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京城的青石地磚還殘留著鎖魂陣崩碎時的灼痕，沈墨靠在主席台的白玉欄杆上，看著洛璃用銀針刺破指尖，將一滴殷紅的精血滴在他後背的傷口上。魔教秘術特有的腥甜氣息彌漫開來，與幽冥濁氣碰撞時發出“滋滋”輕響，傷口處的黑氣竟真的淡了幾分。
    “別動。”洛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在他背上的傷口邊緣快速點過，銀針刺出的血線組成一道複雜的符文，“這是我教的‘鎖靈印’，能暫時封住濁氣，但最多撐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內找不到淨化的辦法，你這條胳膊就廢了。”
    沈墨疼得齜牙咧嘴，卻故意笑道：“廢了也好，以後打架就靠你和林風了，我負責喊666。”
    “都什麽時候了還貧！”洛璃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耳根卻泛起微紅，“剛才那箭上淬了幽冥本源濁氣，比尋常濁氣霸道十倍，就算是金丹修士中了，半個時辰就得被侵蝕成傀儡。你能撐到現在，全靠你體內那股奇怪的靈力。”
    她口中的“奇怪靈力”，正是沈墨運轉的鴻蒙訣。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氣海裏的金色靈力正與後背的濁氣瘋狂糾纏，每一次碰撞都像有無數把小刀在刮他的經脈，但奇怪的是，鴻蒙訣似乎在吞噬濁氣——那些黑色霧氣被金色靈力包裹後，總會消散些許，隻是速度極慢。
    “淨化的辦法……或許有。”沈墨突然想起長風劍派那處被汙染的靈脈，當時他用係統獎勵的淨化靈力清除濁氣時，曾感覺到靈脈深處有股純淨的生機，“雲京城下的靈脈！玄塵子說要用靈脈做血祭，說明這條靈脈還沒完全被汙染，隻要找到靈脈節點，或許能用淨化靈力逼出濁氣！”
    話音剛落，廣場西側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負責探查靈脈的長風劍派弟子連滾帶爬地跑回來，身上的青衫被濁氣染成了深灰：“長老！不好了！靈脈節點被幽冥死士占了！他們正在往裏麵灌濁氣，整條靈脈都在震顫，再這樣下去，半個時辰後就會徹底崩碎！”
    林風臉色驟變：“玄塵子果然是想毀了靈脈！”他看向沈墨，“我現在就帶弟子去搶節點，你……”
    “我跟你去。”沈墨掙紮著站起來，後背的傷口被牽扯得劇痛，卻硬是挺直了腰板，“淨化靈力隻有我能用，你們去了也白搭。”
    洛璃一把拉住他：“你瘋了？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去了就是送死！”
    “不去才是真的送死。”沈墨拍掉她的手，眼神異常堅定，“靈脈一毀，幽冥通道就會徹底打開，到時候別說我這條胳膊，整個雲京城的人都得死。再說了，我命大，摔糞坑都沒死，還怕幾個幽冥死士？”
    他懷裏的胖橘像是在附和，從衣襟裏探出頭，對著洛璃“嗷嗚”叫了一聲，小爪子拍了拍沈墨的胸口，似乎在說“有我呢”。
    洛璃看著他半禿的頭頂和滲血的後背，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從儲物袋裏掏出一瓶丹藥塞給他：“這是魔教的‘護心丹’，能暫時護住你的心脈。我去組織剩下的修士加固防禦，等你們的好消息。”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要是敢死在裏麵，我就把你那半禿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
    沈墨笑著接過大瓶，轉身跟上林風。兩人帶著長風劍派的二十名核心弟子，朝著靈脈節點所在的雲京地宮跑去。
    地宮入口藏在聯盟總部的地牢深處，原本是用來關押重犯的地方，此刻卻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濁氣。通道兩側的石壁上，鑲嵌的夜明珠都被濁氣染成了黑色，照得人影幢幢，如同鬼魅。
    “小心點，這些濁氣有迷魂的作用。”沈墨運轉鴻蒙訣護住識海，果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意念試圖鑽進腦海，“用靈力封住口鼻，別呼吸太多。”
    弟子們依言照做，可剛走沒幾步，通道兩側的牢房裏突然伸出數隻枯瘦的手，抓向最前麵的弟子。那些原本被關押的修士，此刻雙眼泛著黑氣，顯然是被濁氣侵蝕成了傀儡。
    “斬！”林風當機立斷，玄鐵劍揮出一道青芒，瞬間斬斷了數隻手臂。可傀儡根本不知疼痛，反而嘶吼著從牢房裏衝出來，如同潮水般湧向眾人。
    “你們攔住他們，我去節點！”沈墨對林風道，轉身朝著通道深處衝去。胖橘從他懷裏竄出來，在前麵開路，小小的身軀撞在傀儡身上，竟硬生生撞出一個個窟窿——吞天虎的本源力量對幽冥濁氣有著天然的克製。
    沈墨緊隨其後，後背的傷口越來越痛，視線都開始模糊。他咬著牙掏出護心丹塞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湧入心脈，暫時壓製住了翻湧的濁氣。
    通道盡頭終於出現了光亮，那是靈脈節點散發的瑩瑩綠光。可綠光中站著三道身影，正是之前在廣場上見過的幽冥死士，此刻他們正舉著骨刃，往節點中央的靈泉裏灌注濁氣。靈泉原本清澈的泉水，已經變成了墨黑色，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放下骨刃！”沈墨大喝一聲，操控著沿途收集的十幾柄斷劍，朝著死士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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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士們聞聲轉身，黑袍下的空洞眼眶看向沈墨，其中一人突然舉起骨刃，朝著靈泉猛地刺下！
