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破廟審魂,西門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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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破廟審魂,西門伏誅
破廟的門,在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
風,被擋在了門外。
廟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隻有幾縷陽光,透過殘破的屋頂和牆壁,灑下幾道光柱。光柱中,塵埃在飛舞。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黴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西門慶在麵缸裏,動了一下。
他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他知道,審判的時刻,來了。
他努力地抬起頭,臉上混雜著麵粉和血汙,那道猙獰的傷口,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恐怖。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林晚星一步步地向他走來。
她的腳步很輕,踩在地上的枯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踩在西門慶的心上。
她走到了麵缸前,停了下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西門大官人。”她開口了,聲音很輕,卻像冰錐一樣刺骨。
西門慶的身體,猛地一顫。
“你……你想怎麽樣?”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聲音嘶啞,像是兩塊粗糙的砂紙在摩擦。
“我想怎麽樣?”林晚星冷笑一聲,“西門大官人,你當初想要置我們於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她蹲下身,從袖中取出那枚刻著蛇纏蓮的玉墜。
玉墜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過一道幽光。
“你……你是聖女……”西門慶看著那枚玉墜,眼中滿是恐懼,“我……我是白蓮教的護法……你不能殺我……”
“白蓮教的護法?”林晚星笑了,笑得有些淒涼,“西門慶,你真可憐。你到死都不知道,你隻是那個引渡人手裏的一顆棋子。一顆,用完了就可以扔掉的棋子。”
她的話,像是一把刀,插進了西門慶的心裏。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我是護法……我是……”
“你什麽都不是。”林晚星打斷了他,“你隻是一個貪圖美色、心狠手辣的商人。你所依仗的,不過是那個引渡人給你的幻覺。”
她站起身,看向武鬆。
“二郎,把他弄出來。”
武鬆點了點頭。
他走上前,那雙沾滿血汙的大手,抓住了麵缸的邊緣。
“哢吧。”
一聲脆響,堅硬的陶製麵缸,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了幾道裂紋。
他猛地一用力。
“嘩啦!”
麵缸四分五裂。
白色的麵粉,像雪一樣,撒了一地。
西門慶從碎片和麵粉中,滾了出來。
他躺在地上,身上沾滿了白色的麵粉,像是一具剛從墳墓裏挖出來的僵屍。
武鬆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扔在了林晚星麵前。
“噗通。”
西門慶跪在了地上。
他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武大郎站在角落裏,手裏拿著一根燒火棍,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武鬆站在林晚星身後,像一尊鐵塔,那雙野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林晚星站在他麵前,手裏把玩著那枚玉墜。
他們三個人,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將他圍在了中間。
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西門慶,”林晚星開口了,“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西門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說出你知道的一切。”林晚星的聲音,冷得像冰,“白蓮教的總壇在哪裏?那個引渡人,還有沒有同黨?你所有的產業,都藏在哪裏?”
她每問一個問題,就向前走一步。
“說出來,”她走到西門慶麵前,蹲下身,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給你一個痛快。”
西門慶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此刻隻有冰冷的殺意。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我……我說……”他終於崩潰了,“總壇……總壇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
異變,陡生!
廟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破空聲!
一道烏光,快如閃電,穿透了破廟的木門,直射林晚星的後心!
“小心!”
武鬆怒吼一聲,身形一閃,瞬間擋在林晚星身前。
“叮!”
那道烏光,狠狠地射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竟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隨即無力地掉落下來。
那是一枚打造得極為精致、上麵刻著蛇纏蓮圖案的飛刀。
“是誰?”
武鬆暴怒,猛地撞開廟門,衝了出去。
廟外,空空蕩蕩。
隻有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
那個影衛首領,早已不見了蹤影。
武鬆站在門口,那雙野性的眸子,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他知道,危險,並沒有解除。
廟內。
林晚星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她撿起地上的飛刀,看著上麵的圖案,眉頭緊鎖。
“是白蓮教的‘影衛’。”她沉聲說道,“他們來了。”
她轉頭看向西門慶。
西門慶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他知道,影衛來了,就是來殺他的。
滅口。
他看著林晚星,眼中充滿了乞求:“救……救我……我說……我都說……”
林晚星看著他,眼神裏沒有一絲憐憫。
“晚了。”她輕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
“嗖!嗖!嗖!”
又是十幾道烏光,從四麵八方射了進來。
有的從破窗射入,有的從屋頂的破洞射下。
目標,隻有一個——西門慶。
“不!”
西門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想躲。
可是,他的身體,早已被林晚星的“軟骨散”廢掉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道烏光,射向自己。
“噗!噗!噗!”
十幾枚飛刀,精準地射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胸口,他的腹部,他的咽喉。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插著的飛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清河縣的西門大官人,就這樣,死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林晚星。
“你……”
他隻說了一個字。
然後,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的身下,慢慢地流了出來,染紅了地上的枯草。
死了。
西門慶,死了。
廟內,一片死寂。
武大郎嚇得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武鬆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的屍體,眉頭緊鎖。
林晚星站在原地,看著西門慶的屍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知道,影衛會來滅口。
她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娘子,”武大郎顫聲問道,“現在……怎麽辦?”
林晚星沒有回答。
她蹲下身,伸出手,在西門慶的身上摸索著。
很快,她從他的懷裏,摸出了一本小小的賬簿。
賬簿的封皮,是用上好的絲綢做的,上麵繡著一個小小的“西”字。
她翻開賬簿。
裏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行行字。
有銀錢的數目,有貨物的清單,還有一個個地名。
在賬簿的最後一頁,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圖案。
一個蛇纏蓮的圖案。
圖案的旁邊,寫著一個地名。
——“京城,蓮花巷。”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京城?
白蓮教的總壇,在京城?
她合上賬簿,緊緊地握在手裏。
“我們走。”她站起身,沉聲說道。
“走?去哪?”武大郎不解。
“去京城。”林晚星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武鬆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知道,嫂嫂已經做出了決定。
“可是……西門慶的屍體……”武大郎看著地上的屍體,犯了難。
“不用管。”林晚星說道,“影衛會處理的。他們會把這裏,偽裝成一場……意外。”
她走到門口,看著外麵的天空。
天,已經快黑了。
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紅。
像血。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和塵土味。
“二郎,”她頭也不回地說道,“把大郎的炊餅擔子拿來。”
武鬆點了點頭,去角落裏拿起了那個破舊的炊餅擔子。
“大郎,”林晚星對武大郎說道,“你挑著擔子,就像往常一樣。”
“俺……俺挑著擔子?”武大郎看著那個擔子,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對。”林晚星說道,“我們要去京城。我們要像一家人一樣,去京城賣炊餅。”
她轉過身,看著他們。
“從今天起,”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要忘記這裏的一切。”
“我們要去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在那之前,我們要先把這筆賬,算清楚。”
她的眼神,像刀一樣鋒利。
武大郎看著她,又看了看武鬆。
武鬆點了點頭。
武大郎咬了咬牙,終於點了點頭。
“好。”
他走過去,接過炊餅擔子。
林晚星走到西門慶的屍體旁,從他的手指上,摘下了一枚戒指。
一枚鑲嵌著一顆碩大紅寶石的戒指。
她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然後,她轉身,走出了破廟。
夕陽的餘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武鬆緊隨其後。
武大郎挑著擔子,走在最後。
破廟裏,隻剩下西門慶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鮮血,已經流到了門口。
風,吹了進來。
吹起了地上的枯草。
也吹起了西門慶那半睜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映著血紅的夕陽。
像是在看著,那三個遠去的背影。
也像是在看著,那即將到來的,血色的風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