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擇路分金 劍閣啟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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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霧空間,寂靜無聲,唯有那三樣懸浮的寶物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光芒與靈韻,如同黑夜中的三顆星辰,照亮了三人驚疑不定的麵容,也映照著他們內心翻騰的思緒。
“熾陽劍道……”周福喃喃重複著那宏大聲音留下的信息,眼中精光閃爍,有震撼,有渴望,更有深深的忌憚,“上古劍修傳承!這遺跡竟是如此來曆!難怪幽冥教和妖國如此興師動眾,封魔相關的遺跡中藏有如此傳承,其價值無可估量!”
冷鋒的目光則牢牢鎖定在那枚赤金色玉簡熾陽簡)上,作為劍修,他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係統而精純的劍道知識氣息,這對於缺乏完整高階傳承的他而言,吸引力巨大。但他並未妄動,而是看向黃寧,等待隊長的決斷。
黃寧的視線在三者之間緩緩移動。熾陽令,無疑是繼續深入這“熾陽劍閣”的鑰匙,代表著後續更多的機會與風險。熾陽簡,是相對穩妥的傳承知識,能極大夯實劍道根基。而那一縷“劍意種”,則是最高風險也最高收益的選擇,直接傳承一縷上古大能的劍意本源,若能成功吸納,對劍道修為的裨益將難以想象,但“焚心煉魂,九死一生”的警告也絕非虛言。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懷中那愈發溫熱的灰色小劍。自進入這灰霧空間以來,小劍的震顫與溫熱就未曾停止,尤其是在那“劍意種”出現時,反應最為明顯,隱隱傳遞出一種渴望與警惕交織的複雜情緒。似乎這灰色小劍的來曆,與這“熾陽劍道”有著某種未知的關聯。
“時限一炷香,三者隻可選其一。”黃寧沉聲道,打破了沉默,“這選擇,關乎我等在此地的機緣與後續道路。需慎重,但也要快。”
周福深吸一口氣,率先開口,臉上帶著慣有的圓滑笑容,但眼神認真:“隊長,老朽就直說了。這‘劍意種’風險太大,老朽年歲已高,道途基本定型,神魂也經不起那般折騰,怕是無福消受。那‘熾陽簡’雖好,但老朽並非純粹劍修,所得有限。倒是這‘熾陽令’……若真能進入劍閣外圍,或許能找到更適合老朽的機緣,或者……其他出路。”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而且,我們身後還有追兵。持令進入劍閣,或許能借助其中禁製周旋,甚至尋得其他出口,總比困在此地或回頭麵對犀魁他們要強。”
他的分析很實際,考慮到了自身情況、團隊處境和後續退路。
冷鋒言簡意賅:“我選玉簡。我的劍道,需要係統指引。”他沒有多解釋,但目光堅定。對他而言,夯實基礎、明確前路,比冒險博取更高傳承更重要,也更符合他務實冷靜的性格。
黃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最後,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黃寧的內心也在權衡。熾陽令的實用價值毋庸置疑,是當前破局和探索的關鍵。熾陽簡的知識傳承也極為寶貴。但……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團赤金色的“劍意種”上。混沌星辰劍意賦予他的,是對能量本質的敏銳感知和強大的包容、演化潛力。他隱隱覺得,這縷純陽劍意本源,或許能與自身的劍意產生某種互補或激變。更重要的是,灰色小劍的異動,讓他無法忽視這個選擇可能帶來的、超越單純力量提升的深層影響。
風險固然巨大,但他一路修行,何嚐不是於險中求取機緣?混沌星辰劍經的傳承本就非同凡響,若能再融合一縷上古純陽劍意,或許能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我選劍意種。”黃寧緩緩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冷鋒眉頭微蹙:“隊長,那聲音的警告……”
“我明白。”黃寧打斷他,目光深邃,“但我有必須嚐試的理由。我的劍道,需要它。”他沒有具體解釋灰色小劍的事情,這涉及到他最深層的秘密。
周福張了張嘴,最終歎息一聲:“隊長既然決定了,老朽自當支持。隻是……千萬小心。”
選擇已定,時間也所剩無幾。
“既然我們三人選擇不同,或許意味著進入劍閣後,可能會麵臨不同的考驗或路徑。”黃寧快速分析道,“冷鋒,你得了玉簡,或許會被傳送到適合參悟傳承的地方。周老,你持令,目標應是進入劍閣外圍。而我……不知會被傳往何處接受那‘焚心煉魂’之劫。我們需約定匯合之法。”
周福想了想,從懷中取出兩枚小巧的、似玉非玉的同心符,遞給黃寧和冷鋒:“這是‘子母同心符’的子符,老朽持母符。隻要我們在同一空間或距離不是極端遙遠,在一定範圍內能相互感應大致方向。若是進入不同空間層麵或禁製隔絕太強,則可能失效。但總比沒有強。”
黃寧和冷鋒接過子符,各自收好。
“若失散,首要目標是保全自身,尋找出路或安全之地。若可能,盡量向劍閣核心區域靠攏,那裏可能是最終目標,也最可能找到彼此。”黃寧最後叮囑,“一切,以活著離開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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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與周福重重點頭。
就在這時,那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毫無感情波動:
“選擇既定,賜予機緣。一入劍閣,生死自負。”
話音落下,懸浮的三樣寶物光芒大盛!
