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議事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黃天城主手持界域羅盤，指尖劃過不斷閃爍紅光的星圖，每一次觸碰，羅盤都會發出細微的震顫，仿佛在悲鳴。
    “噬界族已經突破了‘玄真界’的防線。”黃天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他指著星圖上一處徹底被紅光覆蓋的區域，“玄真界的護界大陣在半個時辰前崩碎，從此再無音訊。”
    議事廳內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玄真界雖不如玄黃界強盛，卻也是中等界域，護界大陣由三位化神期修士主持，竟在半個時辰內便告破，可見噬界族的實力遠超想象。
    沈墨看著星圖上紅光蔓延的速度，眉頭緊鎖：“它們的入侵路徑似乎有規律，總是沿著界河的支流推進，像是在尋找什麽。”
    “你說得沒錯。”黃天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噬界族真正的目標，是諸天萬界的‘界源’。界源是每個界域誕生的根本，蘊含著最精純的本源之力，一旦被它們吞噬，整個界域都會徹底崩塌，化為混沌。”
    墨塵補充道：“星衍界的古籍記載，噬界族的母體藏在界河的源頭，它無法直接穿越界域，隻能通過吞噬界源壯大自身，最終降臨諸天。我們現在麵對的，不過是它派出的先鋒和領主。”
    “那我們該怎麽辦？”一位來自“青木界”的修士焦急地問道，他的界域已被紅光逼近，隨時可能遭到入侵。
    黃天將目光投向沈墨：“沈小友手中的界域羅盤，不僅能定位諸天坐標，還能感應界源的位置。老夫的意思是，以炎黃城為據點，聯合所有未被入侵的界域，組成諸天聯軍，沿著界河主動出擊，在噬界族吞噬更多界源前，找到它們的先鋒主力，一舉擊潰！”
    這個提議大膽而冒險，主動出擊意味著要深入界河，那裏是噬界族的主場，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議事廳內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有人讚同，有人反對，爭論不休。
    沈墨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諸位，被動防守隻會讓更多界域淪陷。噬界族的先鋒雖強，但並非不可戰勝。玄黃界有炎黃戰體，星衍界有空間秘術，我三界有生滅之力，隻要我們聯手，未必沒有勝算。”
    他頓了頓，握緊手中的赤龍刀，刀身的龍威讓議事廳內的氣血之力都為之一振：“我願帶領三界修士，作為聯軍的先鋒，先行探路！”
    “好！”黃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沈小友有此擔當，老夫佩服。玄黃界願出五千執法衛，由炎烈統領，聽憑沈小友調遣！”
    墨塵也起身道：“星衍界雖人少，但願派出百位星衍師，以空間秘術為聯軍開辟通道，探查敵情。”
    有了沈墨三人帶頭，其他界域的修士也紛紛響應。青木界願出三千木係修士，以陣法輔助防禦；“雷音界”派出百位高僧，以佛力淨化噬界族的邪祟；“瀚海界”則提供了能在界河航行的“星舟”……
    短短一日，諸天聯軍便初步成型。黃天將界域羅盤交給沈墨，鄭重道：“這羅盤認主，隻有你能發揮它的最大威力。聯軍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沈墨接過羅盤，點頭道：“請城主放心，沈某定不辱使命。”
    三日後，炎黃城外的星舟碼頭，百餘艘巨大的星舟整裝待發。星舟由玄鐵與星辰木打造，船身刻滿了防禦符文，船頭鑲嵌著能引動界河之力的“界晶”，每艘星舟可容納千名修士。
    沈墨站在旗艦“炎黃號”的甲板上，看著下方集結的聯軍修士，心中感慨萬千。從青雲宗的泥坑少主，到如今統領諸天聯軍的先鋒統帥，他的修行之路，早已超出了最初的想象。
    “在想什麽？”靈汐走到他身邊，遞來一壺靈茶。玉琴懸浮在她身後，琴弦上流淌著淡淡的金光，顯然已做好戰鬥準備。
    沈墨接過茶壺，笑道：“在想，若是當初在雜院偷懶，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靈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你的性子，就算在雜院，也遲早會闖出一片天地。”
    墨塵拿著星圖走來，指著界河支流的一處漩渦：“根據羅盤顯示，噬界族的先鋒主力就在‘亂流峽’附近，那裏是界河最狹窄的區域，易守難攻，很可能是它們的中轉站。”
    沈墨點頭：“傳令下去，星舟編隊呈雁形陣前進，保持警惕，遇到噬界族的先鋒，不必戀戰，以探查為主。”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星舟緩緩駛入界河，河水中流淌著五彩斑斕的能量，那是諸天萬界逸散的靈氣與法則之力。越往深處，河水越發湍急，周圍的光線也漸漸暗淡下來，隻有星舟上的符文散發著微光。
