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的氣泡包裹著樓船，緩緩沉入深海。
    透過透明的船艙，林玄看見外麵遊過的七彩魚群、發光的珊瑚林，以及遠處那座由整塊巨型水晶雕琢而成的宮殿——琉璃瓦是深海玄晶，廊柱是萬年硨磲，每一寸都散發著“我很有錢但也很強”的霸氣。
    “師兄，”周浩小聲說，“咱們等會兒見了龍王，要不要……稍微恭敬點？”
    林玄推了推墨晶太陽鏡：“恭敬？咱們是來談投資的甲方，懂嗎？甲方就要有甲方的氣勢。”
    【叮！係統提示：檢測到龍宮外圍防禦陣法共七層，含殺陣三處、困陣四處。建議宿主繼續保持‘囂張無知’人設，該行為有較大概率觸發‘意外破陣’因果。】
    林玄心裏有數了。
    船停在一座巨大的珍珠廣場上。廣場上站滿手持長戟的蝦兵蟹將，個個披甲執銳，眼神警惕。為首的是一名頭戴玉冠、身披銀鱗戰甲的龍族將領，化形已近完美，隻額角留有兩隻小巧的珊瑚狀龍角。
    “人族林玄，”龍將聲音冰冷，“龍王有請。但龍宮規矩——入殿者需步行，不得飛行，不得東張西望，不得……”
    “等等，”林玄打斷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的豪華樓船，“我這‘座駕’不能開進去？裏麵還有冰鎮果汁沒喝完呢。”
    龍將嘴角抽搐：“龍宮之內，豈容舟車！”
    “嘖，交通配套不行啊。”林玄搖搖頭，慢悠悠下船，還順手從桌上抓了一把靈果，“那行吧，帶路。對了，你們這兒有Wi……呃，有傳訊陣法覆蓋嗎？我可能要跟宗門匯報下度假體驗。”
    龍將深吸一口氣，顯然在努力壓製龍威：“請、跟、我、來。”
    穿過珍珠廣場，踏上由整塊白玉鋪成的長階。兩側高聳的廊柱上雕刻著龍族征戰四海的史詩畫麵，每一幅都氣勢恢宏。林玄邊走邊點評：
    “這浮雕工藝還行，就是構圖太滿，缺少留白藝術。”
    “照明用夜明珠？太保守了，可以考慮用折射陣法，搞點光影秀。”
    “咦，這地麵有點滑啊，老人小孩走路容易摔跤，安全隱患。”
    龍將的拳頭握得哢哢響。
    終於來到主殿。殿高百丈，穹頂鑲嵌著數萬顆星辰寶石，模擬著星空運轉。殿中一條水晶長道延伸向前，盡頭是九級台階，台階上坐著東海龍王敖廣。
    龍王化為人形，是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模樣，頭戴紫金冠，身穿九龍袍，不怒自威。隻是此刻，他的表情有點複雜——三分好奇，三分警惕，還有四分“這貨到底什麽來路”的困惑。
    “人族修士林玄，”龍王開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你手中那鼎，從何而來？”
    林玄把天眼鼎往懷裏一揣：“家傳寶貝，不外傳。對了龍王，咱們先談正事——我看你們龍宮這地段，這建築，很有開發潛力啊。”
    龍王一愣：“……開發？”
    “對啊，”林玄掰著手指頭，“比如搞個‘深海觀光一日遊’，門票收一百靈石；再開個海鮮酒樓，專做高端靈膳；還有這大殿，晚上可以改造成演藝中心，請些會歌舞的水族姑娘……”
    “放肆！”殿旁一名龜丞相忍不住了，“龍宮乃四海聖地，豈容你如此褻瀆！”
    林玄眨眨眼：“褻瀆？我這是幫你們創收啊。你看你們守著這麽大產業，不懂商業化運營，多浪費。這樣，我出方案，你們出場地，利潤五五分——我已經很大方了。”
    龍王敖廣沉默了片刻，龍目中閃過一絲金光。他在用龍族秘術探查林玄的底細。
    然後他看到了——林玄丹田內那九塊碎片的虛影，以及碎片中央隱約浮現的一隻天眼印記。
    龍王瞳孔微縮。
    三百年前，曾有一位人族修士持類似之物來訪，被自己拒之門外。後來才從祖龍典籍中得知，那是“天眼者”的信物，與龍族世代守護的“鎮海璧”同源……
