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春歸藤抽芽,新程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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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的晨霧裹著早春的暖意,落在道韻藤架上——年前掛著的橙紅果子早已摘盡,光禿禿的藤枝上,不知何時冒出了點點嫩綠的芽尖,像撒在青竹架上的碎玉,風一吹,芽尖輕輕晃,沾著的露珠滾落,滴在去年殘留的蝶粉光粒上,濺起細碎的青金色光暈,落在地上,成了春日裏第一抹亮色。
    秦月瑤蹲在藤架下,手裏拿著一把竹製小耙子,正小心翼翼地鬆著土。她今日穿了件淡綠色的薄衫,袖口繡著圈新抽的藤芽,針腳細密,是開春前照著芽尖的模樣一針一線繡的,針腳裏還凝著淡淡的深青色道韻,說是“沾沾春氣,讓藤芽長得快些,也盼著今年穀裏更熱鬧”。“葉師兄,你快看!這芽尖都冒綠了!”她揚著聲喊,指尖的靈體分身也換了身迷你綠衫,衫角繡著小小的蝶翅,小家夥趴在藤架上,用小爪子輕輕碰著芽尖,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琉璃,“淩風道長前幾日傳訊說,道韻藤開春抽芽早,預示著今年仙武域會是豐年,修士們的道韻都能穩進一層,連道韻學院的孩子們都能早些引動先天道韻呢!”
    葉清玄走過來,手裏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晨露靈茶,茶裏加了半勺去年釀的歲暮酒,暖融融的,還飄著一縷淡淡的酒香。他蹲下身,將茶碗遞到秦月瑤手邊,目光落在藤芽上——青金色道韻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流轉,輕輕掃過芽尖,芽尖像是得了滋養,瞬間又挺實了幾分,嫩綠中透出點淡青,連沾著的露珠都亮了些。“別急,這才剛冒芽,等過幾日,芽尖抽成藤葉,爬滿竹架,道韻蝶就該從南方飛回來了。”他笑著點頭,指了指藤架頂端,那裏還掛著去年阿朵串的果子項鏈,如今果子殼已經幹透,風一吹,“叮鈴叮鈴”響,像春日裏的風鈴,“阿朵昨天還纏著想串新的項鏈,說等蝶兒來了,要把新串的藤葉項鏈掛在架上,引蝶兒落下來歇腳呢。”
    秦月瑤接過茶碗,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間滑下,連指尖的鬆土動作都輕快了幾分。“那丫頭,開春後就惦記著道韻蝶,昨天在石階上纏了我半個時辰,非要我教她繡蝶翅上的金紋,說要繡在新帕子上,送給學院的小夥伴。”她放下茶碗,繼續鬆土,小耙子劃過地麵,翻出的泥土裏還帶著去年道韻果的碎核,混著新冒的草芽,透著生機,“對了,阿青今早傳訊說,今日道韻學院正式開學,讓我們帶阿岩阿朵過去,順便把年前做的道韻果蜜餞送過去——孩子們開春練‘道韻凝形’正缺這個,淩風道長都催了兩回了,說再不去,孩子們都要饞哭了。”
    葉清玄點頭,剛要說話,穀口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伴著阿朵清脆的呼喊,還夾雜著小獸“嘰嘰”的叫聲:“葉師兄!秦姐姐!快來看呀!小獸找到蝶蛹啦!是帶金紋的!”
    兩人抬頭望去,隻見阿岩牽著阿朵,快步朝著藤架跑來——阿岩穿著淡棕色的道韻學院校服,領口繡著學院的標誌,肩上挎著一個布包,裏麵裝著新領的課本和筆墨;阿朵則穿著鵝黃色的小襖,襖角還沾著點泥土,手裏捧著一個竹編小盒子,盒子裏鋪著柔軟的道韻草,草上躺著兩個淡紫色的蝶蛹,蛹身泛著光澤,上麵還帶著細碎的金紋,正是道韻蝶中最稀有的“金紋彩蝶”的蛹。小獸撲騰著淡藍色的翅膀,跟在阿朵身後,嘴裏叼著一根帶芽的藤枝,枝上還沾著幾片新葉,顯然是剛從穀外的山坡上回來。
    “秦姐姐你看!你快看呀!”阿朵跑到藤架下,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生怕碰壞了裏麵的蝶蛹,蝶蛹在道韻草上輕輕顫動,像是隨時要破繭而出,“我們剛在山坡上找喂蝶兒的道韻草,小獸突然撲過去扒土,就挖出了這兩個蛹!集市上的李大叔說過,道韻蝶的蛹是淡紫色的,帶金紋的就是最珍貴的金紋彩蝶,破繭後比普通蝶兒好看十倍,蝶粉也更滋養神魂!”
