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特大新聞
    邵明亞當晚知道自己辭不了職，有合同在，打官司也不會贏的，硬要辭職的話，丁主任要五萬十萬違約金，邵明亞就得付。
    不能因辭職打官司，無非就是在幹兩年，邵明亞也沒有偏激，一如既往地坐在門崗。五棟六0三的小少婦牽著白底黑花的大狗過來，邵明亞手指含在嘴裏，打了個很響的忽哨。
    那狗聽到聲音，反過頭硬是鑽進值班室，腦袋不停地蹭著邵明亞的褲角。
    “它喜歡你呢？”少婦說。
    邵明亞頗有深意地看了少婦一眼道：“千年修得同船渡，要兩千年才能修得在一屋，我們有緣分！”
    少婦聽到邵明亞意有所指，臉騰地紅了，想把狗牽出來，那狗卻臥在那兒，無論怎麽樣拽，就是不起。少婦無奈地抬起頭，看了邵明亞一眼，尷尬地說：“它不聽我的！”
    “喜新厭舊不止是人的專利！”
    “她們都說你傻呼呼的，聽你說話半點也不像傻的看著更不像，我認為你是挺有味的一個男人！”
    “嗯，看來珍珠別院的女人裏麵藏龍臥虎，不枉我跑來當保安，委屈自己的目的，也是因為沒遇上賞識他的女人！眼下的社會，高調隻會招來攀龍附鳳的聲音。”
    少婦若有所思，輕聲地說：“幫我把狗弄起來，我要去溜溜它，再等一會，我老公要回來。”
    邵明亞翻手打在狗腦袋上，像跟一個小跟班吩咐說：“去吧，到外麵瘋一陣！”
    那狗像聽懂了他的話，爬起來叫一聲，轉頭朝值班室的外麵跑去，少婦回頭笑笑，跟著狗跑走了。
    這幾天，邵明亞值白班，珍珠別院裏的男男女女都是從他眼前經過的，以他的眼光來評選，法院裏工作的那個女子第一，辛向向第二，眼前這個女子第三，還有一個會騎摩托的女子，長得像蒙哪麗莎，愛笑，對保安也不輕視，她還沒結婚，但她抽煙，邵明亞三天見她兩次手裏夾著煙棒。
    她們幾個，隻有辛向向是租戶，另外幾人全是自己買的房子，是業主。
    快下班時，代軍來給上夜班的兩人照像，到邵明亞身邊，裝作無意地說：“剛才丁主任去我的宿舍，看到了你放魚弄的臨時水池，讓你明天拆掉。”
    幸好寧和貢獻出他家的房子，讓邵明亞有個退路，當晚逮魚就放在寧和家裏，比保安宿舍的客廳寬敝許多，寧和焊了四個鐵皮水池，三個池子裏放魚，一個池子裏放王八，今晚逮到四隻王八，都裝在編織袋裏麵的，倒下來後，寧和發現，王八把編織袋已咬的不能用了。
    “明天再買新的吧，那邊幾個也多數壞了，你有車，這事交待給你了，魚也歸你賣，錢咱們也一人一半！”邵明亞坐在副駕上麵，交待到。
    “我不差這個，以後有賺錢項目時，你讓弟弟我參與一股就行，這點零花錢的事，等幾天我給你物色個人，專門負責賣魚！”
    “行吧！”邵明亞覺得寧和比自己還豪爽熱心，心裏又多了幾分親近。
    到門口下車，老陳和汪春華都在，牆邊堆了一攤紙箱子，老陳值班，汪春華手持小刀，把紙箱子劃開，黃色的和花色分成兩堆，摞整齊後，捆成捆就能賣了。
    寧和從車裏摸出兩盒煙和一箱營養快線，交給老陳，老陳問什麽意思，寧和說：“沒什麽意思，給你們的。”又指著邵明亞說：“這是我哥！”
    老陳說：“我懂了！”把煙和飲料提門崗值班室。
    老陳在門崗，說明監控室內沒有人，邵明亞沒回宿舍，直接從一棟二單元進去，順負一層回到一0一荊香玉家。
    荊香玉接到電話，就站在門邊，邵明亞進來後抱住她。荊香玉就吃邵明亞這套，把頭埋在他肩膀，好一會才分開。
    “今天怎麽不讓我去？”
