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散去，在村長王德發的憂心忡忡。
    “凡塵，你……你過來一下。”
    王德發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張凡，將他引到一旁僻靜處。
    老村長的臉上深深的憂慮。
    “你跟我說實話，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非要找你？”
    張凡看著老村長那擔擾的神色，心裏明白，這件事必須給村裏一個交代。
    他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村長，他們是清河縣陳家的人。”
    “陳家？！”
    王德發失聲驚呼，滿是皺紋的臉瞬間沒了血色。“那可是縣城三大家族之一啊！你怎麽會惹上他們？”
    “不是我惹他們，是他們自己找死。”張凡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村長，您還記得萬蛇寨那本賬冊嗎？”
    王德發點了點頭。
    “那本賬冊上，記錄了白蓮教倒賣糧食的罪證，而跟他們勾結的，正是陳家。”
    張凡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講了出來，真真假假。
    “縣令大人早就想動陳家了，隻是苦於沒有鐵證。這次我也肯定不會給他們機會了，肯定辦成鐵案。”
    為了讓村長安心，他半真半假地編造著：“您放心，縣令那邊馬上就要動手了，陳家蹦躂不了幾天了。這件事，您千萬要保密，就當不知道。至於村裏死去的鄉親，這個仇，我一定百倍奉還！”
    聽到“縣令”兩個字，王德發那顆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一些。
    官府要動手，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蒼老的聲音裏滿是無奈和疲憊：“唉……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老頭子也管不了。你……萬事小心。咱們杏花村，經不起第二次這樣的折騰了。”
    “我明白。”張凡鄭重地點了點頭。
    安撫好村長，張凡帶著新加入的白夜、徐霞客、空門、流雲四人，回到了藥鋪。
    藥鋪後院的會客廳裏，張凡特意支開了桃之夭夭。
    眾人落座，氣氛卻有些凝重。
    張凡環視了一圈自己這個初具雛形的小隊，成員不多，但個個都是精英。
    白夜，杏花村第一高手，實力強勁，性格沉穩。
    流雲，心思縝密，為人冷漠，對清河縣的情況頗為熟悉。
    徐霞客和空門，雖然實力稍遜，但一個能說會道，一個踏實肯幹，是團隊裏不可或缺的潤滑劑和苦力擔當。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個短會。”張凡開門見山，“今天這事，想必大家也看明白了。我跟陳家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將自己需要為縣令尋找陳家罪證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是，陳家在找我，並且知道我在杏花村。他們今天派來的人全軍覆沒，下一次，來的隻會是更強的高手，甚至可能是……白蓮教的人。”
    張凡的目光掃過眾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話音剛落，流雲便開口了：“我建議，按兵不動，守株待兔。”
    “哦？怎麽說？”張凡示意他繼續。
    “陳家這次派來的隻是個三品武者帶隊，說明他們對你的實力判斷出現了嚴重失誤。
    他們現在肯定處於落後信息的狀態，不敢貿然再派大部隊過來。”
    流雲分析道：“我們如果現在離開杏花村，反而被動，容易被他們沿途設伏。不如就留在這裏，以逸待勞。他們如果再派小股人馬過來試探，來一個，我們殺一個。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不敢再來為止。”
    流雲的提議，讓張凡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穩妥的辦法。
    白夜卻搖了搖頭，他身上殺氣彌漫。
    “太被動了。”白夜的聲音很冷，“等他們來，黃花菜都涼了。既然縣令要證據，那我們就給他證據。凡塵兄，你不是從萬蛇寨拿到了賬冊嗎？我們想辦法，把那本賬冊和陳家聯係起來，偽造一份更直接的證據，直接遞給縣令，借刀殺人！”
    徐霞客有點怕了：“白夜兄，你這招也太狠了吧？偽造證據？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死罪啊！”
    白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那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怕死就別幹。
    張凡剛才決定直接回去縣城的，但覺得兩人提議都不錯。
    偽造證據，借刀殺人。
    這八個字，透著一股不計後果的狠辣。
    徐霞客沉思了會兒，突然的臉都白了幾分，他隻是個想在遊戲裏賺錢的小商人，這種跟官府玩心眼的事情，光是聽聽就覺得腿軟。
    “這……這風險也太大了吧？萬一被縣令看出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徐霞客小聲嘀咕。
    張凡沒有立刻表態，他也慎重的考慮著，目光在流雲和白夜兩人之間逡巡。
    一個主張以靜製動，穩紮穩打。
    一個主張主動出擊，劍走偏鋒。
    兩種策略，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思路。
    流雲的辦法，勝在穩妥，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缺點是太被動，等於把戰場擺在了杏花村，稍有不慎，就會殃及無辜村民。
    今天的慘劇，張凡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白夜的計劃，夠狠，夠直接，一旦成功，就能一勞永逸。
    但風險也極大，偽造官府文書級別的證據，一旦暴露，後果都不敢想，那可比得罪一個陳家嚴重多了。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
    張凡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看向眾人，臉上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過，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啊？”徐霞客和空門都愣住了。
    流雲和白夜也投來疑惑的視線。
    “流雲的辦法沒錯，我們不能被動挨打，但也不能主動把戰場拉到咱們自己家門口。白夜的想法也很好，要的就是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張凡站起身，在屋裏踱了兩步，思路在腦中迅速變得清晰。
    “所以，我的計劃是，我們主動出擊，但不是去清河縣，而是去村口截殺他們下一批派來的人！”
    “截殺？”流雲眉頭一挑，“你知道他們會從哪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