    阿岩也放下布包,從裏麵掏出一本線裝的小冊子,封麵上畫著各式各樣的道韻蝶,是阿青昨天特意給他的“道韻蝶圖冊”。他翻到畫著金紋彩蝶的一頁,指著上麵的圖解說:“阿青姐姐說,這種帶金紋的蛹,破繭後的蝶兒叫‘金紋彩蝶’,翅麵上的金紋是道韻凝聚的,扇動翅膀時會灑下金粉,不僅能滋養神魂,還能讓周圍的靈草長得更快——我們把它們養在穀裏,道韻藤肯定長得更旺!”
    葉清玄湊過去,指尖凝出一縷柔和的青金色道韻,輕輕掃過蝶蛹——道韻剛觸碰到蛹身,蛹上的金紋就亮了起來,淡紫色的蛹身也透出點微光,連顫動的幅度都大了些,顯然是快要破繭了。“確實是金紋彩蝶的蛹,”他笑著點頭,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個溫潤的玉製小匣子,匣子裏麵鋪著曬幹的道韻花瓣,還帶著淡淡的花香,“把蛹放在這裏麵,墊上花瓣,再放在藤架下曬曬太陽,過不了半日,就能破繭了。玉匣能聚道韻,正好幫它們穩固剛破繭的道韻。”
    秦月瑤連忙接過玉匣,小心地將兩個蝶蛹移進去,又從藤架旁采了幾片新鮮的道韻草,鋪在蛹身周圍,像是給蝶蛹蓋了層小被子:“等蝶兒破繭了,我們就把它們放在藤架上,讓它們在穀裏安家,以後蝶粉就不愁了,孩子們的蜜餞能多做些,道韻藤也能長得更旺,一舉兩得!”
    阿朵蹲在玉匣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蝶蛹,連大氣都不敢喘,小獸也撲騰著翅膀落在匣子邊,用小爪子輕輕碰了碰玉匣邊緣,然後乖乖地趴在旁邊,像是在守護著即將破繭的蝶兒。“我要在這裏等蝶兒破繭!”阿朵仰起小臉,滿眼期待地看著葉清玄和秦月瑤,“等它們出來了,我就給它們取名字,帶金紋多的叫‘金紋’,帶金紋少的叫‘春芽’,好不好?”
    眾人都笑了起來,秦月瑤伸手摸了摸阿朵的頭:“好,就按你說的叫,‘金紋’和‘春芽’,都是春日裏的好名字。”她轉身去竹屋,把年前做好的道韻果蜜餞裝了兩罐,一罐給道韻學院的孩子們,一罐留給穀裏自己吃,然後塞進阿岩的布包,“這罐蜜餞你帶去學院,分給孩子們吃,告訴他們是用去年的歲末吉果做的,吃了能穩心神,練‘道韻凝形’時就不容易出錯了——阿青姐姐說,去年的道韻果吸收了歲末的福氣,做的蜜餞也是吉物呢。”
    阿岩接過蜜餞,用力點頭,把布包往肩上緊了緊:“我知道!我會告訴大家的!昨天小石頭哥哥還說,等學院放學後,要帶我們去古道山看封魔軍訓練,說今年的新兵哥哥們道韻都很穩,能凝出很結實的護盾!”
    接下來的半日,穀裏的人都圍著藤架下的玉匣轉——阿朵和小獸守在匣子邊,寸步不離,阿朵還時不時用小手指輕輕碰一碰玉匣,感受裏麵蝶蛹的顫動;秦月瑤忙著收拾要帶往學院的東西,順便煮了鍋道韻草粥,粥裏加了點歲暮酒和悟道蜜,暖融融的,盛了兩碗放在石桌上,留給阿岩和阿朵;葉清玄則帶著阿岩,在藤架周圍布了一道溫和的古道陣——陣紋是淡金色的,像撒在地上的陽光,既能擋住山間的冷風,又能讓春日的暖陽正好照在玉匣上,幫蝶蛹更快破繭,還不會曬傷剛破繭的蝶兒。
    辰時過半,玉匣裏的蝶蛹突然劇烈顫動起來——淡紫色的蛹身先是裂開一道細細的小口,金紋瞬間亮得刺眼,像是有光要從裏麵透出來。阿朵連忙屏住呼吸,小獸也收斂了翅膀,連尾巴都不晃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玉匣上。裂口越來越大,一隻帶著金紋的淡紫色蝶翅先伸了出來,翅尖沾著細碎的露珠,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澤;接著,另一隻蝶翅也伸了出來,翅麵上的金紋像撒了層碎金,紋路清晰,好看得緊;最後,蝶兒的身子慢慢從蛹裏鑽出來,抖了抖翅膀,淡紫色的蝶身配著金紋翅膀,落在道韻花瓣上,輕輕扇動著翅膀,像是在適應新的身體,金粉隨著翅膀的扇動,落在花瓣上,泛著淡淡的光。
    “出來了!蝶兒出來了!”阿朵激動地拍手,聲音都有點發顫,指著那隻淡紫色的蝶兒,“這隻是‘金紋’!你看它的金紋多亮!”