    “女人熬夜會老，疼你的，逮魚就那麽回事，去了幾次，新鮮勁嚐了就行，沒必要天天跟著。”
    “我閨女和女婿後天就回來，再不讓我去，以後想去也不太方便！”
    “那就更不能去了，咱們得留點精力多折騰幾次，她們回來，咱們就不方便了吧？”
    荊香玉點頭，自己也覺得可惜，又怕邵朋亞失望，安慰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隔三差五的去開賓館！”
    荊香玉晚上燉一盆羊肉，拌個菠菜蛋皮，紅燒一節刀魚，開一瓶紅酒。
    “你總是開紅酒，到時你女婿能看出來不？”
    “白酒紅酒都是我的，寧和送過來的，你認識他，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吧？”
    “幹什麽的？”邵明亞也好奇，猶其今天晚上，他曾經說過，把賣魚的錢分他一半，寧和居然不要，還說他不差這點，現在每天的收入是萬把兩萬，一半也不是小數目。想想看，得掙多少錢才能說這般口氣。
    荊香玉跟他碰一杯才說：“長江市茅台，紅酒代理，在前台路有倉庫基地，地下兩層，地上十二層，十三個區都有直營店，別看他一天到晚不吭不哈的，實際上日進鬥金。”
    “我說呢，老婆那麽漂亮年輕，錢少了也養不起！”
    “老婆？”荊香玉笑著說：“你說的是在他家的女孩，不是老婆，是保姆，專門照顧寧和爹媽的生活，實際上，生意都是寧和的老婆在打理。”
    “有錢人的生活看不懂，請保姆找個年輕漂亮的幹什麽，你姐夫也是色鬼？”
    荊香玉嘻嘻一笑說：“他是朝鮮戰場下來的兵，比較傳統，他當時分配在雪花區糖煙酒公司，一路幹到總經理，所以，他有眼光也有條件弄各種酒的代理。漂亮保姆都是寧和的菜。”
    “沒看出來，這家夥有這愛好，我以後要多與他親近，向他學習！”
    荊香玉鄙視他說：“你是傻人傻福，有了我，還有個戴眼鏡的少婦惦記你，還要學成什麽樣，夜夜做新郎？”荊香玉說完，突然停住不說了，她與邵明亞開始後，一夜也沒閑著，讓那家夥夜夜做新郎似乎行的通！
    不知不覺間，那盆魚被兩人吃光，邵明亞也承認，冥海星球過來的魚，味道鮮美，非常不一般。
    第二天上班，三個飯店的采購人員又來拉魚，邵明亞詭異地問：“不是給你們發過信息了嗎，我要轉班，不做魚生意了。”
    三人表達的意思一樣，他們飯店因為魚好吃，生意剛好起來，，怎麽能沒有魚呢？
    任他們怎麽說，邵明亞不為所動。他曾當過領導，懂得拒絕。
    三個人等於對著石頭說了半天，無奈之下，湯列兵來換班吃飯時，開車把邵明亞帶到最近的長朵大酒店，客人亂糟糟圍著經理，正在理論。
    沒有采買到魚，長朵酒店的采買急忙縮回頭，可憐巴巴的對邵明亞說：“我不敢進去，沒有魚，經理估計要把我當魚吃掉，老爺，要不你別當保安，來酒店當采買經理，月工資過萬。”
    又去了名薇與圖朵兩個酒店，結果一樣，邵明亞隻能做出無助樣，保安繼續幹，對飯店的職位不敢興趣。
    但客人圍著經理理論的一幕印在邵明亞心裏。
    正在這時，有人打進電話，兩個飯店名字裏帶朵的采購員，開車就跑，剩下的那個采購員也反應過來，開車跟後麵追。
    晚上，寧和開車來，邵明亞剛好下班，他打開車門，盯著寧和看。寧和也盯著他問：“怎麽了，我是外星人，讓你驚奇？”
    “昨天逮的魚也不多，怎麽給我打來五萬八千多塊錢？”