    “不好！他想徹底汙染靈泉！”沈墨心頭一緊，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用身體擋住骨刃。
    “噗嗤！”
    骨刃刺穿了他的左肩，比後背的傷口更痛。沈墨卻像是沒感覺到，忍著劇痛將手掌按在靈泉邊緣，運轉起淨化靈力。
    淡金色的靈力注入墨黑的泉水，如同滴入墨池的清水，瞬間蕩開一圈漣漪。被汙染的泉水發出“滋滋”的響聲，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清澈的泉眼。
    “吼！”
    死士們似乎被淨化靈力激怒，同時朝著沈墨撲來。林風帶著弟子們剛好趕到，玄鐵劍化作一道青虹，攔住了最前麵的死士：“沈墨！專心淨化，這裏交給我們！”
    沈墨點點頭，閉上眼睛，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淨化靈力中。他能感覺到靈脈深處傳來的悲鳴，那是大地的心跳在被濁氣侵蝕。鴻蒙訣在體內瘋狂運轉，金色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靈泉，與濁氣激烈碰撞。
    後背和左肩的傷口同時爆發劇痛，沈墨眼前陣陣發黑，好幾次都差點栽進靈泉裏。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懷裏的胖橘突然跳到靈泉邊，對著泉水噴出一口金色的氣息。
    那氣息剛一接觸靈泉，原本緩慢的淨化速度突然加快！金色靈力如同活過來一般，順著泉眼逆流而上，朝著靈脈深處蔓延，所過之處，濁氣如同冰雪消融，紛紛退散。
    “胖橘！”沈墨又驚又喜，這才想起吞天虎的本源不僅能吞噬靈力，還能淨化幽冥濁氣——《神獸圖鑒》上寫過，吞天虎是幽冥生物的天敵！
    有了胖橘的助力，淨化速度快了數倍。靈泉的水徹底變得清澈，甚至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靈氣。通道外傳來弟子們的歡呼，顯然是林風他們解決了幽冥死士。
    沈墨鬆了口氣，剛想收回手，靈泉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一道黑影從泉眼裏竄出，速度快得如同閃電，直取他的麵門！
    這黑影比之前的幽冥死士氣息強了十倍不止，黑袍下露出的半張臉，竟與玄塵子有幾分相似，隻是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
    “玄塵子？！”沈墨下意識地後仰，卻還是被對方的氣勁掃中胸口，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黑影落在靈泉邊，發出沙啞的笑聲：“沒想到吧？本座早就留了後手，這具‘幽冥分身’，就是用我的精血和幽冥濁氣煉化而成，專門用來守護靈脈節點。你毀了我的好事，就得死！”
    他舉起骨刃，朝著倒地的沈墨刺下。林風想要救援，卻被分身散發出的威壓釘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骨刃即將刺中沈墨的瞬間，胖橘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原本半尺長的小老虎，竟在瞬間長到三丈大小，斑斕的虎紋在靈光中閃耀，吞天虎的真正形態終於顯現！
    “吼！”
    巨虎一爪子拍向玄塵子的分身，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軌跡。分身慘叫一聲，被拍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化作一團黑霧。
    沈墨看著眼前的巨虎，一時竟忘了疼痛。胖橘轉過頭，用大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喉嚨裏發出溫柔的呼嚕聲，哪裏還有剛才的凶戾？
    “你這家夥……藏得夠深啊。”沈墨笑著摸了摸它的皮毛，後背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清涼——靈泉散發出的純淨靈氣正順著傷口湧入，竟在緩緩修複被濁氣侵蝕的經脈。
    林風走上前，看著清澈的靈泉和恢複原狀的胖橘，長長地舒了口氣：“靈脈保住了。”他看向沈墨，“你怎麽樣？”
    “死不了。”沈墨掙紮著站起來，突然感覺到識海裏的係統提示音響起——
    【係統提示：成功淨化雲京靈脈，阻止幽冥通道開啟，獎勵：鴻蒙訣第二層可吞噬濁氣轉化靈力），當前修為提升至渡劫後期。】
    一股遠比之前渾厚的靈力突然湧遍全身，後背和左肩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半禿的頭頂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黑發。
    沈墨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看來，這次是真的“苟不住”了，不僅攤牌了實力，連頭發都要長回來了。
    地宮之外，洛璃正站在廣場上，望著地宮入口的方向。當她感覺到靈脈傳來的純淨靈力時，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笨蛋，算你命大。”她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對身邊的修士們道，“通知下去，靈脈保住了，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吧。”
    陽光透過雲層，照在雲京城的城牆上，將濁氣驅散了不少。雖然玄塵子和幽冥大帝還沒解決，但至少此刻，他們守住了最重要的東西。
    而沈墨，這個曾經靠“丟人”攢積分的少年，終於在靈脈的光芒中，露出了屬於自己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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