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這幾個老爺們兒是真不長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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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懷文把我塞進吉普車副駕駛座,他上車就要走,我腦瓜子嗡的一下,這下午暈車剛好一點,結果晚上還得坐這破玩意兒?
我連忙跟閆懷文說聲停,因為我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就這味道,沒有兩瓶北大倉都拿不下來。
我和他換了個位置,我來開車,開車總不能暈車吧?
“說吧,咱們去哪兒?”
“肉聯廠,趕緊的,快快快。”
一看到他倆興奮的都快起飛了,我也隻能趕緊發動汽車,掛檔,鬆離合,起步,吉普車衝了出去。
在路上,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什麽保密觀念,再說了,就寧河這種小地方,隻要出了一丁點兒事兒,用不了半拉點兒,整個縣城都知道了,
我爸他們幾個人邊喝邊吃,佟大山嘴欠,就把劉文學失蹤的事兒,從頭到尾學了一遍,幾個老爺們兒一聽說齊大明和王靜搞破鞋,興奮的都發出狼叫了,
閆懷文更不長心,這才剛幾天啊,他頭上的青青草原剛退點兒色兒,就有心思來嘲笑別人戴綠帽子了?
他們四個人裏麵,王謙和是最穩當的,腦袋也最好使,他聽佟大山說完,總覺得哪裏不對。
正在這時,我家的燈閃了一下,這是供電不足的表現,王謙和一下子就明白了哪裏不對了,
他把佟大山手裏的酒瓶子搶過來,指著佟大山的鼻子大吼,
“你說,能不能是凶手跟著劉文學到了肉聯廠?然後他打暈了劉文學,自己再把自行車騎到遠處的小樹林往這一放,轉頭回來,把劉文學弄到殺豬車間,然後當豬給殺了……”
後期老齊頭交代了所有作案過程,我們這才知道,王謙和這貨特麽腦袋太好使了,他的猜測已經無限的接近了事實。
他們幾個叫王謙和這麽一說,當即就要去肉聯廠尋找線索,這點酒讓他們喝的,個個都成神探了。
結果到了肉聯廠,四個人就傻眼了,肉聯廠隻有幾盞路燈,到處黑黢黢一片,哪兒也不知道是哪兒,探個毛線啊?
正好陳有福等人還在喝酒沒回去,嘴欠的閆懷文把事情全說了,這一下又有五個醉鬼加入了他們的神探組織。
你還別說,他們找來找去,還真在豬圈的豬槽子外邊發現了一截骨頭,肉聯廠的幾個家夥,全是殺豬的,就算是現在坐辦公室的,也是殺豬的出身,
他們幹別的不行,但是對豬和牛身上的零件可是最熟悉了,幾個人拿著這節骨頭翻過來調過去的看,
陳有福眯著眼睛說道,
“不對呀,不對啊,這骨頭又細又長,絕對不是豬前腿的骨頭,絕對不是。”
另一個屠夫搖搖晃晃的把骨頭湊到了眼前兒,不足一公分的地方,足足看了一分多鍾,這才搖搖頭。
“也也不是牛的,牛的四條腿兒,要是長這麽細的骨頭,早就摔死了。”
“那那是啥呢?豬也不是,牛也不是,難道是羊的?”
陳有福踹了這家夥一腳。
“別特麽放屁,咱們肉聯廠都快十年沒有殺羊了,上哪兒整羊骨頭去?”
剩下的那個家夥,蹲在一旁吐了半天了,這時他抹了抹嘴,回頭幽幽的說了一句,把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特麽是人骨頭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尾巴骨一緊,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就竄了上來,一直到了腦袋頂兒,
這大晚上的,周邊寂靜的可怕,隻有嗚嗚的風聲,陳有福低頭一看,越看越覺得像是人的前臂骨,嚇得他媽呀一聲,扔了骨頭,轉身就要跑。
佟大山一把將他拽住了,回頭衝著閆懷文和王謙和喊了一句。
“快去我姐家把小二接來,他肯定能看出這是什麽骨頭。”
這就是我被劫持的整個原因,我一邊開車,一邊欲哭無淚,我也不是特麽法醫,讓我看什麽骨頭呢?我能認出啥來呀?
我在吃醬大骨頭的時候,我還能分辨出來是豬的哪個部位嗎?這幾個家夥把我給氣出了豬叫……
吉普車一直開到了肉聯廠的豬圈旁,我下車仔細一看,裏麵還有三頭大肥豬,這是等著明天早上殺的,就這三頭豬,供應著整個寧河縣人。
我低頭一看,差點兒沒把我給氣樂了,以陳有福打頭,我爸收尾的一列隊伍,都蹲在豬圈的牆下,整齊劃一的在打哆嗦,你說當時那個膽量哪兒去了?不是個個都想破獲殺人案嗎?怎麽能讓一節骨頭給全撂倒了。
正當我瞧不起他們的時候,佟大山戰戰兢兢地又拿出來兩塊骨頭,這下沒跑了,其中一片是半拉頭蓋骨,肯定是人的。
我說怎麽一幫殺孽深重的人居然會嚇成這樣,原來真的有一個人被扔進了豬圈裏,骨頭和肉都被豬給吃了,剩下的頭蓋骨,估計豬是沒找著,要是找著了,也早就給嚼了。
我歎了口氣,盯著佟大山問道。
“你找到這些線索,你不報給局裏,你找我幹啥?你說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恩將仇報,讓我晚上睡不著覺啊?”
佟大山頭一次沒衝我耍驢,他咧咧嘴,露出的笑比哭還難看。
“二啊,我不尋思你們出馬算命的,不都會看病摸骨嗎?我想讓你摸摸骨。”
他不說我想不起來,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確實會摸骨,我的無名道經裏涵蓋了三個流派,易經,八字,紫薇鬥數,
其中易經就有摸骨算命法,相傳是鬼穀子傳下來的,袁天罡將這門算法發揚光大,但是我知道,摸骨算法的準確率遠遠低於八字和紫薇鬥數。
如今我隻能是勉強一試了,我用左手托起半片兒頭蓋骨,右手的食指,無名指搭在了骨頭上,中指在空中不斷的畫著符籙,
天上的星光被我的符籙牽引,一縷縷化成絲狀籠罩在頭蓋骨上,漸漸的這些光線匯聚成了一個人頭,我的心裏暗歎了一聲,果然是他。
所有的人都被我道法驚呆了,就算是那個喝多了想吐的,也緊緊的捂住了嘴,想吐出來的東西又咽了回去,
這回看到這個人頭的模樣,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尤其是那個喝多的,連吐帶喊。
“是劉文學!”
然後嘎的一聲,嚇暈了過去,我爸他們幾個嗷嗷一聲,全都跳進了豬圈裏,蹲下來再也看不到了,
我一揮手驅散了光線,豬圈外又隻剩下了那一盞昏暗的路燈,被風吹得來回搖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