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唇亡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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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一聲悶響陡然響起。
    然而想象中馬東升一拳打得沈川滿地找牙的畫麵卻沒有出現,沈川居然一把接住了對方的拳頭。
    “呀嗬,還敢反抗,活得膩歪了!”
    馬東升眼珠子一瞪,想要抽回拳頭繼續揍人,可是沈川手上的勁兒奇大無比,他拉了兩把愣是紋絲不動。
    搬磚的勁兒就是大啊,跟鉗子似的。
    “死瘸子,趕緊放開,不然老子弄死……哎呦!”
    話說了一半馬東升發出一聲慘叫,沈川的手一緊居然捏得他的骨頭哢哢作響,像是要碎掉一般,“快放開,不然老子輕飄的就能弄死你這瘸子……哎呦媽!”
    死而複生的沈川不僅身上的傷勢全都愈合了,連力氣也比之前大了不少,連紅磚都能捏碎。
    馬東升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整個身體都軟了下去。
    “妹…妹夫,不,前妹夫,不關我的事兒,都是你媽逼的,你忘了咱們之前還喝過酒呢!”
    沈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以前他跟馬豔搞對象的時候,這馬東升跟自己稱兄道弟的,順便拿點零花錢。
    後來馬豔要嫁給沈浩,這貨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麵都不給啊!
    不過沈川為人厚道,他想盡快從這一家人亂七八糟的關係裏解脫出來,以後不想有半點瓜葛。
    “我最後再說一遍,從今往後我和你們互不相欠也沒有任何關係,再來找麻煩,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鬆開了馬東升的手,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離開了醫院。
    昏迷之前他清晰地看見鐵架塌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工期,弄不好這兩個月就白搞了。
    沈川就是一個小包頭,而且手裏一點存款都沒有,任何風險都承擔不起。
    直到沈川離開之後,陸曼才叫喚了起來,“你咋不攔著他?”
    “這小子力氣大得很,差點把我胳膊捏碎了。”馬東升爭辯道。
    “廢物!”
    “臥槽,你特麽再罵一句試試!”
    馬東升本就是混子,礙於妹妹的麵子過來摻和這破事兒,可是陸曼罵自己,那怎麽能忍。
    “行了,還嫌不夠亂啊?”馬豔直接嗬斥道,“媽,實在不行就用你的腎吧,我怕浩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陸曼渾身一哆嗦,暗叫糟糕了。
    如果沈川不同意的話,自己就得割腎了。
    其實人一個腎也能活,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自己兒子少一個腎再正常不過了,可陸曼卻沒有作為一個母親的覺悟。
    讓她捐出一個腎,寧可兒子死掉!
    “媽,你不會不願意吧?”馬豔看著她的臉道。
    “能救活小浩,讓我死都行。”陸曼連忙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我的腎還能讓小浩用多久?三年、五年?就算能撐個二三十年,他還能不能給我生個孫子?恐怕你們小兩口的生活也會不和諧。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用了我的腎,萬一出現了排斥,醫院就沒辦法優先給他腎源,到時候該怎麽辦?!”
    馬豔被她說的心如死灰,“媽,那我們怎麽辦?”
    “還得從死瘸子那裏下手。”陸曼惡狠狠地說道,“小馬,你找些人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折,我看他還有什麽本事!”
    “這……”馬東升有些猶豫。
    “要多少錢隻管說。”
    “有錢就行,我保證讓他知道老子的手段。”馬東升眼中露出了凶光,“麻了個波的,敢捏老子的手!”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陸曼忙著算計沈川的時候,他則是火急火燎地趕回到工地。
    沈川現在是真的窮啊,窮的都尿血!
    雖然他是個包工頭,可之前所有的錢都被陸曼給拿走了,而工程款還沒下來,何況他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包工頭,就掙點辛苦錢。
    如果工地的施工被耽誤,他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到了工地讓沈川鬆了一口氣,鐵架子倒了,但之前的工程並沒有破壞,不幸中的萬幸啊!
    “哥,咱用的都是正規材料,質量杠杠的。”手底下的小張自信地說道。
    一旁的水電工趙老三卻憂心忡忡,“就是因為這樣,咱們的工程才掙不到錢,人家包工的掙得盆滿缽滿,就咱們窮!”
    “做人憑良心,咱們蓋的是房子,裏麵是要住人的,萬一出點意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沈川的厚道讓趙老三和小張無話可說,明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做的也沒問題,可還是有罵他蠢的衝動。
    尤其是趙老三,依舊憂心忡忡,沈川問他咋了。
    “咱們這裏沒啥問題,可其他的樓就慘了!”
    沈川愣了一下,“啥情況?”
    趙老三說,不止是他們的鐵架出現了問題,其他的樓也出大問題了,不少牆麵坍塌,還有不少工人也受了傷。
    整個工地裏麵如同遭到了轟炸一般,一片狼藉!
    沈川用料良心,不代表其他包工或者是建築公司本身也能這麽良心,這次的突發事件遠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甚至會引發一係列不可控的後果!
    想到這裏,沈川連忙撥通了強哥的電話。
    強哥是這個工程的最高負責人,沈川能成為包工頭也全靠強哥的提攜。
    電話那頭很嘈雜,“小沈啊,你沒事就好,有好幾個工人都受了傷,我現在在醫院,等忙完了再找你。”
    沒等沈川說話,強哥直接掛了電話。
    不安的情緒開始在沈川心底滋生而出!
    工地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兒,肯定會招來記者,一旦工程材料被曝光,那建築公司就徹底涼了,強哥縱然傾家蕩產也賠不起這麽多材料。
    其實偷工減料本身就是一個極普遍的情況,房屋產權是七十年,但真正能撐到七十年的幾乎沒可能,樓房能住個二三十年已經了不得了。
    所以才有那麽多人紮堆在建築行業!
    這些是暗箱操作的,也就是所謂的行業潛規則,可民眾不這麽認為。
    那等待強哥的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賠錢,而且強哥背後的公司也會迅速和他撇清關係。
    沈川的工程是從強哥那裏來的,強哥破產了,他拿不到一分錢。
    工程款和普通的工資不同,一般都是半年或者一年一結算,沈川就是一年一結算的,到現在他還欠著趙老三和小張他們半年多的工資呢。
    所以他和強哥的關係就屬於唇亡齒寒了!
    沈川深吸了一口氣,讓趙老三和小張他們提前下班,自己則是頭疼地回了自己的工棚裏。
    剛一進來,一個帥氣的青年就坐在他的木板床上,手裏捧著沈川的泡麵。
    “回來了,你是真摳啊,吃泡麵都不舍得給自己加根腸!”
    這青年正是之前在醫院那個穿白大褂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