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沒有跟著人群衝進去。
    他雙腿一夾馬腹，灰白馬從側麵一躍，直接跳上了一處低矮的土坡。
    張凡居高臨下，整個萬蛇寨的混亂景象盡收眼底。
    他的目光，鎖定住了一個正在人群中逆流而上，試圖從寨子後山逃跑的王虎。
    張凡收起弓箭，抽出長劍，一夾馬腹，身下的灰白馬長嘶一聲，從土坡上直衝而下，朝著王虎逃跑的方向，截了過去。
    王虎正手腳並用地往後山爬，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他一回頭，正看到那個煞星縱馬而來，瞬間嚇得亡魂皆冒。
    “別過來！別過來！”
    他連滾帶爬，速度更快了幾分。
    可惜，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
    張凡策馬輕鬆地追上了他，長劍一橫，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虎一屁股坐在地上，麵如死灰，褲襠裏再次傳來一陣熟悉的騷臭味。
    張凡翻身下馬，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跑啊。”
    張凡的語氣很平靜。
    “這次，你怎麽不跑了？”
    王虎癱坐在地，涕淚橫流，那股騷臭味愈發濃烈。
    他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張凡，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閻羅，渾身抖得像篩糠。
    “我……我……別殺我……”王虎的聲音帶著哭腔，磕頭如搗蒜，“我什麽都說！求你饒我一命！”
    張凡用劍尖抵住他的喉嚨，那冰涼的觸感讓王虎的哭嚎戛然而止。
    “孔秀才呢？”張凡問道。
    “軍……軍師他……我不知道啊！”王虎哆哆嗦嗦地回答，“我爹一出事，我就放了求援的信鴿！我真不知道他會跑啊！我隻知道他是我們分舵的軍師，教主大人很看重他！”
    張凡觀察著他的神情，那份發自內心的恐懼和慌亂不似作偽。
    看來這個草包是真的不知道孔秀才的底細。
    也對，一個臨陣脫逃，賣爹賣得比誰都快的逆子，白蓮教又怎麽會把核心機密告訴他。
    留著他，比殺了他更有用。
    張凡收回長劍，從背包裏拿出繩索，三下五除二便將王虎捆了個結實。
    此時，整個萬蛇寨已經徹底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村民們和護衛隊員們雙眼放光，如同勤勞的螞蟻搬家，將寨子裏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往外搬。
    “哎喲！這袋子是米！是精米！”
    “這邊的布料好！給我婆娘做件新衣裳！”
    “快來看！這裏有醃好的臘肉！”
    徐霞客和空門也沒閑著，兩人合力抬著一個小木箱，嘿咻嘿咻地往牛車上放，臉上樂開了花。
    “凡塵兄，你這把太爽了了！”徐霞客擦了把汗，興奮地跑過來，“這可比咱們辛辛苦苦打怪來錢快多了！你看，我還摸到了一把一階的鋼刀，屬性還不錯！”
    張凡隻是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他把捆成粽子的王虎扔給鐵柱。
    “凡塵哥，這家夥怎麽處置？”鐵柱甕聲甕氣地問。
    “先看好了，連同其他俘虜，一起帶回村子，交給村長發落。”
    安排好一切，張凡沒有參與到這場瓜分戰利品的狂歡中。
    他策馬立於高處，靜靜地看著這熱鬧的場麵，同時警惕著四周，防止有漏網之魚偷襲。
    一個多時辰後，整個萬蛇寨幾乎被搬空，連寨門口的兩尊石獅子，都有村民躍躍欲試，想看看能不能搬走。
    “回村！”
    在村長王德發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隊伍滿載著戰利品，踏上了歸途。
    牛車上堆滿了物資，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回村的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張凡騎在馬上，跟在隊伍的側翼。
    他從背包裏，拿出了從萬蛇寨倉庫那個鐵盒裏找到的賬冊。
    賬冊的封皮已經泛黃，入手感覺有些粗糙。
    他翻開一頁，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文字，而是一種扭曲怪異的符號，像鬼畫符一樣，根本看不懂。
    “加密的？”
    張凡來了興趣。
    他仔細研究著這些符號，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
    這有點像某種替換密碼，但又好像不止那麽簡單，有些符號的形態似乎還代表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他凝神靜氣，大腦飛速運轉，一遍遍地嚐試著各種破解的可能。
    也使用讀書技能，想要理解。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十次失敗……
    他完全沉浸了進去，周圍村民的歡呼和笑鬧聲，仿佛都離他遠去。
    隻過了幾分鍾。
    【叮！你通過不懈的努力與嚐試，試圖破解未知密文，唯一天賦【天道酬勤】觸發！】
    【叮！你領悟了特殊技能【密碼破譯】！】
    係統提示的出現，讓張凡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立刻打開技能欄。
    【名稱：密碼破譯】
    【等級: 1級（經驗值: 0/100）】
    【學習條件：悟性5點以上】
    【屬性：提升對暗號、密文、機關謎題的理解與破解能力。】
    【備注：再複雜的鎖，也終有被鑰匙打開的一天。】
    新的技能！
    而且是專門針對解謎的特殊技能！
    張凡壓下心中的喜悅，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賬冊。
    這一次，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鬼畫符，在他的眼中仿佛活了過來。
    無數的信息流在腦海中交錯、重組、排列。
    那些扭曲的符號，漸漸褪去了偽裝，露出了它們本來的麵目。
    一本詳細記載著清河縣白蓮教分舵所有人員、據點、資金流水的名冊，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快速地翻閱著，一個個名字和信息從眼前劃過。
    當他翻到“杏花村”這一欄時，他的動作停住了。
    “內應：孫實。”
    “已經策反：潛伏林氏藥鋪，監視林郎中，伺機盜取丹方與煉丹術。”
    “已完成事項：破壞藥園外圍硫磺驅蛇陣法，為護法行動中提供了情報。”
    短短幾行字，讓張凡很意外。
    孫實！
    竟然是表裏不一的這孫實！
    是他在師傅的藥園陣法上動了手腳，才讓那條黑冠玄蟒有機可乘！
    原來，師傅的死，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張凡繼續看沒找到任何孔秀才相關的信息，也沒找到去他人員。
    "這可不行，既然孫實是叛徒，那李墨也應該有一份啊。"
    張凡心中有了計較，緩緩合上賬冊。
    他調轉馬頭，一言不發地朝著隊伍最前方的村長王德發騎去。
    王德發滿臉笑容地看著滿載而歸的村民，冷不防看到張凡策馬而來，臉上又覆蓋著一層他從未見過的寒霜。
    “凡塵，怎麽了？”老村長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張凡來到他的麵前。
    “村長。”
    “我找到村子裏的內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