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北元勢力,受傷的徐青棠!
字數:5486 加入書籤
“我說!我全都說,好漢爺爺饒命,饒命啊!”
李四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額頭在硬泥地上磕得砰砰作響,瞬間就青紫了一片。
他是真的被嚇破了膽,胯下那股濃重的騷氣連顧昭都聞到了。
“很好。”顧昭滿意地點點頭,“先說那三個錦衣衛,特別是那個女的,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李四抹了一把鼻涕眼淚,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
“回…回好漢爺的話,那三個錦衣衛被老大困在東邊那個葫蘆穀裏了!”
“我出來放哨前,聽幾個小頭目議論,說那娘們……哦不不,是那位女大人,好像受了傷,流了不少血。”
“總之情況很不好,危在旦夕啊!”
他怕顧昭覺得自己說得太籠統,連忙補充。
“小的就是個看外圍的嘍囉,裏麵具體咋樣,我真不知道,不敢騙您啊!”
顧昭眼神微凝。
看來情況比他想的還緊急。
“葫蘆穀在哪裏?怎麽走?說詳細點。”
李四不敢怠慢,連忙用手比劃。
“就…就從這兒往東,大概再走三四裏地,能看到一片特別密的鬆樹林,穿過去,有個兩山夾著的窄口子,那就是葫蘆口。”
“進了口子,裏麵就是葫蘆穀,肚子大口子小,進去了就很難出來,老大就是在那裏頭布下的天羅地網!”
顧昭默默記下方位,繼續問:“你們老大是誰?什麽來路?實力如何?”
提到老大,李四臉上露出混雜著恐懼和一絲莫名敬畏的神色。
“老大外號‘鬼書生’,真名沒人知道,聽說以前是個不得誌的讀書人,後來不知咋地就落草了,心狠手辣,詭計多端!”
“實力更是強得嚇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可怕的場景,聲音都變了調。
“有一次,我們在林子紮營,樹上有窩烏鴉老是叫,吵得老大心煩。”
“結果老大走到那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樹下,就那麽一彎腰,兩手一摟,我的親娘哎!他…他硬是把那棵大樹,連根從地裏給拔出來了!”
“烏鴉窩摔得稀碎,那樹就那麽橫在地上,弟兄們都看傻了!”
“倒拔垂楊柳?”
顧昭心裏也是一驚。
這可不是普通的力氣大,這土匪頭子絕對是個外家功夫練到一定境界的狠角色。
看來救人這事兒,比他預想的還要棘手。
“好漢爺,我知道的都說了,一個字沒敢隱瞞!求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吧!”
“我就是個混口飯吃的小角色,偷豬是張三的主意,我就是跟著搬了搬,我家裏還有八十老母……”
李四見顧昭沉默,以為在考慮,連忙又磕起頭來,苦苦哀求。
顧昭從沉思中回過神,看著腳下磕頭不止的李四,忽然咧嘴一笑。
“放了你?”顧昭慢慢站起身,“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放了你?”
李四猛地抬頭,臉上哀求的表情瞬間僵住,轉為難以置信的驚恐:“你……你……”
話未說完,顧昭已經出手如電。
右手五指如鐵鉗般瞬間扣住了李四的脖頸,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呃……嗬嗬……”
李四雙腳離地亂蹬,雙手拚命去掰顧昭的手指,臉因為窒息迅速漲成紫紅色,眼球凸出。
“卑鄙……無恥……”李四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眼中滿是怨毒和絕望。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顧昭麵色冰冷,手上猛地發力!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李四渾身劇烈一顫。
蹬踏的雙腳僵直,掰扯的雙手無力垂下,凸出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腦袋歪向一邊。
顧昭鬆開手,李四的屍體軟軟癱倒在地,和旁邊昏迷的張三躺在一處。
顧昭看也沒看李四,轉身走到依舊昏迷的張三身邊。
張三褲襠處血跡斑斑,臉色慘白,呼吸微弱。
“下輩子,別偷人東西。”顧昭冷冷說了一句,抬起腳,對準張三的腦袋,狠狠踩下!
