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加錢居士?現在該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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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武癱在血泊中,雙手死死捂著血流如注的雙腿。
    劇烈的疼痛讓他麵容扭曲,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他抬起頭,用充滿怨毒和恐懼的眼神死死瞪著顧昭,聲音因為疼痛而斷斷續續,卻依舊咒罵著。
    “顧昭,你這鄉野賤種!你竟敢傷我!錦衣衛……不會放過你!朝廷……不會放過你!你等著誅九族!我要你全家死絕!”
    顧昭麵無表情地聽著他的咒罵,手中的陌刀刀尖,輕輕點在了趙武完好的左手手背上。
    冰涼的觸感讓趙武的咒罵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抑製不住的痛哼。
    “罵完了?”
    顧昭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冷靜。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是不是你出賣了徐青棠?把她的行蹤和身份,泄露給了北元人?”
    趙武眼神閃爍,強忍著疼痛和恐懼,咬牙道。
    “你……你血口噴人!我乃朝廷錦衣衛,豈會勾結外敵,出賣上官?”
    “嘴硬?”
    顧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再多言。
    他手腕微微一動,鋒利的陌刀刀尖如同最靈巧的刻刀,輕輕在趙武左手手背上劃了一下。
    動作很輕,但刀鋒極利。
    “嗤啦!!”
    一片薄薄的、帶著血絲的皮肉,被精準地削了下來,約莫指甲蓋大小。
    “啊!!!”
    趙武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左手手背上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鮮血瞬間湧出。
    這痛苦比腿傷更加清晰、更加折磨神經!
    周圍那些倒在地上、暫時失去戰鬥力的錦衣衛們,看到這一幕,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顧昭手段竟如此狠辣!
    削人血肉,麵不改色,簡直像是傳說中那些以酷刑為樂的殺人魔王!
    他們看向顧昭的眼神,充滿了更深的恐懼。
    顧昭對周圍的反應視若無睹,刀尖再次輕輕抬起,懸在趙武手背上空,距離那片鮮血淋漓的傷口隻有毫厘之差。
    他的目光平靜地看著趙武因劇痛而扭曲的臉:“說還是不說?下一片,可能會厚一點。”
    “我說!我說!別割了!求你別割了!”
    趙武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刀下徹底崩潰了。
    他本質上並非什麽硬漢,貪財惜命,自私自利,如何能忍受這種零敲碎割的酷刑?
    強烈的求生欲和劇痛徹底壓倒了那點可憐的堅持和僥幸。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開始交代。
    “是……是我,是我把徐大人的行蹤泄露出去的!”
    “不過我身為基層錦衣衛,原本並不知道徐大人身份,隻知道對方來曆很大。”
    “那你後來是怎麽知道的?”顧昭眼神一厲,刀尖微壓。
    趙武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道。
    “是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
    趙武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混合著恐懼的神色。
    “那人找到我,隻說讓我在關鍵時候,配合一下北邊來的殺手,讓他們有機會除掉徐大人。”
    “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這我能答應嗎?我好歹也是個錦衣衛,怎麽能出賣自己的上官?”
    “所以你拒絕了?”顧昭一臉驚奇。
    趙武麵露尷尬,開始解釋道。
    “我當即言辭拒絕了,想讓我出賣自己的上官,得加錢!”
    顧昭:“………”
    原來是加錢居士!
    真無恥啊!
    隨後,顧昭腦中迅速串聯起之前的線索,一個清晰的脈絡浮現出來。
    上次徐青棠來與他道別,說傳授第二套武學後就上山剿匪。
    結果趙武突然出現,說‘土匪’要逃,催促徐青棠立刻行動,中斷了傳授。
    看來從那一刻開始,徐青棠就掉入了陷阱之中。
    “給你錢的人,是誰?”
    顧昭的聲音更冷了。
    “還有,既然知道了徐青棠是國公之女,你還敢勾結北元,設計殺害?這是叛國大罪,你就沒有絲毫愧疚?”
    聽到這種話,趙武原本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怪異而扭曲的冷笑。
    “我並不知道給錢之人的身份,對方每次都是半夜來,穿著黑衣,我可看不清楚。”
    “愧疚?叛國?”他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理直氣壯,“關我什麽事?”
    他仿佛破罐子破摔,開始吐露內心最真實、也最陰暗的想法。
    “誰給的錢多,我就給誰辦事!朝廷?國家?大義?嗬嗬……”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什麽時候正眼看過我們這些在底層拚命的小人物?俸祿微薄,出生入死,升遷無望!”
    “他們在乎過我們的死活嗎?”
    他越說越激動,似乎要將長久以來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憑什麽要我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放著到手的真金白銀不要?”
    “北元人怎麽了?他們給錢爽快!白蓮教怎麽了?他們能讓我發財!”
    他看向顧昭,眼神裏竟有種莫名的坦然和理直氣壯。
    “我趙武這輩子,就認一個理,我自己過得好,才是真的好!”
    “什麽忠君愛國,什麽同僚情誼,什麽民族大義,都是狗屁!能當飯吃,能當錢花嗎?不能!”
    “隻有錢!隻有握在手裏的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
    “為了這個,別說出賣一個不認識的上官,就是……”
    他似乎還想說更極端的話,但觸及顧昭那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神,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自私與冷漠。
    顧昭靜靜地看著他,聽著這番極端利己、毫無底線的言論,心中並無多少憤怒,隻有一種深沉的冰冷和了然。
    這世上,總有這樣的人,將個人的蠅頭小利置於一切之上,心中毫無敬畏,也無底線。
    有人認為,有國才有家。
    有人認為,國家存亡跟自己有屁關係,自己過得好就行。
    趙武明顯屬於後者,並且極度自私。
    想想也是,別說古代了,現代都有不少這種蛀蟲。
    更悲催的是,這些蛀蟲在落馬之前都是身居高位。
    又經過一番詢問,顧昭徹底榨幹了趙武的信息。
    對於這樣的人,多留無益。
    刀光一閃,快如驚雷。
    “噗嗤!”
    鋒利的陌刀刀鋒毫無阻滯地切開了趙武的脖頸,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
    趙武雙目驟然圓睜,臉上殘餘的怨毒和恐懼瞬間凝固。
    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兩下,隨即癱軟下去,再無生息。
    在他瞳孔徹底渙散的最後一瞬,裏麵竟奇異地掠過一絲解脫。
    或許對他而言,這肮髒卑劣、提心吊膽的一生,就此了結,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顧昭甩了甩刀鋒上的血珠,緩緩轉身。
    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那些或驚駭、或痛苦、或茫然,目睹了全程的錦衣衛。
    顧昭手中的陌刀依舊滴著血,聲音卻平靜得可怕。
    “現在,你們覺得是該信他這個勾結北元的叛徒,還是該信我這個從北元刺客和白蓮教反賊手裏,把你們徐大人救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