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彥章眯起眼睛，那雙赤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好大的口氣。"
    他側過身，讓開一條路。
    "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要記住——"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
    "如果你是來消遣我曹家的，我保證，你會比我兒死得更慘。"
    張凡點頭，有了撿屍術自信的很。
    走進陰森的大廳，一口薄皮棺材停放在正中。
    周圍也有三四人在仔細的觀察著。
    剛接近，一股混雜著藥味和腐敗氣味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張凡走到棺材旁，低頭看去。
    饒是他有所準備，在看到曹子雲屍體的那一刻，胃裏還是一陣翻江倒海。
    那張臉已經完全扭曲，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處處都是潰爛的膿瘡，七竅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死狀淒慘無比。
    "仔細看吧。"曹彥章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張凡定了定神，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驗屍。
    他可不會什麽破肚開膛。
    "屍檢術！"
    【叮！你的精神力10，屍檢術發動失敗，你未能獲得任何有效信息。】
    失敗了。
    張凡沒有氣餒，三十秒的冷卻時間，他隻能耐心地等待，同時用肉眼和雙手，仔細檢查著屍體的每一處細節。
    大廳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曹彥章和曹子安，就像兩頭擇人而噬的猛獸，死死地盯著幾人的一舉一動。
    "屍檢術！"
    【叮！你的精神力10，屍檢術發動成功！你發現死者體內殘留著一種罕見的慢性毒素【春仙丹】的痕跡，此毒素本身並不致命，長期服用會損傷髒腑。】
    【技能經驗+1】
    春仙丹？
    張凡心中一動，這名字聽起來倒像是什麽補藥。
    又一次發動。
    "屍檢術！"
    【叮！你的精神力10，屍檢術發動成功！你發現死者死前曾接觸過【五毒散】，但劑量極小，不足以致命。】
    "這是什麽情況?"
    張凡的精神高度集中，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
    他一次又一次地發動技能，每一次，都像是在和死者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叮！屍檢術發動成功！你發現死者血液中有第三種不明成分，該成分與【春仙丹】、【五毒散】產生了劇烈反應！】
    【叮！玩家凡塵，你對【驗屍】的重複成功觸發了唯一天賦【天道酬勤】！你對三種毒素的混合反應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叮！屍檢術發動成功！你已查明，死者真正的死因，是【春仙丹】、【五毒散】以及第三種名為【月神丹】的催化之毒，三者混合，形成了一種前所未見的劇毒！】
    張凡猛地睜開眼睛，一道精光在眼底閃過。
    他抬起頭，迎上了曹彥章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緩緩開口。
    "曹縣尉，令郎中的毒，不是一種。"
    "而是三種。"
    話音剛落，偌大的曹家大院，死一般的寂靜。
    風吹過院中白幡，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亡魂在低泣。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目光全部聚焦在張凡的身上。
    三種毒藥？
    這確定的語言，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滔天巨浪！
    “胡說八道！”
    最先炸毛的，是那縣城的仵作。
    一個山羊胡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張凡的鼻子，唾沫橫飛。
    “老夫行醫撿屍四十年，從未聽過如此荒謬之言！一種毒也不好查出來，何須三種？你這黃口小兒，是哪裏來的騙子，竟敢在此嘩眾取寵！”
    “就是！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另一個郎中也附和道，臉上滿是鄙夷，“我等查驗半日都無結果，你一來就信口雌黃，分明是想騙取賞銀，想錢想瘋了！”
    “一派胡言！”
    曹子安破口大罵：“小子，我看你就是柳家派來的奸細，故意在此混淆視聽！我弟弟死得蹊蹺，你倒好，直接編出三種毒素凶手來，是何居心！”
    曹家三子曹子建也難得發言：“爹，別信他的鬼話！趕緊把他抓起來，跟柳長青那老東西關在一起，嚴刑拷打！”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張凡，表情卻依舊平靜得可怕。
    他甚至還有閑心，對著那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曹彥章，露出了一個略帶同情，又夾雜著幾分古怪的表情。
    “曹縣尉，節哀啊。”
    “令郎這死法，確實挺別致的。我願稱之為慢性毒和劇毒式的自殺，講究一個層次感和儀式感，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來。”
    “放肆！”
    “大膽！”
    曹彥章還沒說話，他身後的曹子安和周通已經同時暴怒，氣得肺都要炸了。
    “夠了！”
    曹彥章猛地一聲咆哮！
    聲音如同驚雷，一股磅礴的氣勢轟然爆發！
    三品煉肉境武者的威壓，就算是沒針對，幾人也瞬間不敢說了。
    那些叫囂的郎中、議論的人一個個臉色發白，噤若寒蟬。
    曹彥章徹底展露出了他身為一縣之主的猙獰！
    “沒用的東西，全都給我滾出去！”
    他雙赤紅的眼睛，如同嗜血的野獸，惡狠狠地掃過那些議論紛紛的郎中仵作。
    “查不出個所以然，就知道在這裏嗡嗡叫！”
    眾人被他這股毫不掩飾的殺氣一衝，哪裏還敢多待片刻，連忙逃出了曹家大院，生怕跑慢了被當場撕碎。
    曹子安和曹子建也被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你們也出去！”曹彥章又對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厲聲喝道。
    很快，偌大的庭院，便隻剩下了曹彥章、張凡。
    曹彥章一步一步地走到張凡麵前，他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張凡完全籠罩。
    那股狂暴的氣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危險的、凝如實質的壓迫感。
    他沒有立刻發問，而是轉身，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跟我來。”
    說罷，便領著他，穿過庭院，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偏廳。
    這裏似乎是曹彥章的書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與外麵那股悲戚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現在，可以說了。”
    曹彥章關上房門，轉過身，死死地盯著張凡。
    “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張凡迎著他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平靜地吐出了三個詞。
    “五毒散。”
    “春仙丹。”
    “還有……”
    張凡故意拖長了音調，在曹彥章愈發急促的渴望中，輕輕吐出了最後三個字。
    “月神丹。”
    當最後一個名字從張凡口中說出的瞬間，曹彥章那張因憤怒和悲傷而極度扭曲的臉，表情猛地一僵！
    他那雙充血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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