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章 用親生兒子害崔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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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兒穿的衣裳上,沾好花粉了吧?”何氏問。
“姨娘放心,奴婢都準備好了。”
何氏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去後院看著,等衡哥兒發病了,就來叫我。”
“是。”小丫鬟領命退下。
涼亭內。
崔時清蹲下看著衡哥兒的小臉,忽然蹙了蹙眉。
一股極淡的花香味鑽入了自己的鼻腔。
崔時清下意識道:“哪來的花香?”
一直沉默站在她身側的溫明舟,聞言身形幾不可察地一頓。
就在這時,不知什麽原因,衡哥兒忽然身體一抽,哭了起來。
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浸透了他胯下的衣物。
奶娘“哎呀”一聲,慌慌張張地抱起衡哥兒:“衡哥兒尿了!崔小姐,您先照看一下衡哥兒,奴婢去拿換洗的衣物來。”
按照常理,作為臨時照看者的崔時清,此時理應上前幫忙,至少吩咐下人趕緊取幹淨衣物來更換。
可是崔時清腳步剛一動,溫明舟的聲音立刻響起,斬釘截鐵:“別動!”
崔時清停下,不明所以地轉頭看著他。
“你剛剛說這孩子身上有什麽味道?”
“花香。”
溫明舟吸了一口氣,隨即,他語速加快道:“你怕是不知道,衡哥兒自出生起,便對多種花粉過敏,接觸後輕則起疹喘息,重則喉頭水腫窒息。”
“此事溫府上下皆知,他的衣物、用具,乃至奶娘的飲食都需避開一切花物。”
崔時清瞳孔微縮。
花粉過敏?
她瞬間將目光鎖定在衡哥兒身上那件嶄新的紅色錦緞襖子上。
那襖子顏色過於鮮豔,麵料嶄新挺括,像是為了今日特意換上的。
奶娘見崔時清愣在原地,催促她:“崔小姐,麻煩您抱一下衡哥兒,奴婢去拿換洗的衣物來。”
溫明舟皺眉:“若是此時抱了衡哥兒,這件事就跟你脫不了關係了。這樣吧,你讓奶娘留在這看孩子,我帶你去拿衡哥兒換洗的衣物。”
衡哥兒的哭鬧聲越來越大,奶娘臉上也逐漸沒了耐心。
崔時清後退一步:“我不會哄孩子,讓我去拿換洗的衣物吧。”
奶娘聽了此話,臉上一急,直接把衡哥兒塞進了崔時清懷裏,隨即就鬆了手。
崔時清下意識接住了衡哥兒。
她若是不接,衡哥兒摔在地上,摔傷了,也夠崔時清受的了。
奶娘匆匆行了一禮:“小姐,您怎麽知道衡哥兒換洗的衣物在哪擱著?奴婢去去就來。”
說罷,奶娘轉身就走了。
不遠處的假山後,何氏身旁的小丫鬟見崔時清接過了衡哥兒,也匆匆向何氏的屋子內走去了。
崔時清伸手給衡哥兒解開衣裳:“我先給他脫了衣裳,免得更多花粉沾在他身上。”
“已經晚了。”溫明舟冷著聲音答道,“從他被抱進來那一刻起,花粉就已經在影響他,我看他現在呼吸不暢,已經是過敏發作了。”
“從前何氏也爭寵算計我母親,我卻從沒想到她會利用自己的親生兒子。”溫明舟眼底人染上幾分薄怒。
崔時清的心不斷往下沉。
她看著孩子又開始艱難地咳嗽,小臉缺氧的青色越來越重。
何氏這一招,既狠又準,幾乎無解。
她不能碰孩子,碰了就是坐實罪名,不碰,若孩子真在這裏出了事,她同樣難辭其咎。
思索片刻,崔時清忽然抬眼。
“你知道何氏的院子在哪?”
溫明舟點頭:“當然。”
崔時清又道:“衡哥兒既然一直有這個病症,何氏那裏不可能沒有藥。”
溫明舟明白崔時清的意思了。
何氏自己確實常年備有一種藥丸,用來緩解衡哥兒花粉過敏的病症。
他以前看到過,就收在何氏臥房床頭的一個小瓷瓶裏。
因孩子發病急,何氏總備在手邊。
兩人相視一眼,溫明舟開口:“我去拿。”
說罷,溫明舟轉身,點著輕功迅速向何氏的院子裏去了。
崔時清則將衡哥兒抱進了屋裏,解開衡哥兒的衣裳,讓他盡量好受些。
溫明舟進到何氏的院子時,恰巧聽到何氏和自己的丫鬟說話。
“都辦妥了?”
“都辦妥了,衡哥兒哭鬧不止,崔小姐抱著衡哥兒。到時候衡哥兒犯病,姨娘隻需說是崔姑娘故意讓衡哥兒沾染上了花粉,她怎麽狡辯都無法了。”
何氏點頭,滿意道:“經此一事,老爺必然會更加厭惡林氏,疼愛衡哥兒。”
主仆二人沉浸在勝利中,完全沒人注意到,床頭桌子上,放著的藥瓶不翼而飛,床邊的窗戶也跟著晃了一下。
回到正廳,溫明舟將藥瓶遞給崔時清,崔時清從中倒出了一小粒,就著溫水讓衡哥兒服下。
衡哥兒很快停止了哭鬧,漸漸昏睡過去。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原是溫夫人回來了。
溫夫人瞧了一眼躺在小榻上睡著的衡哥兒,疑問道:“時清,衡哥兒怎麽沒在後花園玩?”
崔時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溫夫人。
溫夫人應當是不知道何氏故意陷害她這件事的,將衡哥兒交由她照看,也隻是無心之舉。
溫夫人聽完,眼底起了怒意:“何氏真是好大的膽子!要不是她生了衡哥兒,我早就該讓老爺把她逐出府去。”
崔時清壓低了聲音:“夫人息怒。夫人,我們不妨……”
溫夫人瞧了崔時清一眼,點點頭同意了。
沒過一會兒,何氏就進來了。
她眼神搜尋一圈,見衡哥兒躺在床上,嬤嬤正給他擦拭著身體,而崔時清則立在一旁,臉上似乎還有些害怕。
何氏心裏一喜,覺得這下穩了,衡哥兒一定是發病了。
她想都沒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哭著撲到了小榻前,緊緊摟著衡哥兒。
“哎呀,我的兒啊,你怎麽了?你別嚇娘啊,方才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兒功夫就成這樣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渾身發抖,目光卻狠狠剜向站在一旁的崔時清:“崔小姐,夫人好心讓衡哥兒來陪你,你怎麽把他照看成這樣?你對他做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