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萌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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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了,等進了密特拉學院,收起你那些沒用的情緒!”
“陳家的大少爺陳霂止,我打聽過了,他喜靜,最討厭聒噪,你在他麵前就把嘴巴閉緊,安安靜靜地當個花瓶。”
“外麵都傳他性子陰翳,手段狠辣.......越是這種人,你越要小心伺候,多看他的眼色,揣摩他的心思,他笑你就跟著笑,他皺眉你就立刻裝可憐。”
“他要是心情不順拿你撒氣,你就給我受著!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也不準頂一句嘴!聽見沒有?”
萌可欣始終維持著低眉順眼的樣子,粉色的長發偶有幾縷不聽話地滑落,垂在她白皙的臉邊。
她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應,隻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指尖微微陷入柔軟的布料中。
趙老板對她這種沉默的順從早已習以為常,甚至表現得頗為滿意。
他豪飲了一口侍者奉上的昂貴紅酒,繼續描繪著他那“宏偉”的藍圖,話語中充滿了對女性的輕蔑和對權力的赤裸渴望。
“你別看現在陳家是那個陳笑霜在拋頭露麵,哼,一個女人,再厲害又能掀起多大風浪?陳家偌大的家業,最終肯定是要交到男丁手裏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陳霂止才是未來的陳家之主!你現在委屈一點,放下身段,把他給我牢牢拴住,哄得他舒舒服服,等他將來掌權,我們趙家就能跟著一步登天!”
“你弟弟的前程,我們家族的未來,可全都係在你一個人身上了!這可是為了我們全家好,為了列祖列宗!你心裏要明白這份重量!”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刻刀,試圖將親生女兒雕琢成一件完全符合他功利目的的工具,字裏行間沒有絲毫溫情,隻有冷冰冰的利用和索取。
然而,此刻端坐在沙發上的萌可欣,內裏的靈魂卻早已悄然變換,不再是過去那個任他擺弄的人偶。
幾天前,她還在寫字樓的隔間裏,對著電腦屏幕熬夜修改,那仿佛永遠都做不完的PPT,一杯咖啡下肚後,意識就變得模糊了起來。
再醒來時,就已莫名其妙地占據了這具陌生的身體,她被困在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充滿超自然力量的危險異世界。
過去的幾天,對她而言如同一場光怪陸離,又遍布危機的噩夢。
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詭異的廢土世界不說,有關於原主的記憶更是一點沒有。
但好在,這個世界的“萌可欣”,和她原本的經曆就有許多相似之處,讓她很快就適應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借著這幾天的適應,她算是對這座被稱為“天冕”的浮空城,對密特拉學院、異種、異術師這些概念有了一個極其模糊,但相當震撼的認知。
這是一個存在超自然力量,法律徹底崩壞的廢土世界,名為“異變”的未知力量,正把這個苟延殘喘的世界,拉入更深的深淵。
她依舊是“趙可欣”,有一個視女兒為晉升階梯的勢利父親。
她們的經曆有所不同,但也沒有多大區別。
她即將被當作一件精美的禮物,送入那所滿是異術師的學院,去討好一位據說性格極其糟糕的權貴之子。
忍耐,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萌可欣努力扮演著他們記憶中那個沉默寡言,逆來順受的趙家小姐,生怕被眼前這個看似熟悉,實則陌生而冷酷的“父親”察覺出任何異常,從而招致無法想象的後果。
因此,麵對父親這番連珠炮似的,充滿PUA意味的“教誨”,萌可欣依舊在內心深處吐槽。
把自己女兒送出去,討好一個傳言中陰翳狠辣、視人命如草芥的家夥?
這跟主動把女兒,丟進鱷魚嘴裏有什麽區別?
她這個爹還真是一如既往,完全不把她的命當命看啊。
蝕骨幽蘭?
難不成他們還想讓我用這個,去控製那個陳家少爺?
真不怕陰謀敗露,全家完蛋?
不對,那個時候,他們隻會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
密特拉學院.........
聽說那裏的人都掌握了一種叫做“異術”的特異功能。
她能夠通過學院考核,那勢必是擁有了這種能力的,但通過考核,是她魂穿進這具身體之前的事情了。
難道說,她體內依舊存在那種神奇的力量,隻是她不懂得如何去使用?
萌可欣的心裏在盤算,她對這個世界的情報還是掌握了太少,無論是那個蝕骨幽蘭還是她的異術。
如果蝕骨幽蘭真的有那麽邪乎的話,那種東西又怎麽可能被她爹這個廢物拿到手?
在回去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弄清楚自己的異術。
但在表麵上,萌可欣隻是順從地將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自己的胸口,用還帶著點顫抖的聲音回應。
“.........是,父親。”
趙老板對女兒和提線木偶沒有什麽區別的反應,滿意至極,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嘉許”。
他將貪婪的目光重新投向下方逐漸升溫的拍賣場,已經開始陶醉地幻想著,將“蝕骨幽蘭”這份“厚禮”獻給陳大少後的美好未來了。
對方會如何龍心大悅,趙家如何借此東風,在權貴雲集的天冕城真正站穩腳跟,飛黃騰達。
而萌可欣,則趁著父親不注意的間隙,極其緩慢地抬起一點眼簾。
她透過單向的玻璃幕牆,望向下方拍賣大廳裏那些奇裝異服,或危險或神秘的競拍者們,心中一片冰涼。
這個世界,已經是徹底爛進骨子了。
而她,不僅要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努力掙紮求生,還要被迫卷入這些充滿算計與背叛的權謀遊戲。
她的前路,就仿佛一片漆黑地泥沼,裏麵還布滿了看不見的荊棘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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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當時針精準地指向了預定刻度,拍賣大廳內所有華麗的吊燈與壁燈,皆在同一時間關閉,光線驟然收縮,牢牢鎖定在中央的拍賣台上。
光線在暗色台麵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斑,仿佛為即將登場的“商品”提前鋪好了祭壇。
人群的低語與騷動,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那,光芒匯聚之處。
一名身著剪裁合體的暗紫色天鵝絨禮服,身形高挑勻稱的男子,步履從容地自幕後,走入了光暈中心。
他看起來約莫三十歲上下,麵容卻俊美得近乎妖異,唇角上揚,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那雙深紫色的眼眸中卻不見絲毫暖意。
一隻栩栩如生,翼展巴掌大小的機械鳳蝶,正棲息在他左側肩頭。
蝶翼偶爾微微開合,折射出迷幻而瑰麗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