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錢夾裏的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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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仿佛聽到了笑話般。
    顧臨華好奇中帶著幾分戲謔。
    “嫂子,為什麽啊?就因為星河剛才的話?還是那張結婚照?”
    看吧,其實他們很清楚這些事做得不對,隻不過他們都站在了顧臨霆那邊而已。
    主位上,婆婆關玉琴眯著三角眼,越發的不滿。
    “這點小事也要鬧?薑瀾,別小題大做。”
    “是啊弟妹,星河是你親兒子,你當媽的不能多包容一點嗎?動不動就甩臉子,也太小家子氣了。”
    “我要是有個狀元兒子,他讓我吃屎我都願意!”
    一家人都幫著顧星河說話,少年越發挺直了脊背,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
    顧臨霆俊臉沉邃,輕啟薄唇,壓迫感十足的開口。
    “薑瀾,把話收回去。”
    “我擬好離婚協議後,你來簽字。”
    薑瀾頭一次無視了他的威壓。
    她最該收回去的,是她對這對父子所有的愛。
    她溫柔拍了拍女兒,轉身就走了。
    顧月溪憤憤的瞪了顧星河一眼。
    “現在你滿意了吧?!媽媽對你掏心掏肺你不感謝,別人一句鼓勵你奉若神明。顧星河,你就是個大!傻!逼!”
    包廂門砰得關上。
    “她們還真走了?”
    顧臨華像是看熱鬧般,還開起了玩笑,“哥,你不追一下?”
    顧臨霆捏起茶杯,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
    “不需要,她不敢離婚的。”
    “我打賭,嫂子這次最多撐三天。”
    “一天。”
    顧臨霆伸出食指。
    從頭到尾,他都沒把所謂的離婚當回事。
    不是他看不起薑瀾。
    結婚二十年,她又不是沒鬧過,每次不需要他哄,她自己一會兒就好了。
    然後就像沒事人般,溫柔討好的貼上來。
    她愛他,愛孩子,也愛這個家。
    隻是這次,薑瀾還帶著女兒一起胡鬧,就算她想認錯也沒那麽容易了。
    阮又薇輕輕扯了下顧臨霆的衣角,撅著嘴。
    “顧大叔,我是不是不該來啊?”
    顧臨霆語氣溫和:“跟你沒關係,是她太敏感了。”
    “哎,敏感的大媽真難搞。”
    阮又薇看向顧星河,“你小子趕緊給你媽道個歉吧,她還給你帶禮物了呢!”
    “666,花我爸的錢給我買禮物,她也好意思!”
    阮又薇抱拳認輸,“勸不動勸不動,我服了你們爺倆了!”
    顧臨華倒是好奇的瞟了一眼地上的滑板。
    “這滑板好像是A&L家的誒,滑板中的愛馬仕!我兒子天天念叨要買一個。”
    他眼珠子一轉,“大侄子,你不喜歡的話,送給你弟弟吧。”
    “好啊!”
    顧星河毫不在意什麽滑板界的愛馬仕。
    他想要,薇姐會給他買更好更專業的!
    一想到今晚沒有嘮叨沒有管教,他就更加放肆起來。
    薑瀾越不讓他幹的事,他越要幹!
    “來,我們繼續喝酒!”
    自由萬歲!
    沒媽萬歲!
    ——
    薑瀾帶著女兒離開慶功宴會所。
    七月的華京,大雨說下就下。
    她開著車堵了一路,便就近選擇了一家五星酒店。
    可前台姑娘卻把證件還給了她,諱莫如深的道著歉:“抱歉女士,今天酒店不對外開放。”
    薑瀾四下看了一圈。
    這才發現酒店內外多了些身姿挺拔、身穿統一製服的守衛。
    那訓練有素、凜凜生威的氣場,絕非酒店的安保人員。
    薑瀾猜測這裏肯定入住了某位大人物,不能再接待散客了。
    “溪溪,我們再去別的酒店看看吧。”
    前台遞過來一把雨傘:“二位女士,可以等雨小了再走。”
    “謝謝。”
    ——
    酒店二樓的會議室。
    副手譚鋒腳踩作戰靴行步如風,敲門進去時嚴肅的會議已經結束。
    譚鋒走至首位,恭敬行禮,“首長好。”
    隨後才壓低聲音開口。
    “我剛經過走廊,好像看到了您的一位朋友。”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鋼筆,筆尖微頓,結尾留下漂亮淩厲的筆鋒。
    低沉伴有疑惑的聲線開啟。
    “哪位朋友?”
    “您錢夾照片上的那位。”
    聞言,身居高位的中年男人深邃墨眸微微眯起,將鋼筆收起來時,筆帽卡頓了一下。
    他起身向外走去。
    譚鋒亦步亦趨的跟過去,單手向前,為他開路。
    走廊盡頭,傅夜驍負手望向一樓。
    隻見酒店門廊下,那對母女靠在一起,相互依偎著。
    漫天墜下的雨簾,打濕了她們的鞋襪。
    風一吹,仿佛就能把身形單薄的母女卷入磅礴大雨之中。
    片刻沉默後。
    男人特有的低沉聲線,微微暗啞的開口。
    “她們要辦理入住?”
    “應該是,母女倆看起來情緒不高。”
    譚鋒抬頭看過去,身側男人的湛黑眸底最深處,藏著無人能懂的情緒。
    他當了傅夜驍很多年的副手。
    從普通的特戰列兵,到現在的特種兵最高指揮官,他一路跟隨。
    四十二歲戰功赫赫的男人,身邊沒有任何異性。
    唯有錢包裏夾著一張女孩的舊照。
    女孩一頭披肩墨發,兩側發絲抿到耳後,杏眼彎成月牙,笑得比文工團裏的軍花都好看。
    他不知道女孩是誰,也不了解他們的關係。
    隻是今天,當照片上的女孩與樓下的女士樣貌相重合時,譚鋒就知道了。
    這件事上報,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