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宮廷玉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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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昏暗安靜的酒吧裏,酒保看到那個眼神呆滯,麵無表情的綠發少年,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腔調,無比認真地詢問:
“宮廷玉液酒?”
酒保:“???”
酒保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的熒鐸,眼裏滿是極致的懵逼。
他張了張嘴,下巴微動,似乎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還是上麵什麽時候重新發了通知,改成了他無法理解的新暗號?
他甚至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後琳琅滿目的酒櫃,甚至開始確認這是不是某種新出的酒名。
沉默彌漫開來,酒保的CPU被這問題徹底幹燒了。
問題在於,他也算是看著熒鐸長大的,知道對方肯定是自己人,但這暗號到底是什麽鬼?
吧台後方陰影處,有著一扇原本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極其隱蔽的包間門。
門從內側,被悄無聲息地拉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一道冰冷,但聽不出年齡的男性聲音,從黑暗的縫隙中傳了出來,徑直插入了這詭異的對峙。
“進來。”
這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酒保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瞬間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與敬畏,立刻低下頭。
迅速拿起那隻已經鋥亮無比的杯子,用力地、近乎機械地擦拭起來。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朝著包廂的方向偏了偏頭,示意熒鐸過去。
自己則低下頭,擦拭著那個早已光潔如新的酒杯,仿佛想將所有的情緒都揉進那塊布裏。
甚至都不敢細想,究竟是什麽,讓曾經那個隻敢怯生生躲在父母身後,偷偷看他的孩子,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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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果然還是有人懂他暗號的。
熒鐸走了過去,推開沉重的包間門,內部的環境與外麵酒吧的喧囂殘破截然不同。
隔音極好的牆壁將一切的雜音都過濾掉,隻剩下一種近乎真空的寂靜。
房間裏的光線異常昏暗,僅有的光源是嵌入牆壁的幾條幽藍色燈帶。
看得出來,地圖設計師是真的很喜歡燈帶了。
它們能清晰地勾勒出房間的大致輪廓,簡約而富有未來科技感,房間中央還有一張寬大的黑色沙發。
在楊亦諧的眼裏,這一切都化作了不同明暗和色塊的堆疊,缺乏細節,但能分辨出基本結構。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人”。
如果有立繪的話,應該很帥,但在熒鐸眼裏,那不過是一大堆馬賽克格子。
首先抓住人目光的是那對自銀色卷發中蜿蜒而出,被幽藍色光亮勾勒出輪廓的羊角。
沙發上的NPC有著一頭銀色的發絲,柔軟微卷,一側鬢角編了一縷細小的發辮,用一枚不知名獸骨打磨成的精致扣環束著。
當熒鐸走進來的時候,他便淡漠地抬眸瞥了過來。
那是一雙非人,仿佛有熔金在流淌的詭異橫瞳,在昏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目光冰冷銳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的本質。
他的視線在熒鐸同樣異於常人的金色眸子上一掠而過。
熒鐸臉上那毫無生氣、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呆滯表情,似乎讓他感到了一絲厭煩。
白牧雲極輕地冷笑一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密特拉學院還真是落寞了。”
身體微微後靠,他穿著一件質感極好的米白色高領寬鬆針織衫,下身是垂感十足的闊腿褲,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又疏離的氣質。
手指懶散地搭在沙發扶手上,骨節分明。
“連這種明顯‘調試’都沒完成的殘次品,竟然也能通過考核。”
他說出口的話語是一個也沒放過,無論是熒鐸還是密特拉學院,都被貶低了一遍。
“今天是例行匯報的日子,我本來還在想,又是哪個倒黴蛋被派來聽這些無聊的廢話。”
白牧雲換了個更慵懶的坐姿,露出脖頸和手腕上佩戴的手工獸骨飾品,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沙發扶手。
“沒想到,還真有‘東西’混進了密特拉學院,你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啊,害得我必須親自過來.......”
“三百多分?嗯?聽說你還把考場炸了?”
即便是在遊戲中,隔著屏幕,楊亦諧也能感受到這個NPC話語裏的看不起和不滿。
他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拽什麽拽啊,羊角怪。”
我承認你可能很帥,但在我的屏幕裏,你依舊隻是堆馬賽克。
同一時間,他默默地在對話框裏敲下了一行字,熒鐸依舊用的是那副毫無波瀾的腔調,但說出的話卻是:
“你的角,保養得很亮啊,是急回去做保養?”
這句話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問出來,效果堪比在嚴肅的會議上突然有人問你今天午飯吃了什麽一樣突兀且.......詭異。
白牧雲敲擊扶手的動作驟然停頓。
他臉上的冷笑凝固了一瞬,金色的橫瞳微微眯起,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熒鐸,似乎想從這張呆板的臉上找出任何一絲嘲弄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幾秒後,他鼻腔裏發出一聲更冷的氣音,似乎終於意識到,這古怪的話語是來自對方的反擊。
還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的,但至少知道他剛剛是在罵他。
“看來你基本的思考能力還沒完全喪失,還會關心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語帶嘲諷,但一舉一動間,反而印證了楊亦諧對他“非人物種”的猜測。
看看這明顯非人的家夥,按大多數遊戲劇情的套路,玩家的隱藏陣營應該和人體實驗有關。
雖然這家夥的話聽著是真的讓人生氣,但信息量也是真的多。
白牧雲不再和熒鐸廢話,直接從身旁拿起一個銀色的金屬箱,打開,從中取出了一支結構精密的真空采血針管。
針尖在幽藍的光線下泛著寒芒。
“過來。”
命令簡短而不容置疑。
楊亦諧依言,讓熒鐸走上前,眼中沒有絲毫猶豫或恐懼,甚至連瞳孔的焦距都沒有變化,仿佛那逼近血管的尖銳針頭隻是無關緊要的裝飾品。
他順從地伸出胳膊。
白牧雲的動作熟練而迅速,消毒、穿刺、采血........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導管流入采血管中。
整個過程裏,熒鐸就像一尊沒有知覺的提線木偶,呆滯地注視著眼前虛無處的一點,這種順從,反而更顯得異常。
【姓名:白牧雲(Lv.48)】
【稱號:白絨的叛徒】
【年齡:26】
【種族:異種】
【陣營:穹頂】
【好感度:10/100】
【當前狀態:健康】
【喜好:雜誌,.......(待解鎖】
這家夥果然不是人。
白牧雲並不怎麽關心熒鐸的情況,他拔出了針頭,連止血措施都沒做,熒鐸也沒管。
就這麽點血,他的血條一秒就能自己回滿,和被蚊子叮了一口也沒有什麽區別。
白牧雲將采血管放入桌麵上一個造型奇特、布滿精密感應器的小型機械分析儀中,儀器發出輕微的嗡鳴,內部閃過幾道幽藍的光束,對樣本進行著快速掃描分析。
“聽著,‘殘次品’。”
借著這點時間,白牧雲直接把接下來的計劃說清楚。
“雖然你引起了穹頂某些大人物的注意,但這不代表你特殊。”
“進入學院後,你的任務很簡單,隻需要接近某個人就行,我們會動用手段把你們安排在一個寢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