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白骨抓吧？”
    王大牛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都愣住了，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錯愕。
    他身後的那些教徒也是麵麵相覷，顯然都沒聽過這門聽起來……有點可笑的武功。
    “什麽白瓜？黃瓜？我沒聽過。”王大牛回過神，看著張凡的眼神像有點忙茫然，隨即，他那張老實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小子，別耍花樣了。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名字，但聖教之內，絕無此功法。”
    說著，左手緩緩抬起，一股強悍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今天，你要麽放了我兒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要麽，你就殺了他，然後我帶著這上百號兄弟，跟你同歸於盡。你跑不掉，你什麽也得不到。”
    王大牛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魚死網破的決絕。
    張凡心頭一沉。
    他知道，王大牛不是在開玩笑。
    殺了王虎很簡單，但之後呢？
    麵對一個可能是煉皮境的武者和上百個不要命的教徒，自己就算有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主要是心中的那點殺意，又在王大牛設立的人設，和在絕對的利弊權衡下，迅速消散了。
    但就這麽放了，也絕無可能。
    “好，同歸於盡是吧？我這人最不喜歡吃虧。”張凡手中的長劍又在王虎脖子上蹭了蹭，嚇得王虎一陣哆嗦。
    “我可以放了他，但空手放人，我麵子往哪擱？”張凡話鋒一轉，“你隨便拿一本武功秘籍出來，品級無所謂，隻要是本武功，我就把他還給你。這不難吧？”
    這個條件，聽起來合情合理，也給了王大牛一個台階下。
    王大牛獨眼微眯，深深地看了張凡一眼，不知道想什麽。
    “爹！給他！快給他啊！”地上的王虎哭喊著。
    王大牛不再猶豫，從懷裏摸索了片刻，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直接朝著張凡扔了過去。
    “接著！”
    張凡單手接住冊子，看了一眼封麵。
    《開山刀法》。
    名字倒是挺霸氣。
    他迅速翻開看了幾眼。
    【名稱：開山刀法】
    【品級：市井級·一品】
    【等級：一層（最高三層）】
    【屬性：初學獲得力量+1】
    【能力：練習此刀法需配合劈砍重物，熟練後劈砍力道增加10%。】
    【介紹：山中樵夫於常年砍柴中領悟的刀法，樸實無華，重在一個‘劈’字。】
    居然是本和砍柴有關的刀法。
    張凡心裏有些好笑，這王大牛還真是個砍柴的專業戶，連武學都跟本職工作有關。
    但太辣雞了。
    不過，他要的本就不是什麽神功絕學，隻是一個台階，一個交易的籌碼。
    “行，就這個了。”
    張凡將秘籍收入背包，看著王大牛，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王大叔，看吧，早這樣不就好了。你是個有原則的人，我也不是不講道理。”
    他心裏甚至真的閃過一絲念頭，這王大牛雖然是邪教中人，但行事有底線，算是個梟雄人物，或許以後還有打交道的機會。
    說完，他抬起腳，對著王虎的屁股輕輕一踹。
    “滾吧，回去多讀點書，別給你爹丟人了。”
    王虎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朝著王大牛跑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著：“爹！”
    王大牛一把扶住自己的兒子，將他拉到身後，那張一直緊繃的臉，終於鬆弛了下來。
    可就在張凡瞬間後退，準備上馬走人的時候。
    王大牛的臉色，卻在瞬間變得冰冷。
    那張老實巴交的臉上，所有的溫情和焦慮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徹骨的陰寒和毫不掩飾的殺機。
    “抓住左香主的馬！”
    他對著身後的教徒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他，我親自來！”
    話音未落，王大牛的身形動了！
    速度快如閃電。
    他那獨臂的身軀爆發出與外表完全不符的速度，腳下在地麵猛地一踏，整個人如同炮彈般朝著張凡直衝而來，僅剩的左手化掌為爪，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取張凡的咽喉！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凡的腦子都停滯了一瞬。
    他後悔了，也知道失算了。
    張凡後悔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軟和天真。
    什麽原則？什麽底線？
    全都是狗屁！
    這老狐狸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自己！
    那一點點剛剛升起的報恩之念，瞬間被冰冷的現實衝刷得一幹二淨。
    這可是死亡江湖，真實的世界，絕對不心軟啊。
    危機時刻，張凡來不及多想，新學的【基礎身法】下意識地發動，身體向後急退，同時橫劍格擋。
    “鐺！”
    爪與劍身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
    一股沛然巨力從劍上傳來，張凡隻覺得手臂劇震，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連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68！
    一個驚人的傷害數字從他頭頂飄起。
    僅僅一擊，就打掉了他近四分之一的生命值！
    “小子，你太天真了。”王大牛一擊得手，並未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張凡。
    “把你從趙山河那裏分到的血玉靈芝交出來，我或許，能留你一個全屍！”
    血玉靈芝！
    張凡在這一刻，終於才知道，他自己犯蠢了。
    他猛地想起了趙山河說過的話，那靈芝是寶藥，是能讓武者突破境界的寶貝！
    又加上連白蓮教的護法都想要的寶物，怎麽可能簡單？
    “哈哈哈……”張凡怒極反笑，也不顧傷勢，看著王大牛，眼神裏充滿了自嘲和冰冷的殺意。
    “我算是看錯你了，王大牛！你跟我說那麽多孔秀才的秘密，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好讓你有機會救下王虎吧！”
    “現在才想明白？”王大牛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可惜，太晚了！”
    他再次動了，這一次，速度更快，殺氣更盛！
    張凡深吸一口氣，不再後退，他知道今天已經沒有了退路。
    “晚了？我看未必！”
    他雙眼赤紅，主動迎著王大牛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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