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眼睛都亮了，興奮地摩拳擦掌：“凡塵兄，你說吧，怎麽幹？要不咱們今晚就去陳家放把火？燒不死他們，也得讓他們手忙腳亂！”
    “放火？”流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陳家是清河縣第一大族，府邸裏肯定有水井和專門的防火措施。你這把火放過去，頂多燒個柴房，除了打草驚蛇，沒有任何用處。”
    雨夜不帶傘也點了點頭，他作為清河縣的老人，對這些世家的了解比徐霞客深得多。
    “流雲說得對，陳家這種大族，府邸的布局都是有講究的，外鬆內緊，我們幾個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核心區域放火，基本不可能。”
    “那也不能幹等著啊！”徐霞客有些泄氣。
    張凡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眾人，他需要集思廣益，哪怕是聽起來不靠譜的想法，也可能激發新的思路。
    “我……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撤。”一直沉默的白夜突然開口了。
    “清河縣現在是他們的地盤，我們留在這裏太被動。不如先撤出去，等五阿哥的援兵到了，再殺回來。”
    “撤？”徐霞客第一個反對，“撤到哪去？咱們好不容易在清河縣站穩腳跟，百草樓那麽大的產業，就這麽不要了？”
    放火硬幹，太莽撞。
    撤退避讓，太憋屈。
    幹等援兵，太被動。
    張凡聽著他們的爭論，突然有了新想法。
    “既然他們想掀桌子，那我們就幫他們一把，把這桌子掀得更徹底一點。”
    “我這裏有三條計策。”
    “下策，就是白夜說的，我們徹底放棄清河縣，所有人立刻出城，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去，或者等九扇門的援兵來了再說。這是最穩妥的保命之法，但百草樓和太極門，就都完了。”
    眾人沉默，這個選項，沒人願意選。
    “中策，就是等。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龜縮在太極門裏，等五阿哥把救兵搬來，很城外駐軍。但這個法子，變數太大。誰也不知道曹彥章和陳家會做出什麽事，王知歡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也是未知數。”
    張凡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說出了他的上策。
    “上策，就是我們主動出擊，分化他們！”
    “分化？”流雲皺起了眉。
    “沒錯。”張凡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曹彥章和陳家，看似鐵板一塊，其實不過是利益勾結。陳家想借曹彥章的手除掉王知歡，獨霸清河縣。而曹彥章，恐怕也想借陳家的力，相互利用而已。”
    “這種聯盟，最不牢固。”
    “我的計劃是，我們假意投靠曹彥章！”
    “什麽？！”徐霞客驚得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投靠他？凡塵兄，你沒搞錯吧？他可是我們的敵人！”
    “對，就是投靠他。”張凡肯定地說道，“我們現在在曹彥章眼裏是什麽？錢多的百草樓，還有搖擺不定的騎牆派，他不知道我們已經是縣令的人，所以操作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流雲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會懷疑，但更會動心！”
    “沒錯！”張凡打了個響指，“他會動心！因為我們給曹家好處，換取支持，讓他頂住陳家壓力。而我們，則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待在他的身邊，離間他和陳家的關係！”
    “陳家聯絡白蓮教勢力強，但曹彥章可是幾十年的縣尉，手下人也不少，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本就互相提防。隻要我們稍加挑撥，比如，透露一些陳家私底下的小動作給曹彥章，或者反過來，把曹彥章的一些計劃‘不小心’泄露給陳家……”
    張凡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這是一條好計謀，借刀殺人，XX離間，心在漢，身在魏………！
    成功了，也讓兩家內鬥兩敗俱傷。
    失敗了，他們這些人，都被追殺的。
    屋子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到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這個計劃太大膽，太冒險了。
    “我讚同！”徐霞客一拍大腿，臉上的興奮壓過了恐懼，“這可比放火有意思多了！玩的就是心跳！”
    “風險太高。”流雲冷靜地分析，“我們對曹彥章的了解太少，一旦有任何疏漏，就會滿盤皆輸。”
    “我對他，了如指掌。”張凡這次自信的很。
    曹彥章的弱點，曹家什麽情況，他一清二楚。
    看著張凡那自信的樣子，流雲不再說話了。
    “好，就這麽幹！”雨夜不帶傘也下了決心，“凡塵兄，你說吧，第一步怎麽做？”
    張凡點了點頭：“不急。這個計劃風險極高，是我最後的選擇。我們再等一夜，等五阿哥的消息。”
    “如果明天早上城門開的時候，五阿哥還沒回來，我們就啟動這個計劃，找駐軍是最後的手段。”
    “好！”眾人齊聲應下，眼中都燃起了戰意。
    商議已定，眾人各自散去休息，養精蓄銳。
    張凡也退出了遊戲。
    …………
    現實世界，明亮的房間裏。
    張凡從床上坐起，活動了一下身體。
    遊戲裏精神高度緊張，回到現實，他感覺有些疲憊。
    他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才剛開機，一條加密的特殊通知就彈了出來，發信人是王建國。
    【全體第九處在編玩家注意：近期現實世界已出現大量因遊戲角色死亡導致的玩家真實死亡事件，同時，利用遊戲能力在現實中犯罪的惡性案件數量急劇上升。】
    【雖然目前特勤九局已啟動最高應急預案，局麵暫時可控，但仍有部分罪犯流竄在外，造成了無辜平民的傷亡和財產損失。】
    【根據情報，本次新進入遊戲的大量玩家中，有相當一部分獲得了係統贈予的‘新手福利’，包括但不限於特殊裝備、技能、道具等。這些人能力詭異，行事毫無顧忌，危險性極高。】
    【總局已在全國範圍內展開嚴密布控，但仍請各位在外行動時，務必提高警惕，注意自身安全！】
    張凡看著這條通知，眉頭緩緩皺起。
    想起了【如果雲知道】打劫藥店的事情。
    現在看來，那隻是一個開始。
    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湧入，隨著他們在遊戲中獲得力量，現實世界的秩序，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新來的玩家，很不安分啊……”
    他能想象，那些在現實中鬱鬱不得誌，忽然在遊戲裏獲得超凡力量的人，會變得多麽瘋狂。
    死亡遊戲的殘酷，現實世界的誘惑，足以讓任何一個心誌不堅的人，徹底淪為欲望的奴隸。
    “看來，特勤局的壓力也很大。”
    張凡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城市的璀璨燈火。
    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經過遊戲多次反饋，已經遠超常人，尋常兩三個壯漢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豐富的戰鬥經驗，那些剛獲得一點能力就得意忘形的新人玩家，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但這個消息，還是讓他心裏多了一層陰影。
    遊戲裏的敵人已經夠多了，現在，現實世界似乎也開始變得不再那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