    沒過多久,另一隻蝶蛹也開始破繭——這隻蝶兒的翅膀是淡粉色的,翅尖帶著點金紋,比“金紋”更小巧些,破繭後,它先是停在蛹殼上歇了歇,然後扇動著翅膀,落在“金紋”旁邊,兩隻蝶兒湊在一起,像是在互相打招呼,又像是在分享破繭後的喜悅。
    “這隻叫‘春芽’!”阿朵指著粉色蝶兒,笑得眼睛都彎了,伸手想去碰,又怕嚇著蝶兒,隻能輕輕招手,“‘春芽’‘金紋’,以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啦,我每天給你們喂晨露蜜!”
    葉清玄指尖凝出一縷青金色道韻,輕輕落在兩隻蝶兒身上——道韻順著蝶翅緩緩流轉,像是給蝶兒鍍了層光,蝶兒的翅膀瞬間更亮了,扇動時,淡紫色和淡粉色的蝶粉落在道韻花瓣上,與青金色的道韻交織,成了春日裏最美的風景。“它們剛破繭,道韻還不穩,”葉清玄輕聲說,“阿朵,去把廚房那碟稀釋的晨露蜜拿來,給它們喂點,能幫它們穩固道韻,也能讓它們更快熟悉這裏。”
    阿朵連忙跑去廚房,小心翼翼地端來那碟晨露蜜——蜜是用溫水稀釋過的,還加了點道韻草的汁液,更適合剛破繭的蝶兒。她把碟子放在玉匣邊,兩隻蝶兒像是聞到了蜜香,扇動著翅膀落在碟邊,小口小口地吸著蜜,小獸也湊過去,用小爪子沾了點蜜,遞到“春芽”嘴邊,模樣格外溫順,一點都沒有平時調皮的樣子。
    喂完蝶兒,已是巳時,該去道韻學院了。葉清玄將玉匣輕輕放在藤架下的石台上,又在周圍布了道小陣,既能擋住飛鳥,又能讓陽光照進來;秦月瑤提著兩罐蜜餞,阿岩背著布包,阿朵則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玉匣裏的蝶兒,戀戀不舍。“別擔心,‘金紋’和‘春芽’會好好的,等我們從學院回來,它們就能飛了,說不定還會在藤架上等著我們呢。”秦月瑤拉著阿朵的手,輕聲安慰道。
    阿朵點了點頭,又對著蝶兒揮了揮手:“‘金紋’‘春芽’,我很快就回來,你們要乖乖的,別亂跑呀!”
    四人一獸朝著道韻學院出發——葉清玄牽著秦月瑤的手,阿岩牽著阿朵的手,小獸撲騰著翅膀跟在旁邊,春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沿途的景色早已不是歲末的蕭瑟,路邊的野花冒出了花苞,山間的小鳥在枝頭鳴叫,散修驛站的修士們忙著春耕,有的在藥田裏鬆土,有的在曬去年的靈草,見到他們,都笑著打招呼,還塞給他們剛采的道韻芽尖,說炒著吃最鮮嫩。
    走到天衍宗山腳下時,道韻學院的方向傳來陣陣歡笑聲——新入學的孩子們穿著統一的淺藍色校服,在校門前的空地上排隊,手裏拿著小小的道韻燈籠,燈籠上畫著剛抽芽的藤枝和飛舞的蝶兒,是阿青昨天帶著他們畫的。阿青穿著淡青色的聯盟服飾,站在學院門口,見到他們,連忙迎了上來:“葉小友,秦姑娘,你們可算來了!孩子們都在盼著蜜餞呢,剛才還在問‘護道者大人和秦姐姐什麽時候來’。”
    淩風道長也拄著拐杖走過來,手裏拿著一本新的“護道錄”,冊子上寫著“春歸篇”:“葉小友,這是今年的‘護道錄’開篇,我寫了開春的景象,還把道韻藤抽芽、金紋彩蝶破繭的事記了進去,算是給今年的仙武域討個好彩頭。”
    葉清玄接過護道錄,翻了翻,裏麵寫著“春歸仙武,藤芽初綻,彩蝶將舞,眾生安樂”,字裏行間滿是對春日的期盼,對安寧的珍視。“寫得好,”他點頭道,“今年的護道錄,就該這樣,記著這些溫暖的日常,記著仙武域的生機。”