    “周喻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認為我賣的價格夠高了，跟你比，我就是站在金字塔最底下那個！什麽人出那麽高的價？
    寧和神秘地一笑說：“你猜？”
    邵明亞想到了那三家飯店，猶豫著問：“還是那三家飯店？”
    寧和承認說：“你猜對了，我估計斷他們一頓，下午就會知道疼，電話一通知他們，三個人果然乖乖的來了，按我的價格成交！”
    邵明亞想經理要被客人吃掉的樣子，立即心領神會。
    到了休班這一天，邵明亞早早出了小區，圍著小星薈轉一圈，辛向向還沒有到，小星薈的營銷中心都上班了，一輛輛轎車擦過他身邊開進地下車庫，又一個個衣冠楚楚地從電梯上來，魚貫走進營銷中心。
    邵明亞對三層拐角樓感興趣，他喊住一位工作人員問道：“美女，這門麵房怎麽租的？”
    與美女正聊得起勁，辛向向背著包過來，她謹慎地問：“大傻子，就你還會約我一個，路邊還能釣一個？”
    美女銷售臉一紅說：“對不起，你可能誤會了，我是小星薈人力資源部部長，被這位先生喊來谘詢租賃門麵房價格的？”
    “你要租房，準備賣什麽？”說著，辛向向挎住邵明亞胳膊，朝公交站台方向走。
    “我看中了前麵的拐角樓，門前敞亮，你看，下麵有地庫停車，我想給你找點事做！”
    辛向向一聽，兩隻眼睛瞬間盈滿淚水問：“大傻，你真會對我好？”
    邵明亞點頭稱是。
    辛向向小心地說：“不虧我偷偷地喜歡，總算感動你了。”兩人上了27路公交，去述懷河。
    述懷河是長江市的名河，名氣一點也不比長江低，素有十裏述懷河，滴滴胭脂淚的說法，它是曆朝曆代妓女們悲喜的見證。
    從公交站台拐過來，邵明亞看到了粉飾紅紅藍藍的如意廟，問辛向向道：“要進去許個願嗎？”
    “不！我怕滿懷期望的許了，到後來仍是落空！”
    邵明亞低頭看見她淒楚地表情，心疼地問：“那家夥傷你挺深？”
    “唉一一”辛向向低下頭走路，半天才指著一片花船說：“我們去船上坐著，講給你聽吧。”
    邵明亞也沒有坐過花花綠綠的遊船，而且河麵上巳經有幾艘花船漂在水上，一條船上的女孩子興趣盎然，從船舷邊撩了水，朝男孩身上潑。
    邵明亞一下被吊起興趣，過去問，那玩意租一小時要一百塊錢，他本來想租一小時的，看著混濁的河冰一問工作人員：“記得述懷河通江吧！”
    工作人員忙說：“是的是的，就在大橋橋頭那裏，以前叫回水灘，現在叫棧道口。”
    “那就租三個小時吧！”邵明亞不想浪費時間，反正要帶辛向向遊玩一番，趁機在述懷河裏釋放一回，河水通長江，也就看不出水漲水落，最關鍵的是，用冥海星球的清水，稀釋一下述懷河的濁水，沒有一點孬事。
    工作人員收了三百塊錢後，依然伸著手說：“三個小時要四百塊！”
    邵明亞很意外，問道：“租的時間長你們不 優惠，反而還多要錢？”
    “一給你解釋你就明白了。”工作人員服務熱情，解釋說：“你看，要租三小時，是不是容易渴容易餓，花船的後備箱裏兩瓶礦泉水，兩瓶飲料，兩個蘋果肆個香蕉，還有四碟蜜餞！你說多這一百塊錢值不值？”
    “值！”邵明亞又遞給他們一百塊錢，出來遊玩的，開心最重要，值不值已經不重要了。
    辛向向一直到船上，那個電話才打完，她不好意思地說：“老媽打的，想讓我回家一趟。我告訴她，剛才已給轉了兩千塊，隨便花。”
    船離開岸，邵明亞把遙控器拿出來，對著船底按一下，河底立即拉開一道水幕，眾魚裹著湖水不停地朝述懷河底湧。