熾陽令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周福手中,觸手溫潤,令牌正麵是一個複雜的劍形符文,背麵則是雲紋環繞的“熾陽”二字古篆。
熾陽簡則輕飄飄地飛向冷鋒,落在他掌心,玉簡微涼,神識稍一接觸,便能感受到其中浩如煙海的劍道信息,令他心神為之所奪。
而那團赤金色的“劍意種”,則如同有生命般,緩緩飄向黃寧。越是靠近,那股熾熱、鋒銳、仿佛能淨化焚燒一切的純陽劍意便越是強烈,讓黃寧的皮膚感到刺痛,神魂都微微顫栗。他懷中的灰色小劍,已經變得滾燙。
黃寧沒有退縮,伸出手掌。那團劍意種光芒一閃,倏地沒入他的掌心!
“轟——!”
刹那間,黃寧隻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熾熱洪流自掌心湧入,瞬間席卷四肢百骸,直衝識海!那不是火焰的灼燒,而是最純粹、最霸道的劍意在衝刷他的經脈、血肉、骨骼,乃至靈魂!劇烈的痛苦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身體表麵浮現出淡淡的赤金色光芒,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劍芒在遊走穿刺!
“隊長!”冷鋒和周福臉色一變。
但黃寧強忍著非人的痛楚,咬牙傳音:“我……沒事!按計劃……走!”
與此同時,灰霧開始劇烈翻騰。三人腳下,各自亮起不同的光芒。周福腳下是一個淡金色的傳送陣紋,冷鋒腳下是乳白色的,而黃寧腳下,則是一個劇烈旋轉的、赤紅如血的複雜陣圖!
“保重!”
“隊長小心!”
光芒一閃,三人的身影同時從灰霧空間中消失不見。
……
眼前景象再次清晰時,黃寧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封閉的赤紅色石窟之中。
石窟不大,方圓不過十丈,高約三丈。四周牆壁、地麵、穹頂,全都是光滑如鏡的赤紅色晶石,上麵天然生成著無數細密的、如同劍痕般的紋路。整個石窟內,彌漫著濃鬱到化不開的純陽劍氣,溫度高得嚇人,空氣都微微扭曲。
而那縷沒入他掌心的“劍意種”,此刻正懸浮在他丹田氣海上方,如同一輪微縮的赤金色太陽,不斷散發著恐怖的熱力和鋒銳之意,與他本身的混沌星辰靈力以及金丹產生激烈的衝突與摩擦,帶來持續不斷的、源自身體最深處的劇痛。
更可怕的是,這劍意種的力量,正試圖侵入他的識海,與他的神魂本源融合!這便是“焚心煉魂”的開始!一旦他的神魂承受不住這霸道的純陽劍意同化,便會被徹底點燃、淨化,魂飛魄散!
“必須盡快煉化它!”黃寧知道沒有退路。他強忍痛苦,盤膝坐下,雙手結印,《混沌星辰劍經》瘋狂運轉。丹田內的金丹滴溜溜旋轉,散發出灰蒙蒙的、蘊含星辰光點的混沌靈力,嚐試包裹、滲透那縷劍意種。
然而,那純陽劍意極其排外,對混沌星辰靈力同樣產生強烈抗拒,兩者如同水火不相容,在黃寧體內展開拉鋸戰,每一次碰撞都讓他經脈欲裂,氣血翻騰。
“不行……混沌包容萬法,星辰演化諸天……不該如此!”黃寧額頭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瞬間又被高溫蒸發。他意識到,單純的靈力對抗無法降服這劍意種,必須從“意”的層麵去理解、包容,乃至融合!
他不再強行用靈力壓製,而是忍著劇痛,將心神沉入那縷純陽劍意之中,去感受其核心的“道”。
熾熱、光明、剛正、無堅不摧、淨化邪祟……種種感悟湧入心頭。這劍意走的是極致的“陽”與“正”,堂皇浩大,以力破巧。
而他的混沌星辰劍意,根基在於“混沌”的包容與演化,“星辰”的軌跡與秩序,更偏向於“中性”與“變化”。
兩者看似截然不同,但大道至簡,未必沒有共通之處。純陽劍意追求極致的“一”,混沌星辰劍意則蘊含“萬”與“變”。能否以混沌為基,星辰為橋,容納這“一”?
