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詩語靠在一塊半塌的巨石旁，一邊調息恢複靈力，一邊用腳趾頭戳著地上那片銅鈴碎片。
    “這玩意兒連個紀念品都算不上。”她嘀咕著，“還不如撿塊靈石當手信。”
    《幻靈仙典》靜靜地躺在她膝上，書頁微微泛著柔和的光，像是剛跑完馬拉鬆回來喘口氣。
    “你也累了吧？”她輕輕撫了撫封麵，“不過你靠譜，不像某些法寶，關鍵時刻掉鏈子。”
    正說著，秘籍忽然輕微震動了一下，像是被風吹動的樹葉，又像是一隻貓悄悄從書堆上踩過。
    她眯起眼，警惕地掃視四周。風很輕，林間卻安靜得過分，連蟲鳴都少了三分。
    “……有人嗎？”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自己聽見。
    沒有回應。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秘籍，發現它的光芒變得有些微弱，仿佛在感應什麽。
    “你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剛才炸鈴鐺傷到元氣了吧？”
    秘籍沒回話，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有東西靠近了。
    不是妖獸，也不是敵人，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感。
    她緩緩起身，將秘籍護在胸前，同時悄悄運轉體內殘餘的靈力，準備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十步之外。
    是個老者，白發蒼蒼，身披一件洗得發灰的粗布長袍，手裏拄著一根木杖，看起來普普通通，像是山裏走失的老獵戶。
    可他的眼神……
    不，準確來說，是他看她的眼神。
    那種目光，既不是好奇，也不是敵意，更像是……看著一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他站在那裏，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她說點什麽，或者等她做出某種反應。
    冉詩語心裏咯噔一下。
    這老頭，不簡單。
    她不動聲色地調整站姿，讓自己的重心更穩，手指也悄然搭在袖中藏好的符紙上。
    “老前輩，您這是迷路了嗎？”她笑嘻嘻地開口，“要不要我給您指個方向？”
    老者依舊沉默，隻是那雙眼睛，像是穿透了她整個人，甚至……還看了眼她懷裏的秘籍。
    那一瞬間，她心頭一緊。
    這個眼神，像是認識它。
    不對，是認識她？
    “咳咳。”她幹笑了兩聲，“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這人吧，長得大眾臉，經常被人誤認為別人家的女兒，尤其是酒樓門口那個招財童子。”
    老者嘴角微微一揚，似乎想笑，卻終究沒笑出來。
    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很久沒說過話：“時機未至。”
    說完，他轉身便走，動作緩慢卻不拖遝，一步落下，身形竟如霧氣般漸漸淡去，連腳步聲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冉詩語站在原地，愣了幾秒，才緩過神來。
    “啥情況？”她皺眉，“‘時機未至’是啥意思？是讓我再等等？還是說……有什麽大事要來了？”
    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幻靈仙典》，發現它的光芒已經恢複了些許，但書頁邊緣卻浮現出一道極細的紋路，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過的印記。
    她伸手觸碰那道紋路，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幅畫麵——
    一座古老的大殿，殿前香爐嫋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
    那香味，和剛剛老者離開後殘留的一模一樣。
    “這家夥……到底是誰？”她喃喃自語，“他和這本秘籍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她努力回想老者的容貌、衣著、氣息，卻發現除了那雙深邃的眼睛外，其餘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仿佛對方刻意隱藏了身份。
    “算了。”她聳聳肩，把秘籍重新抱好，“反正他也沒動手，說明至少目前還不打算害我。”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抬頭望向天際，夕陽已經西斜，林間的光影開始拉長。
    “話說回來，這位老哥要是願意多說兩句就好了。”她歎了口氣，“至少能給點提示，比如‘接下來小心誰誰誰’，或者‘記得帶傘，明天要下雨’這種實用信息。”
    她一邊吐槽，一邊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去。
    雖然療傷還沒完全結束，但她知道，在這種地方久留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剛才那位神秘老者的出現，讓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事情遠沒有結束。
    她摸了摸懷中的秘籍，低聲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能不能給我點提示？”
    秘籍依舊沉默，隻有書頁邊緣那道淡淡的紋路，還在隱隱閃爍著微光。
    她笑了笑，語氣輕鬆：“行吧，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她加快腳步，穿過一片稀疏的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開闊的空地。
    風從林間吹過，卷起幾片落葉，打了個旋兒，落在她腳邊。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心中默默想著：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為什麽看我那樣一眼……我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轉身，邁步向前，步伐堅定，一如她踏上修仙之路那一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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