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緩緩駛出杏花村，車輪壓過土路，發出單調的咕嚕聲。
    清晨的空氣帶著幾分涼意，隊伍裏的氣氛卻有些微妙。
    護衛隊員們精神抖擻，看守著囚車，不時低聲交談幾句。
    而跟在後麵的玩家們，則心思各異。
    徐霞客跟在張凡的馬屁股後麵，幾次張嘴，又都把話咽了回去。
    他時不時和身旁的空門交換一個眼神，那張平時還算灑脫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糾結。
    張凡騎在灰白馬上，看似在欣賞沿途的風景，第一次進來遊戲，他是真的震撼了。
    現在再一次出門看風景心態已經不同了。
    也沒了那種無憂與愁的休閑，多了九份謹慎。
    “路程不能浪費了，就當踏青讀書遠遊了。”張凡決定好好利用這一天時間，多讀點書。
    把隱藏屬性提升點。
    把搜刮孔秀才的書本拿出來，準備讀書。
    走出幾裏地後，徐霞客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咬牙，和空門一起走來，與張凡並行。
    “凡塵兄。”徐霞客搓了搓手，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張凡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那個……凡塵兄，我和空門，我們倆商量好了。”徐霞客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鄭重起來，“我們想跟著你混了！不知道……凡塵兄收不收我們這兩個小弟？”
    空門在旁邊，也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認真。
    張凡微微有些意外。
    他停下馬，看著兩人。
    “跟著我混？你們是想通過我，加入特勤九局？”
    他本能地以為，這兩人是看出了自己和官方的聯係，想找個門路。
    “不不不。”徐霞客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加入特勤局那都是順帶的，我們是真心實意地想跟著凡塵兄你個人混！”
    徐霞客的表情很誠懇，甚至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同樣是第一批進入遊戲的玩家，為什麽凡塵能一路絕塵，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後？
    那本三品武學《鷹爪功》，就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昨晚翻來覆去想了一宿，把自己的家底翻了個底朝天，別說三百萬了，就是一百萬，他都得砸鍋賣鐵。
    這遊戲裏的武功，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與其自己瞎混，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學到一門像樣的武功，不如賭一把！
    賭注，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賭凡塵就是那根最粗的大腿！
    這個想法，他和空門一說，空門這個悶葫蘆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空門早就覺得，跟著凡塵兄有肉吃，隻是自己不好意思開口。
    上次他終於有了大膽的想法，還沒說出口呢被徐霞客阻止了。
    其實他心中早就想跟大佬混了。
    “凡塵兄，我們是認真的！”徐霞客見張凡不說話，心裏有些發毛，急切地補充道，“以後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讓我們打狗，我們絕不攆雞！隻要您能……能在武功秘籍上，拉我們兩個兄弟一把就行！”
    他說出了最真實的目的。
    身後的玩家隊伍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花想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貝齒輕咬著嘴唇，神色複雜。
    白夜握著刀柄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卻落在了張凡的身上。
    流雲則是抱著臂膀，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隻有驢是的念倒，撇了撇嘴，低聲嘟囔了一句：“沒骨氣，上趕著當狗。”
    聲音不大，但足夠讓旁邊的徐霞客聽到。
    徐霞客的臉漲紅了一下，卻硬是忍住了沒有發作，隻是眼巴巴地看著張凡，等待著他的答複。
    張凡沉吟了片刻。
    收兩個玩家當手下，他不是沒想過。
    但這兩個人，畢竟不是桃之夭夭那種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就算是合作過幾次，也談不上深入了解。
    “你們的意思我懂了。”張凡緩緩開口，“不過，這事我一個人定不了。你們也知道，我是有組織的人。”
    “這樣吧，等我下線向上頭匯報一下。如果組織批準，我沒意見。”
    這個回答，既沒有直接拒絕，也留足了餘地。
    徐霞客和空門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色。
    有戲！
    “行！那我們就等凡塵兄的好消息！”
    兩人心滿意足地退了回去。
    其實心中欣喜的很，他們早就知道特勤九局缺人手，凡塵沒有拒絕，不出意外，這事成了。
    張凡沒再理會這事，順其自然吧，既然決定了要趕路，就不能浪費時間。
    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
    直接火力全開。
    他左手一本，右手一本，就這麽在顛簸的馬背上，旁若無人地讀了起來。
    一心二用！
    這一幕，再次讓周圍的玩家們看傻了眼。
    騎馬就已經夠不穩了，還同時看兩本書？這是什麽操作？
    更讓他們跌破眼鏡的，還在後頭。
    一直跟在張凡身邊的鐵柱，看到張凡開始“用功”，他二話不說，很自然地走上前，從張凡手裏接過了韁繩。
    “凡塵哥，你看你的，我給你牽馬。”
    鐵柱甕聲甕氣地說著，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理所當然。
    一時間，整個隊伍的畫風變得無比詭異。
    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壯漢，扛著一把駭人的狼牙棒，小心翼翼地牽著一匹灰白馬。
    馬背上，張凡正一手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在這兩人身後，跟著一隊神色各異、表情古怪的玩家，和一車愁雲慘淡的囚犯。
    花想容看著那個在馬背上讀書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
    她忽然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白夜則是默默地看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
    但他看出來了，凡塵絕對是天賦異稟的人，和他們與眾不同。
    【叮！你的技能【讀書】獲得1點經驗值！】
    【叮！你的技能【讀書】獲得1點經驗值！】
    …………
    張凡的眼前，經驗提示不斷跳出，也期待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專心讀書了。
    也不知道一本書能得到多少經驗值。
    他忽然覺得，去清河縣的這條路，似乎也沒那麽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