    “龜丞相，”龍王突然開口，“退下。”
    龜丞相呆住：“陛下，這狂徒……”
    “本君說，退下。”龍王的聲音帶上一絲龍威。
    龜丞相哆嗦了一下，躬身退到殿柱後。
    龍王看向林玄，語氣緩和了些：“林小友，你所說‘開發’之事……容後再議。本君且問你，你來東海，究竟所為何事？”
    林玄心裏暗笑：上鉤了。
    “其實吧，”他擺出一副“我本來不想說”的表情，“我是來取一件東西的。我家祖上傳話說，有塊玉佩碎片落在東海了，讓我來拿回去——就你們當‘鎮海璧’供著的那玩意。”
    殿中一片死寂。
    幾名龍將差點拔出兵器。
    龍王卻抬手製止，沉吟道：“鎮海璧乃龍宮至寶，已守護三千年。你說取便取？”
    “不是白拿，”林玄正色道，“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一個麻煩——如果我沒看錯，你們那鎮海璧最近是不是老無故震動，還偶爾泄露一絲魔氣？”
    龍王猛然站起：“你如何得知？！”
    林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家傳手藝，略懂望氣。那碎片被魔氣侵蝕了三百年，雖然你們用龍氣鎮壓，但治標不治本。再不處理……九年之內，必出大禍。”
    這是他瞎編的——其實是係統剛剛提示的。但配合他那一本正經的忽悠臉，效果拔群。
    龍王在大殿中踱步，龍袍無風自動。良久，他停下腳步：
    “鎮海璧乃龍族世代守護之物，不可輕予。但……若你真能解決魔氣侵蝕，本君可允你‘參悟’三日。”
    林玄心裏比了個耶，麵上卻皺眉：“才三天？龍王，我這解決方案可是祖傳秘術，很費神的……”
    “五日。”龍王咬牙。
    “成交！”林玄立刻變臉，笑容燦爛，“那現在帶我去看看貨……啊不是，看看鎮海璧？早點開工早點收工，我還趕著去西漠度假呢。”
    龍王看著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人族青年，突然覺得……頭有點疼。
    他揮袖：“龍瑩，你帶林小友去禁地。”
    從側殿走出一名銀發藍瞳的龍族少女，約莫人族十六七歲模樣，額上龍角晶瑩如玉。她冷冷掃了林玄一眼，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跟我來。”聲音如冰珠落玉盤。
    林玄樂嗬嗬地跟上，還不忘回頭對周浩喊：“師弟，你先回船上把果汁冰著，我談完生意回來喝！”
    周浩看著師兄跟著龍族公主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殿上麵色複雜的龍王，突然覺得……
    這龍宮，可能要倒黴了。
    禁地通道中，龍瑩突然開口：“你剛才說的‘魔氣侵蝕’，是真的？”
    “當然，”林玄隨口道，“而且比你們想的嚴重。那碎片原本的主人是為封印域外魔主而死的，上麵沾的不是普通魔氣，是‘魔主本源侵蝕’。”
    龍瑩腳步一頓，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很多。”
    “家學淵源。”林玄笑眯眯，“對了公主，你們禁地有廁所嗎？剛才果汁喝多了……”
    龍瑩額角青筋一跳。
    【叮！檢測到龍族公主敖瑩好感度：30（覺得你是粗俗無禮的江湖騙子）。因果律提示：該角色對鎮海璧有特殊感應，可發展為關鍵助力——如果宿主能讓她改觀的話。】
    林玄看著前方少女冷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改觀？
    那得靠下一場“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