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蝶舞藤架下,新識入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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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的晨霧剛散,道韻藤架下便熱鬧起來。淡紫色的藤花綴滿竹架,層層疊疊如瀑布傾瀉,引得成群的道韻蝶繞著藤蔓飛舞——蝶翅是漸變的淡紫,尾端沾著細碎的金粉,抖落時與青金色的太古道韻交織,落在地上凝成軟乎乎的光粒,踩上去像踏著一層星子,連空氣裏都飄著清甜的花香。
秦月瑤蹲在藤架旁,手裏拿著竹編的小簸箕,正小心翼翼地收集蝶粉。她今日穿了件淡紫色的衣裙,裙擺繡著道韻藤的圖案,是上個月照著藤架的樣子繡的,此刻蹲在花下,倒像是與藤花蝶舞融在了一起。“葉師兄,快幫我擋著點蝶兒!”她揚著聲喊,指尖的深青色靈體分身正費力地驅趕著落在簸箕裏的蝶,小臉上滿是著急,“再讓它們踩幾腳,蝶粉都要被攪混了!”
葉清玄坐在石階上,手裏拿著半盞晨露茶,聞言笑著起身。指尖青金色道韻流轉,輕輕在藤架周圍凝出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光罩不傷人,卻能攔住道韻蝶,讓它們隻在藤花上停留,不靠近簸箕。“別急,今日霧散得晚,蝶粉還沒怎麽落,慢慢收就是。”他蹲下身,幫秦月瑤扶正簸箕,目光掃過藤架頂端——最上麵的幾朵藤花已經結出了小小的花苞,是“道韻果”的雛形,淩風道長說這果子成熟後能入藥,比悟道果還滋養神魂。
秦月瑤鬆了口氣,指尖靈體分身也停下動作,乖巧地坐在她肩頭,幫著篩選簸箕裏的雜質。“這蝶粉是要給道韻學院的孩子們做蜜餞的,阿青說他們最近在練‘道韻凝形’,總有人心神不寧,蝶粉調和的蜜餞正好能幫他們穩心神。”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篩好的蝶粉倒進一個玉罐裏,罐口刻著小小的“安”字,是葉清玄用古道韻幫她刻的。
兩人正忙著收蝶粉,穀口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著幾聲怯生生的呼喊:“請……請問,這裏是護道者大人的山穀嗎?”
葉清玄抬眼望去,隻見穀口站著兩個孩子:男孩約莫七八歲,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手裏緊緊攥著一把斷了柄的木劍;女孩比男孩小些,紮著兩個羊角辮,懷裏抱著一個布包,布包裏似乎裹著什麽活物,正微微動著。兩個孩子都瘦得厲害,臉上沾著泥土,卻睜著一雙雙亮閃閃的眼睛,望著竹屋的方向,滿是期待又帶著幾分緊張。
秦月瑤也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朝著孩子們走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小朋友,你們找護道者大人有事嗎?”
男孩連忙拉著女孩跪下,磕了個響頭:“護道者大人!秦姐姐!我們是從下界來的,聽說您能守護大家,求您救救我們的小獸!”
葉清玄走過去,輕輕扶起兩個孩子:“起來說話,不用磕頭。你們叫什麽名字?小獸怎麽了?”
“我叫阿岩,她是我妹妹阿朵。”男孩小聲說著,指了指女孩懷裏的布包,“我們家鄉遭了山洪,爹娘把我們送上了上界的傳送陣,臨走前給了我們這隻‘道韻獸’,說它能保護我們。可來到仙武域後,小獸就一直沒精神,快要死了,有人說護道者大人的道韻能救它,我們就一路找來了。”
阿朵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裏麵躺著一隻巴掌大的小獸:渾身雪白,長著一對透明的翅膀,翅膀上的道紋已經失去光澤,有氣無力地耷拉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葉清玄指尖凝聚出一縷柔和的青金色道韻,輕輕落在小獸身上——道韻剛觸碰到小獸,它便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翅膀微微顫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是道韻枯竭了。”葉清玄鬆了口氣,“下界的道韻比上界稀薄,小獸跟著你們傳送上來,道韻消耗太大,又沒及時補充,才會這樣。別怕,我能救它。”
秦月瑤連忙拉著兩個孩子走進竹屋,從儲物戒裏拿出一碗靈茶,遞給阿岩:“先喝口水,歇會兒。葉師兄,你快救救小獸,看它多可憐。”
葉清玄點頭,將小獸放在石桌上,指尖青金色道韻緩緩注入小獸體內。道韻如同溪流般,一點點滋養著小獸枯竭的經脈,它翅膀上的道紋漸漸恢複了光澤,從透明變成了淡藍色,眼睛也慢慢睜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活了!小獸活了!”阿朵拍著小手,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眼底的怯意也消散了不少。
阿岩也激動地攥緊拳頭,朝著葉清玄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護道者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妹倆一輩子都記著!”