他嚐試引導一絲純陽劍意的氣息,融入識海中那枚混沌星辰虛影。
轟!
仿佛一滴滾油落入冰水,識海劇烈震蕩!純陽劍意的霸道與混沌星辰的深邃玄奧激烈衝突,黃寧隻覺得頭顱仿佛要炸開,無數幻象浮現——有烈日灼燒大地,有星辰崩滅重生,有劍氣縱橫捭闔……
但他咬牙堅持,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和混沌星辰劍意本身具備的包容特性,強行穩住識海,讓那一絲純陽劍意在星辰之間艱難穿行,被混沌之氣緩緩浸潤、分解、吸收其“意境”而非其“排他性”。
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火海中取栗。
時間,在這封閉的赤紅石窟中失去了意義。
……
另一邊,冷鋒出現在一間素雅的靜室之中。靜室四壁皆是白玉,銘刻著簡單的聚靈與寧神符文。中央隻有一個蒲團。那枚“熾陽簡”靜靜漂浮在蒲團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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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知道,這是為他準備的參悟之地。他毫不遲疑,在蒲團上坐下,神識沉入玉簡之中。頓時,大量關於“熾陽劍道”基礎理念、運劍法門、靈力運轉路線、乃至一些基礎劍訣的信息湧入腦海。這些知識係統而精純,雖非核心高深部分,卻正適合他這樣根基紮實但缺乏完整體係的劍修。他如饑似渴地沉浸其中,開始梳理自身劍道,汲取養分。
……
周福則踏在了一條寬闊的、由白色玉石鋪就的長廊之上。長廊兩側是氤氳的霧氣,看不真切,前方蜿蜒通向深處。他手中的“熾陽令”微微發光,與長廊產生共鳴,似乎在指引方向。
“這裏就是劍閣外圍了?”周福小心翼翼地將令牌握緊,神識警惕地掃視四周。長廊寂靜無聲,似乎沒有危險,但他不敢大意,深知上古大能留下的地方,絕不可能如此簡單。他收斂氣息,邁著謹慎的步伐,開始沿著長廊向前探索。他的目標很明確:尋找有價值且風險可控的機緣,或者,找到離開的出路。
……
赤紅石窟內。
黃寧不知經曆了多少次神魂層麵的衝擊與調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又蒸幹無數次,體表甚至滲出了細密的血珠,隨即被高溫烤成焦痂。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識海中,那一絲被引入的純陽劍意,終於不再那麽狂暴排斥,而是如同一條細小的赤金遊龍,開始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在混沌星辰虛影的邊緣緩緩遊動。每一次遊動,都灑下點點純陽之光,被混沌之氣吸收,又被星辰投影折射,使得整個識海虛影,似乎多了一分“陽”性的活力與“鋒銳”的質感。
與此同時,丹田處那輪“小太陽”般的劍意種,雖然依舊熾熱霸道,但對外來靈力的抗拒明顯減弱了一絲。黃寧的混沌星辰靈力,開始能夠更有效地包裹它,並嚐試著從中剝離、轉化出最精純的劍意本源力量,融入自身金丹。
他的修為,在這極端痛苦的煉化過程中,竟然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增長!金丹二層的壁壘隱隱鬆動,向著金丹三層邁進!
更讓他驚喜的是,懷中的灰色小劍,在他初步“安撫”住劍意種後,傳遞來的不再是單純的溫熱,而是一股清涼的、充滿靈性的波動,仿佛在輔助他調和兩種劍意的衝突,引導那純陽劍意中過於“剛直”的部分,變得更加“圓融”。
“這灰色小劍,果然與熾陽劍道有淵源!”黃寧心中明悟,精神大振。有了小劍的暗中輔助,他煉化劍意種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然而,就在他漸入佳境之時,石窟的赤紅晶壁,忽然同時亮起!
無數道赤金色的劍氣,從四麵八方的晶壁中激射而出,如同暴雨梨花,毫無死角地籠罩向正在盤坐煉化的黃寧!
這“焚心煉魂”之劫,不僅僅是內在的融合痛苦,還有外在的、實打實的劍氣考驗!唯有內外兼修,挺過這劍氣洗禮,才能真正承載這一縷劍意種!
黃寧猛地睜眼,眼中赤金與灰芒交織!
他長身而起,體內尚未完全馴服的劍意種力量與自身的混沌星辰劍意同時爆發!
“劍二,星流——護!”
璀璨而混沌的劍氣長河環繞自身,化作一道旋轉的劍意屏障!
赤金色的外來劍氣與護體星流猛烈撞擊,發出密集如雨的鏗鏘之音,火星四濺,能量激蕩!
考驗,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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