今歸墟之主雖滅,卻已驚動了本源之地的黑暗。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派遣更強的使者,降臨諸天。”
    周青雲看著光幕中的黑暗,眸色愈發深沉。他能感覺到,那黑暗之中的力量,遠比歸墟之主要強大得多。
    蘇婉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帶著一絲熟悉的暖意:“青雲,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周青雲轉頭看向她,眼中的痛楚漸漸消散,化作一絲溫柔。他又看向玄機子,神色堅定:“師父放心,弟子既然能敗歸墟之主,便不懼那歸墟本源的黑暗。”
    玄機子欣慰一笑,拂塵輕揚:“好!不愧是我玄機子的弟子。”他頓了頓,又道,“那枚黑珠,你且收好。它雖是隱患,卻也能讓你感知到歸墟本源的動向。待火渲兒醒來,你三人合力,或許能尋到對抗黑暗之法。”
    周青雲接過黑珠,點了點頭。
    陽光灑落,蓮台之上,師徒三人並肩而立,望著璀璨的星空。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而這一次,周青雲的身邊,有恩師,有故人,還有他想要守護的一切。
    他知道,前路必定艱險,但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畏懼。
    因為情道之路,本就是以守護為名,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