葉清玄笑著搖頭:“不用謝,守護生靈,本就是護道者的責任。你們剛到上界,以後打算去哪裏?”
阿岩的眼神暗了下來,低下頭小聲說:“我們不知道……傳送陣把我們送到了碎晶荒原,那裏的修士說我們是下界來的,不肯收留我們,我們隻能一路打聽,找到這裏來。”
秦月瑤看著兩個孩子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拉了拉葉清玄的衣袖,眼底滿是懇求:“葉師兄,不如讓他們暫時留在穀裏吧?道韻學院下個月還要收新學生,等開學了,再送他們去學院讀書,好不好?”
葉清玄看著兩個孩子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秦月瑤溫柔的目光,點頭道:“好。你們要是願意,就先住在穀裏,平日裏幫著打理藥田、喂喂道韻魚,等道韻學院開學,我送你們去讀書。”
“願意!我們願意!”阿岩和阿朵連忙點頭,臉上滿是欣喜,阿朵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獸的翅膀,小聲說,“小獸,以後我們有家了。”
接下來的日子,穀裏多了幾分熱鬧。阿岩很懂事,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幫葉清玄收拾晨露,午後跟著他打理藥田,學得有模有樣;阿朵則喜歡跟著秦月瑤,幫她收集蝶粉、喂道韻魚,還會用撿來的彩色石子,在竹屋前的石階上畫畫——畫藤架上的道韻蝶,畫池塘裏的道韻魚,畫葉清玄和秦月瑤的模樣,畫得雖簡單,卻滿是童趣。
小獸恢複後,也成了穀裏的小調皮。它最喜歡落在道韻藤架上,跟著蝶兒們一起飛舞,翅膀抖落的淡藍色道韻,與蝶粉的淡紫、古道韻的青金交織,讓藤架下的光粒更亮了;有時還會跳進池塘,跟道韻魚一起遊動,淡藍色的身影與淡藍色的魚影混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魚,哪個是獸。
這日清晨,葉清玄正在教阿岩引動自身道韻。阿岩的道韻是土屬性的,與碎晶荒原的道韻很契合,葉清玄指尖青金色道韻流轉,輕輕引導著阿岩體內的道韻——淡棕色的道韻從阿岩掌心緩緩升起,雖然微弱,卻很穩固。
“對,就這樣,慢慢引導,不要急。”葉清玄耐心地指點著,“土屬性道韻最是穩重,適合守護,以後你若去了封魔軍,定能成為一名好將士。”
阿岩用力點頭,掌心的道韻又凝實了幾分:“護道者大人,我以後一定要像您一樣,成為護道者,守護仙武域的大家!”
秦月瑤帶著阿朵和小獸,坐在藤架下看著他們,嘴角滿是笑意。阿朵突然指著穀口的方向,喊道:“秦姐姐,你看!是阿青姐姐和小石頭哥哥!”