    航行三日，沿途已能看到許多破碎的界域殘骸，有的如同漂浮的島嶼，有的則化作巨大的隕石，殘骸上布滿了噬界族的齒痕，觸目驚心。
    “前麵就是亂流峽了。”墨塵指著前方的峽穀，峽穀兩側是高聳的界域殘骸，中間的河道狹窄僅容三艘星舟並行，河道中漩渦密布，隱約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漩渦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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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運轉武道天眼，目光穿透漩渦，看到峽穀深處停泊著數十艘由界域殘骸打造的黑色戰艦，戰艦上覆蓋著粘稠的黑液，無數噬界族先驅在戰艦周圍盤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準備戰鬥！”沈墨一聲令下，炎黃號船頭的界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星舟編隊迅速調整陣型，將船頭對準峽穀。
    執法衛們舉起盾牌，靈力注入盾牌上的符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青木界的修士則催動藤蔓，將星舟與周圍的殘骸連接，穩固船身；雷音界的高僧們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金色的佛號聲在界河中回蕩，淨化著周圍的邪祟氣息。
    “嗤啦！”
    亂流峽中的黑色戰艦突然動了，無數道黑液如同利箭般射向星舟編隊，黑液在空中化作噬界族先驅，發出刺耳的嘶鳴。
    “防禦！”
    光盾瞬間擴大，擋住了大部分黑液，但仍有少數漏網之魚落在星舟甲板上，腐蝕出一個個大洞。
    “反擊！”沈墨手持赤龍刀，縱身躍出星舟，生滅之力與龍威同時爆發，青金色的刀氣橫掃而出，瞬間將數十道噬界族先驅斬成碎片。
    靈汐的琴音化作金色音波，音波所過之處，噬界族先驅的動作變得遲緩，體內的黑液劇烈翻騰，仿佛要被音波震碎。
    墨塵則指揮星衍師們發動空間秘術，星舟周圍的空間扭曲起來，將部分噬界族先驅傳送到遠處的漩渦中，被亂流撕碎。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星舟上的修士們各展神通，劍氣、佛火、木藤、雷電……與噬界族先驅的黑液碰撞，爆發出絢爛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亂流峽。
    就在這時，峽穀深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艘比其他戰艦大上三倍的黑色巨艦緩緩駛出，艦首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混沌界遇到的噬界族領主！它的體型比之前更加龐大，體表的黑液呈現出深紫色，散發著堪比化神後期的恐怖氣息。
    “是領主！”炎烈握緊長刀，“沈道友，這東西交給我來對付！”
    沈墨搖頭：“它的目標是我。你帶領執法衛護住星舟，我去會會它。”
    他將赤龍刀交給靈汐，取下背後的鐵斧，生滅之力與金剛之體同時運轉，體表浮現出龍鱗紋路：“今日，便用它來試試我的炎黃戰體！”
    黃天在出發前，已將炎黃戰體的傳承注入他的腦海。這門功法能引動諸天氣運，將氣血之力提升到極致，與他的金剛之體相輔相成，威力無窮。
    沈墨縱身躍向巨艦，噬界族領主發出一聲憤怒的嘶鳴，巨口張開，漆黑的漩渦再次出現，試圖將他吞噬。
    “就等你這招！”沈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將炎黃戰體運轉到極致，體內的氣血之力化作一條金色巨龍，咆哮著衝向漩渦！
    金色巨龍與漆黑漩渦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亂流峽的河道劇烈震動，無數漩渦同時爆發，將周圍的戰艦與殘骸撕碎。
    諸天聯軍與噬界族先鋒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而沈墨知道，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決戰，還在界河的源頭，在噬界族母體的巢穴之中。
    他的鐵斧高高舉起，金色的氣血之力與青金色的生滅之力交織，在昏暗的界河中，劃出一道照亮前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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