    開學儀式開始了——阿青帶著孩子們在道韻台前宣誓,誓詞還是當年葉清玄定的:“以道為護,以心為盾,守仙武安寧,傳護道初心”;淩風道長給新入學的孩子分發課本,課本的扉頁上,印著太古道尊的畫像和“守護”二字;阿岩把帶來的蜜餞分給孩子們,每個孩子都拿到一小塊,吃得眉開眼笑,說比去年的更甜;阿朵則給小夥伴們講穀裏的“金紋”和“春芽”,說等蝶兒能飛了,就帶它們來學院,讓大家看金紋彩蝶的模樣。
    葉清玄和秦月瑤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們開心的笑臉,看著阿青認真的模樣,看著淩風道長欣慰的眼神,心中滿是溫暖。春日的陽光灑在道韻台上,灑在孩子們的臉上,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青金色的道韻在空氣中流轉,與孩子們身上的先天道韻共鳴,形成一道無形的光罩,守護著這片充滿生機的土地。
    儀式結束後,孩子們圍著葉清玄,嘰嘰喳喳地問著穀裏的事,問著道韻藤的芽尖,問著金紋彩蝶的蛹;阿青則拉著秦月瑤,說要學繡蝶翅的金紋,以後繡在學院的校服上;淩風道長和葉清玄坐在石階上,聊著今年的計劃——淩風道長說,等道韻藤爬滿架,要在學院辦一場“蝶舞節”,讓孩子們捕蝶粉、做蜜餞;葉清玄則說,等“金紋”和“春芽”能飛了,要帶著它們去邊界看看,讓封魔軍的將士們也沾沾春日的喜氣。
    夕陽西下時,該回穀了。孩子們依依不舍地送他們到學院門口,阿朵答應下次帶“金紋”和“春芽”來,阿岩答應教小夥伴們引動土屬性道韻。淩風道長和阿青也送他們到山腳下,淩風道長還塞給他們一包道韻花的種子,說撒在穀裏的池塘邊,夏天能開出好看的花,引更多的蝶兒來。
    返回山穀時,天色還沒暗透。剛到穀口,就看見兩道小小的身影在藤架上飛舞——是“金紋”和“春芽”!它們已經能飛了,淡紫色和淡粉色的翅膀在夕陽下泛著光澤,金紋隨著翅膀的扇動,灑下細碎的金粉,落在藤芽上,落在池塘裏,落在竹屋前,像是給穀裏鍍了層金。
    “‘金紋’‘春芽’!”阿朵激動地跑過去,兩隻蝶兒像是認出了她,扇動著翅膀落在她的肩頭,輕輕蹭著她的臉頰,小獸也撲騰著翅膀飛過來,和蝶兒一起繞著阿朵轉圈,熱鬧得很。
    葉清玄和秦月瑤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景象——藤架上的芽尖更綠了,池塘裏的道韻魚在歡快地遊動,竹屋前的石階上,陽光灑下的光斑與蝶粉交織,阿朵的笑聲、蝶兒的振翅聲、小獸的叫聲,混在一起,成了春日裏最動聽的聲音。
    秦月瑤輕聲說:“你看,春天真的來了,新的日子也開始了。”
    葉清玄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青金色的道韻在兩人周身流轉,將阿岩、阿朵、小獸和兩隻蝶兒都籠罩在內,光罩上凝著藤芽、蝶翅的紋路,是春日的紋路,是生機的紋路,也是新程的紋路。“是啊,新的日子開始了,”他輕聲回應,目光望向遠方的雲海,那裏,青金色的道韻與春日的暖陽交織,守護著仙武域的每一處,也守護著穀中的每一個生靈,“以後的日子,會像這春日一樣,充滿生機,充滿希望,充滿溫暖。”
    藤架上的芽尖還在生長,蝶兒還在飛舞,孩子們還在歡笑,穀中的煙火氣還在蔓延——這不是故事的結束,而是新程的開始。往後的春日,會有更多的藤芽抽枝,更多的蝶兒破繭,更多的孩子長大,更多的溫暖日常在這山穀中上演,在這仙武域延續。
    春歸藤抽芽,新程伴蝶來,葉清玄與秦月瑤的故事,也會在這春日裏,伴著藤芽,伴著蝶舞,伴著孩子們的笑聲,繼續寫下去,一年又一年,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