    辛向向小心地偎到邵明亞身邊，學著邵明亞，坐在橫木上，也向水底望去，忽然，她一拽邵明亞說：“快看，魚，好大的一條魚，有兩米長！”
    邵明亞早就看到，一條青魚從冷水進入了暖洋洋的地方，舒服的搖頭擺尾的浮到水麵，辛向向的驚叫嚇醒了它，身子一搖，無聲地沉入水下。
    “剛才是個多好的機會，你雖然不怕魚，可以裝作害怕的撲進我懷裏，那樣，我可以順勢抱住你，開始我倆的時代！”
    辛向向轉向他對麵，一隻手擊打邵明亞肩窩說：“你真壞，我敢說，你絕對不是大家議論中的傻子！”
    邵明亞把抓住她的手，拉她入懷，自然而然的吻住她。許久，邵明亞才停下來。辛向向擦完嘴角，嫵媚一笑說：“杜子新可沒有你下手快，他到我的房間四回，才敢吻我，那天我拿了駕照，他帶我買了車……”
    “杜子新家裏幹什麽的？”邵明亞看見過來一大群青龍蝦，可惜沒帶抄網，白白地浪費了。
    辛向向半靠著邵明亞，她盡量避開邵明亞的目光說：“他們家原先是紙箱廠的工人，下崗後開的鞋店，到杜子新手裏，開的更大些，我小姑在店裏當營業員，後來我也被帶來當營業員，被杜子新看上。”
    到底是白天，邵明亞看的更清楚，上麵不停遊過來大魚小魚，底下也不停地爬些螃蟹老鱉和蝦一類。還有一個好大的蚌，也慢吞吞地越過水門，到述懷河底。
    也有的魚到感覺不對，掉過頭想回去，可湧出來的魚密集，。邵明亞又一次把辛向向摟緊到：“故事太老套了，可每年都在發生，杜子新得到你幾年，要麽玩膩了拋棄，要麽被老婆發現，帶人捉奸，無論哪樣，對你都是傷害！”
    “過去了！”辛向向也抱住邵明亞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被中年男人傷過了，又喜歡上你這個中年男人，我對年輕人半點興趣也沒有。”
    冥海星球湖泊裏的魚真密集，跟辛向向卿卿我我好長時間，仍然源源不斷，邵明亞忽然想起，這些魚都是我的，賣了全是錢，為什麽要白白浪費？長江禁魚，不禁魚的地方多著呢，賣幾條捕撈船，放一次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他現在隻放湖泊裏的，海裏還沒釋放過一次，改夜班星期四休班，從時間上算，那天正好是十天，他跟辛向向商量，休息那天去海邊玩，辛向向立即表示要去星州，杜子新在星州也有個分店，帶她來長江市的姑姑在那邊當店長。
    邵明亞對去哪裏釋放，一時也沒有計劃，辛向向要去星州，星州離海隻有幾十裏路，邵明亞當經理時，去那裏開過行業探討會，對那裏稍微知道些，當即同意。
    他們兩人計劃之間，述懷河釣魚的人今天納悶死了，以前一個小時不咬鉤都很正常，現在可好，咬鉤凶猛不說，提線即斷，換了線還斷，他們熟悉述懷河，裏麵難有十斤以上的大魚，看這凶猛的樣，五個十斤也止不住。
    為保證河水的深度，述懷河在長江入口處建個滾水壩，平時，滾水壩上隻有四五公分高的水向長江裏淌，今天，不僅水高了幾公分，不停地有魚蹦著跳著進入長江，大的都有兩三米長。
    滾水壩上是玻璃棧道，許多遊客被吸引著，站在棧道上不走，工作人員隻好強行疏通，記者們也接到通知，急著趕過來搶新聞。電視台的攝像師，幹晚把機器移到壩下麵，拍那些大魚下跳時的畫麵。
    住在述懷河附近的市民，今天也大開眼界，看到十幾二十幾斤的老鱉爬上河坡曬太陽，一兩斤重的螃蟹亂爬，見到人也不驚慌躲避，被不少膽大的市民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