“噗!”
一聲悶響,紅的白的濺開。
張三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抽搐兩下,徹底沒了聲息。
顧昭甩了甩鞋底沾上的汙穢,又在旁邊的草叢裏蹭了蹭。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隨手拍死了兩隻蒼蠅。
他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正是李四所說的東邊。
“葫蘆穀,鬼書生!!”
顧昭低聲念叨一句,眼神銳利起來。
他不再耽擱,身形一動,如同敏捷的獵豹,朝著東麵山林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東邊三四裏外,那個被稱為“葫蘆穀”的山坳深處。
這裏地勢果然如同其名,入口狹窄,僅容兩三人並肩通過,而內部卻頗為開闊,像一個大肚子。
但此刻,這“大肚子”裏彌漫的不是祥和,而是濃重的血腥味和肅殺之氣。
徐青棠背靠著一塊陡峭的山壁,勉強站立。
她身上的玄色飛魚服多處破損,最觸目驚心的是左側腹部,一道猙獰的傷口正在不斷滲出血水,將周圍的衣料染成深褐色。
她左手死死按在傷口上方試圖止血,指縫間仍有鮮血汩汩滲出,順著手腕流下,滴落在腳下的亂石和枯草上。
她的右手,緊握著一柄造型修長、略帶弧度的陌刀。
刀身染血,刃口在透過山隙的黯淡光線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隻是握刀的手,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她麵前五步之外,呈半圓形圍站著五個人。
五個人皆是一身緊身黑衣,黑巾蒙麵,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無情、如同鷹隼般的眼睛。
他們手中武器各異,有短刃,有鉤索,有奇形匕首。
但行動間卻默契得如同一個人,悄無聲息。
每一次移動都封死了徐青棠可能閃避的方位,每一次出手都刁鑽狠辣,直指要害。
顯然,徐青棠身上那道傷口,就是拜他們所賜。
“咳咳……”
徐青棠喉頭一甜,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沿著蒼白的嘴角蜿蜒流下,為她絕美卻慘淡的容顏平添了一抹淒豔。
她單膝一軟,差點跪倒,連忙用陌刀撐住地麵,刀尖抵入石縫,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抬起那雙依舊清冷、此刻卻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眸,死死盯住麵前五個黑衣人。
聲音因為失血和力竭而略顯沙啞,卻依舊帶著慣有的冰冷與驕傲。
“沒想到,北元的‘殤’組織,竟然敢潛入大明邊境。”
“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鼠輩,就不怕陛下犁庭掃穴,將你們……趕盡殺絕嗎?”
五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徐青棠能認出他們的來曆。
居中那個身材最為高大的黑衣人,眼神中掠過一絲譏誚,開口說話。
“朱元璋?運氣好的泥腿子罷了。”
“我大元終有一日,會重歸中原,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徐青棠染血的飛魚服和那張即使蒼白也難掩麗色的臉龐上,嘶啞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玩味和貪婪。
“倒是你,徐國公的掌上明珠,竟然會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真是意外之喜。”
“若是能將你‘請’回去,不知道你那位高權重的父親,是會為了愛女,背叛他的朱皇帝呢?還是會眼睜睜看著你受盡折磨?”
“你敢!”
徐青棠聽到對方竟想用自己來脅迫父親,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與屈辱瞬間衝垮了身體的虛弱。
她雙目陡然赤紅,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一撐陌刀,竟再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染血的飛魚服無風自動,雖然破損,雖然染血。
但那挺直的脊梁,那決絕的眼神,此刻竟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與慘烈!
“我徐青棠今日縱是血濺五步,魂斷於此,也絕不會讓你們這些北元韃虜,拿我去辱我父帥,辱我大明!”
她雙手重新握緊陌刀,刀尖抬起,直指前方五名黑衣人。
一股慘烈決死的氣勢,自她重傷的身軀中升騰而起。
山穀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