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彥章的喉結上下滾動，過了許久。
    “你如何確定……陳家真的和白蓮教有勾結？我若此時對付陳家，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他還在抱有最後一絲幻想，還在計較家族的得失。
    他對張凡的能力是怕，怕的隻想對方死，但也不敢動手。
    在縣衙對峙中得罪死了他，現在又合作，心中難免忐忑，也覺得這事不靠譜。
    張凡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一攤。
    “曹縣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問我確定不確定？”
    “陳家是不是和白蓮教勾結，這很重要嗎？現在的問題是，你曹家想不想被滅門！或者說，你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他們一起造反了？”
    張凡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曹彥章的眼睛。
    “我再告訴你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今天一大早，全清河縣的街頭巷尾，都在傳一件事。”
    “說你曹彥章，曹大縣尉，昨天夜裏，親率重兵，把縣令大人的後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曹縣尉，你告訴我，這意味著什麽？”
    這話如同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抽在曹彥章的臉上。
    他身體晃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種絕密的事情怎麽可能滿城都知道了？“他不可置信。
    畢竟昨晚他是下了死命令，絕對沒人敢亂傳的，又是自己信任的親信。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曹彥慶已經失聲叫了出來：“是陳家！一定是陳家在背後放出的風聲！他們……他們這是要把我們曹家徹底綁在他們的船上，讓我們沒有退路！”
    曹彥章嘴唇哆嗦著，想明白了，他現在是陳家的刀了，被利用了。
    這根本不是合作，這是陰謀！陳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曹家留後路。
    “大哥……現在……現在該怎麽辦？”曹彥慶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恐懼。
    “怎麽辦？”張凡接過了話頭，根本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間。
    “辦法隻有一個。馬上召集你手下所有的捕快兵丁，去陳家，把他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拿下。”
    “這是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沒有第二條路。”
    他看著麵如死灰的曹彥章，決定再加一把火。
    “我也不妨明確告訴你，朝廷的九扇門，已經派了人手在暗中調查陳家和白蓮教。我當初跟你說過，這事你也知道的。”
    張凡的語氣篤定，不給對方任何懷疑的餘地。
    “而且，我可以肯定，九扇門的援兵高手，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等九扇門的人到了，直接動手，到時候你們曹家是什麽身份？是功臣，還是反賊的同黨？曹縣尉，你自己掂量。”
    九扇門！
    這三個字像是一座大山，轟然壓在了曹家三人的心頭。
    隻要宋國人，就明白，造反容易，但逃過九扇門的追殺難。
    曹彥章的身體顫抖起來，咬牙切齒，還是掙紮著，但張凡的話很有道理。
    他想開口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一名管家滿頭大汗低衝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
    “老爺！不好了！陳……陳家的家主，帶著人堵在縣衙大堂，指名道姓要見您！”
    “他說……他說他們陳家的一個弟子昨夜被人殺了，屍首剛被發現，讓您立刻給個說法！不然……不然他就要帶人衝進曹家了！”
    此話一出，曹家三人的臉色，很難看了。
    張凡心裏清楚，感覺這是助攻，這正是他等待的時機。
    “曹縣尉，不能再猶豫了。陳家絕對故意找事，給你難堪，而且要逼你上投名狀了。”
    他的聲音都急切了。
    這可是機會啊，陳家陳明江既然來了縣衙，就等於送到口前的肥肉，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張凡剛來時，根本沒想過用曹彥章來對付陳明江和白蓮教，但現在似乎很順利。
    曹彥慶明顯知道什麽，隻要這次利用曹家來對付陳家，曹家就算是成了贏了，也絕對要遭到白蓮教的報複。
    他計劃幾乎馬上成了。
    “曹縣尉，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陳明江，你隻要抓住他，就知道是不是造反的，你現在要是退了，就徹底完了！”
    “你若是下不定這個決心，怕得罪陳家。那也簡單，你現在就去召集捕快，然後把王大人放出來，讓他來下這個命令！”
    張凡又給他指了一條路，一條看似能置身事外的路。
    又似乎能保全曹家的路。
    “到時候，抓人的命令是王大人下的，你隻是奉命行事。既不得罪陳家，又能跟王大人重歸於好，甚至還能賣他一個人情。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至於王大人那邊……若是曹縣尉你不好開口，小人可以代勞。我保證，能讓王大人心甘情願地下這個令！”
    這條路，聽起來是那麽的完美，那麽的誘人。
    曹彥慶再也忍不住了，他“撲通”一聲跪在曹彥章麵前，抱著他的腿大喊：“大哥！不能再猶豫了！我們曹家，絕對不能跟白蓮教扯上關係，更不能背上謀反的罪名啊！那是要誅九族的！”
    弟弟的哭喊，張凡的步步緊逼，陳家的咄咄逼人……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曹彥章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所有的猶豫和恐懼都已褪去，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和決絕。
    他猛地推開身前的桌子，對著院外嘶吼。
    “來人！傳我命令！”
    “召集全縣所有當值的捕快、兵丁，立刻到縣衙前院集合！”
    “還有，去後院……把王大人，請過來！”
    “就說，本官有要事相商！”
    ”然後把陳家家主看住了，不能讓他走出去縣衙，縣令馬上就到。“
    曹彥章直接往外麵喊話，此時張凡才發現，原來曹彥章居然不是兩人來的。
    高遠已經帶著一群捕快在等候呢。
    他也驚出一身冷汗，還好說服了曹家，不然估計又是一場硬仗了。
    PS：五章送到，應該六章的，可已經淩晨了，實在更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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