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處的餘波尚未徹底平息，冉詩語三人緩步走出那座危機四伏的石室，身後是那口終於安靜下來的寶箱。他們誰都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麽不該喚醒的東西。
    “我發誓，下次進洞之前一定要先占卜一下。”南宮笑天一邊走一邊嘀咕，“不然誰知道裏麵藏著的是寶還是祖宗。”
    “你要是會占卜，早就飛升了。”北冥淡淡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靜，但腳步卻始終走在隊伍最前方，為兩人開路。
    冉詩語抱著那本《玄靈錄》，眼神若有所思。她能感覺到，《幻靈仙典》在識海中微微顫動，像是對剛才的寶物產生了某種共鳴。可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得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一路無話，直到他們踏出洞口，陽光灑落在臉上，三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呼——活著出來了。”南宮笑天張開雙臂，對著天空大喊，“大地啊，我又回來了！”
    “閉嘴。”北冥翻了個白眼，順手把他拽到一旁，“別把妖獸招來。”
    “哎喲喂，大師兄怎麽這麽緊張？”南宮笑天嬉皮笑臉，“咱們可是剛破解了一個千年機關耶！”
    “就是因為剛破了機關，才更該小心。”冉詩語輕聲提醒，目光掃過四周，“這種地方不會隨便設下陷阱，一定有人……或者說，有存在，想要保護些什麽。”
    “師姐說得對。”北冥點頭，“而且剛才那塊青銅碎片上的符文，有些不對勁。”
    “你是說它自己閃了一下？”南宮笑天眨眨眼，“我以為是我太激動了。”
    “不是錯覺。”冉詩語神色凝重，“等回去了我得好好研究一下這些新得的東西。”
    正說著，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幾片落葉。
    然後——
    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們已經走得夠遠了。”
    三人猛地轉身，隻見不遠處的老樹下，站著一個身穿灰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背靠古樹，神情悠然，仿佛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
    “是誰？！”北冥瞬間拔劍，擋在冉詩語身前。
    “誒誒誒，別動手嘛。”老者笑著擺擺手，動作慢悠悠的，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戒備，“我隻是個路過的老頭子，剛好看到你們從那個洞裏出來，就想打個招呼。”
    “你到底是誰？”冉詩語眯起眼，心中警鈴大作。她能感覺到，這位老者身上沒有半點殺氣，甚至氣息都極其普通，但偏偏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是誰不重要。”老者笑嗬嗬地說，“重要的是，你們拿到了不該拿的東西。”
    “你說那寶箱裏的東西？”南宮笑天插嘴，“那你是不是也進去過？能不能告訴我們這是誰留下的？”
    “嘖嘖，年輕人就是急性子。”老者搖頭，“有些答案，你們得自己去找到，別人告訴你的，就沒意思了。”
    “您這話聽著像那些喜歡玩謎題的前輩。”冉詩語語氣平靜，“但我們現在沒時間猜謎。”
    “我知道你們沒時間。”老者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但你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會比剛才那道機關更難。”
    “什麽意思？”北冥皺眉。
    “意思是，你們離真相更近了。”老者頓了頓，笑容收斂了些，“但也更危險了。”
    空氣忽然變得沉悶起來。
    “您到底是誰？”冉詩語再次問了一遍，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老者看了她許久，忽然笑了：“我隻是一個見證者。”
    “見證什麽？”
    “見證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他說完這句話，袖袍輕輕一揮，身形竟如霧氣般逐漸淡去。
    “等等！”南宮笑天衝上前幾步，卻發現老者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地上一片被踩碎的枯葉。
    “就這麽走了？”他一臉不甘心，“連個名字都不肯說？”
    “至少他還說了幾句有用的話。”冉詩語低頭看著手中的《玄靈錄》，眼神深沉。
    “比如‘你們離真相更近了’？”北冥冷笑，“聽起來像是要我們去送死。”
    “但我總覺得……”冉詩語緩緩開口，“他說的是真的。”
    “你確定？”北冥看向她。
    “不確定。”她坦然承認，“但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對我們沒有惡意。”
    “師姐的直覺一向很準。”南宮笑天聳肩，“雖然有時候準得讓人想哭。”
    “比如什麽時候？”冉詩語挑眉。
    “比如那次你說‘我覺得今晚不會下雨’，結果我們全淋成了落湯雞。”南宮笑天攤手，“不過這次嘛，我覺得你可以繼續相信自己。”
    北冥沉默片刻，最終收起長劍：“那就繼續走下去。”
    三人站在原地，望著老者消失的方向，一時無言。
    風掠過山林，帶來一陣清涼。
    而在這片寂靜之中，那枚青銅碎片上的紫色符文，又悄然閃爍了一下。
    像是回應著某個遙遠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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