葉清玄和阿岩抬頭望去,隻見阿青和小石頭正朝著竹屋走來。阿青手裏抱著一個布包,裏麵似乎是道韻學院的課本;小石頭肩上扛著一個食盒,裏麵飄出淡淡的香氣,是悟道糕的味道。
“護道者大人!秦姐姐!”阿青笑著走進來,將布包遞給阿岩,“這是道韻學院的基礎課本,我聽說阿岩在學引動道韻,特意帶來給你預習的,裏麵有很多簡單的道韻心法,對你有幫助。”
小石頭也打開食盒,裏麵是剛做好的悟道糕,還冒著熱氣:“這是秦姐姐上次教學院廚房做的蝶粉蜜餞,我特意帶來給你們嚐嚐,阿朵肯定喜歡。”
阿朵連忙跑過去,拿起一塊蜜餞塞進嘴裏,甜得眼睛都彎了:“好吃!比我畫的石子還甜!”
眾人都笑了起來,藤架下的道韻蝶也跟著飛舞,淡紫的蝶翅抖落,與晨露的金光交織,成了穀中最美的風景。阿青看著阿岩和阿朵,又看了看小獸,笑著說:“沒想到穀裏這麽熱鬧,多了兩個小幫手,還有這麽可愛的小獸。”
秦月瑤點頭,眼底滿是溫柔:“阿岩和阿朵很懂事,小獸也很乖,有他們在,穀裏熱鬧多了。”
葉清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滿是安寧。藤架上蝶舞,池塘裏魚遊,孩子們嬉笑,身邊有秦月瑤陪伴,有阿青小石頭來訪,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不是一人的孤獨守護,而是眾人的溫暖相伴;不是驚天動地的傳奇,而是細水長流的日常。
午後,阿青和小石頭要回古道山,阿岩和阿朵送他們到穀口。阿青摸了摸阿岩的頭:“好好修煉,下個月學院開學,我來接你和阿朵。”
小石頭也拍了拍阿岩的肩膀:“好好學道韻,以後要是想加入封魔軍,我罩著你!”
阿岩和阿朵用力點頭,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穀口,才依依不舍地返回竹屋。
傍晚時分,葉清玄和秦月瑤帶著阿岩阿朵,坐在藤架下看夕陽。夕陽的餘暉灑在藤架上,讓淡紫的藤花、淡藍的小獸、淡棕的道韻都鍍上了一層金光。阿朵靠在秦月瑤懷裏,手裏拿著一塊蝶粉蜜餞,小口小口地吃著;阿岩坐在葉清玄身邊,捧著道韻學院的課本,認真地看著;小獸落在藤架上,翅膀隨著夕陽的光芒,慢慢變成了金色。
“葉師兄,你看,今天的夕陽真美。”秦月瑤輕聲說,眼底滿是幸福。
葉清玄握住她的手,青金色的道韻在兩人周身緩緩流轉,將阿岩、阿朵和小獸都籠罩在內,形成一道溫暖的光罩。“是啊,很美。”他輕聲回應,目光望向遠方的雲海——那裏,青金色的道韻與天地共鳴,守護著仙武域的每一處,也守護著穀中的每一個人。
他知道,這隻是新的開始。
以後的穀裏,還會有更多像阿岩阿朵這樣的孩子來做客;道韻藤架上,還會有更多的道韻蝶和道韻果;池塘裏,還會有更多的道韻魚;竹屋前的石階上,還會有更多阿朵畫的畫。阿青會帶著學院的孩子們來玩,小石頭會帶著封魔軍的將士來討教,淩風道長會帶著聯盟的消息來拜訪,仙武域的修士們,會帶著各地的特產來做客。
藤架下的蝶舞不會停,穀中的笑聲不會斷,葉清玄與秦月瑤的陪伴不會變,仙武域的安寧,也會在這樣的日常中,歲歲延續。
沒有驚天動地的戰鬥,沒有爾虞我詐的紛爭,隻有蝶舞藤架下的溫暖,隻有新識入穀來的歡喜,隻有歲月流轉中的陪伴,隻有護道初心的傳承。
這,便是《仙武之上》最真實的模樣——不是傳奇的終點,而是日常的新篇;不是力量的巔峰,而是安寧的延續;不是一人的守護,而是眾人的共赴。
往後的歲月,藤架常青,蝶舞不歇,新識常來,安寧常在,葉清玄與秦月瑤的故事,也會在這山穀中,伴著道韻,伴著歲月,一直寫下去,沒有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