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詩語望著窗外的月色，心裏盤算著藏經閣裏那張紙片上的話。她總覺得，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個看不見的漩渦，而這個漩渦的中心，藏著足以顛覆整個玄清門的秘密。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踏實，夢裏全是血色的符號和模糊的人影。醒來時，天剛蒙蒙亮，晨光從窗縫中透進來，在桌上灑下一道金線。
    她坐起身，習慣性地掃了一眼桌案，目光忽然一頓。
    一張紙條靜靜地躺在她的茶杯旁，像是它本就該在那裏似的。
    “這玩意兒怎麽進來的？”她皺眉，四下看了看。門窗都完好無損，連昨夜設下的靈力陷阱都沒有觸發痕跡。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紙條，入手輕薄柔軟，墨跡未幹，字跡工整卻帶著一絲壓迫感：
    “小心身邊人。”
    僅此一句，再無其他。
    她盯著這幾個字看了許久，心頭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這誰啊？不說清楚就讓我提防，還讓不讓人好好修煉了？”她嘀咕著，翻來覆去檢查紙條，試圖找到任何能追蹤來源的線索。
    她將《幻靈仙典》輕輕貼在紙條上，頓時識海中浮現出一串信息流——
    “殘留微量靈力波動……氣息溫和，非敵意……香料氣息：‘沉水香’……常見於長老居所。”
    她瞳孔一縮。
    “沉水香？”
    這是玄清門高層才配使用的熏香，普通弟子連聞都沒聞過。
    也就是說，這張紙條，要麽是某個長老送來的，要麽就是與長老有密切接觸的人留下的。
    “看來，我猜得沒錯，玄清門內部真的有問題。”她喃喃道，隨即又苦笑了下，“可問題是，我現在連問題出在哪都不確定，更別說解決它了。”
    她把紙條收好，換了身外門弟子的粗布衣裳，決定去找昨晚值守的巡邏弟子問問情況。
    ——
    “你說你看到有人靠近我房門口？”冉詩語一邊喝著靈茶，一邊不動聲色地問。
    值夜弟子是個年輕的外門弟子，神情還有些恍惚：“是、是的……那人穿著執事服，身形不高，腳步很輕……我沒看清臉，隻記得他走的時候，袖口好像繡著一朵青蓮。”
    “青蓮？”冉詩語心中一動。
    那是玄清門某位長老專屬的標誌。
    “有沒有可能記錯了？”她追問。
    “不會錯，我小時候在大殿見過一次，印象很深。”弟子堅定地說。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離開時眼神已經變得深沉。
    “看來，那位長老已經開始注意我了……或者，是在警告我？”
    ——
    回到自己的小院後，她立刻取出一枚低階符籙，啟動宗門巡查陣法記錄功能。
    符籙光芒閃爍，片刻後浮現出一段影像記錄。
    畫麵中，昨夜子時前後，果然有一名身穿執事服的身影出現在她房門前。那人站定片刻，隨後悄然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放大畫麵細節，試圖辨認對方的麵容。
    可惜，影像模糊不清，隻能看出輪廓，並不能確認身份。
    “真是個高手。”她歎了口氣，“不過，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放進去，為什麽不直接動手呢？難道……你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人既不是敵人，也不是盟友，更像是某種中間派，既不想讓她掉以輕心，又不願暴露身份。
    “小心身邊人……”她低聲重複這句話，“身邊人……北冥？南宮？蒼幺妹？還是……郭濤？”
    她突然想到什麽，翻開之前記錄下來的日誌，仔細查找幾人的行蹤。
    果然，在數日前的一則記錄中，她發現郭濤曾在深夜接近過那位長老的密室，停留時間不到一刻鍾。
    “這家夥最近倒是挺活躍。”她眯起眼睛，“看起來，他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冉雪的跟班。”
    ——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沒有貿然行動，而是開始悄悄布置反偵察手段。
    她在房間周圍設下了幾道隱秘符咒陷阱，這些符咒並不會主動攻擊，但一旦有人靠近，就會觸發微弱靈力波動，通知她有人靠近。
    同時，她讓幻靈分身之一偽裝成自己繼續日常活動，而本體則轉入暗室，專心觀察外界動靜。
    “這樣既能迷惑敵人，又能掌握他們的動向。”她一邊布置，一邊自言自語，“雖然有點喪係操作，但總比被人摸上門強。”
    午夜時分，符咒陷阱果然觸發了一次。
    她迅速從修煉狀態中抽離出來，查看陷阱反饋的信息。
    結果顯示，有人曾短暫靠近她的房間，但並未進入，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就走了？膽子還挺小的。”她挑眉，“不過……這也說明，他們對我有所忌憚。”
    她嘴角微微揚起，眼中閃過一抹自信的光芒。
    “看來，我的名聲終於傳到某些人耳朵裏了。”
    ——
    第二天清晨，她照常出門練劍，表麵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
    北冥見她今日格外安靜，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她笑了笑，“夢裏有人追著我滿山跑，差點把我嚇醒。”
    “那你得多練練腿腳。”北冥一本正經地說，“下次再做這種夢，直接反殺回去。”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來：“你這建議倒是挺勵誌的。”
    “那當然。”他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可是大師兄。”
    “是是是，大師兄說得對。”她笑著應和，語氣輕鬆，內心卻依舊警覺。
    她知道，這場棋局已經擺開，而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中活下來。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麽……”她心中默念，“我都不會讓你輕易得逞。”
    陽光灑落在她肩頭，溫暖而明亮。
    而她的身影，也在這晨曦中顯得愈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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