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孫小芬聽到四千兩的銀子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昏過去了。
    “早就叫你不要做什麽生意，現在倒好，沒賺到大錢，反而還要家裏人給你貼補銀錢進去！”薛老二拍著大腿說。
    薛競君眼睛紅紅的，沒有看他，隻是一臉倔強“爹，要是不願意貼補，女兒無話可說，爹一直都瞧不起我，也不重視我，如今女兒有難，女兒也不想求到爹這邊來，隻是同你們說這個事情，並無其他意思。”
    “孽女！造孽啊！我薛老二一世英名，滿腔才華，怎麽就生了個你這樣的孽種，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薛老二聞言，氣得臉通紅。
    “不願意生，或者不想生，亦或是不該生，女兒也活到這麽大了。”薛競君丟下這句話就要離開薛老二的院子，準備回自己的鋪子去。
    就被趕來的其他的薛家人給攔住，帶著去客廳了。
    “你這孩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說，還有把我們當親人嗎？”趙翠芳握住她的手。
    “三伯娘……”薛競君看著她，眼睛更紅了，然後勉強笑著開口“是競君不好，讓諸位擔心了，競君有攢錢的，大不了就是把鋪子賣了，把一些生意停了，東拚拚西湊湊，也能湊齊的。”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你那鋪子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規模，還指著它再擴大，好揚我薛家威風呢，怎能說變賣就變賣了呢？再說了，祖上變賣家產到如今，難道還不夠嗎？”薛老大語重心長地說。
    “是啊！”薛老三一臉嚴肅。
    “有困難就同家裏人說，你爹是你爹，我們是我們，你爹再不濟，不也還有我們在嗎？叔伯難道還能拿你吃虧嗎？”薛老三開口。
    “我們聽女兒回來說了這件事情，都拿出來了一些積蓄，你先用唄，反正就以你的賺錢能力，我相信很快就可以還給我們了。”薛老大率先掏出來一個荷包。
    薛競君看著他們一個個掏荷包出來，內心一陣感動，“多謝伯父，伯娘，叔叔嬸嬸們！”
    薛競君熟練地坐下，打開賬簿，把所有人的荷包一一記賬，並立了好幾張借條，“伯父伯娘，叔叔嬸嬸們就當是競君借你們的，到時候連本帶利還你們！”
    薛老大家200兩，薛老三家150兩，薛老四家100兩，薛老五家120兩，薛老六家100兩。
    這裏就有670兩了。
    薛碧君拄著拐，也掏出一個荷包，“競君，這是我一些積蓄，暫時沒什麽用你先拿著用。”
    “姐姐，我不要，你接的都是貧窮人的案子，能賺幾個錢呢？姐姐的辛苦錢，快留著自己用！”薛競君擺了擺手。
    “蒼蠅腿也是肉。”薛碧君一把塞給她“放心，我還有，你要是在不放心，可以到時候提前先還給我也成！”薛碧君笑著說。
    “好吧……那我收下了。”薛競君心下感動，在人瞧不見的地方掉下來幾滴眼淚。
    薛碧君80兩。
    薛君寶也掏了個荷包出來“姐姐，有人來央我做衣裳，我便能賺些手工費，不多，希望能幫到你一點。”
    薛競君來不及拒絕，就見到薛嘉君也要拿出來一個小荷包，“二姐姐，我不如姐姐能幹，這是我攢的零花錢，給你。”
    薛君意把之前薛競君給她的荷包，遞給她“我花了一些，裏麵還有大半呢！”
    薛君憐，薛昭純，薛昭寶和薛昭陽四小隻各自抱著一捧銅錢，放在桌上。
    “姐姐，這是今日我們押你勝，贏來的，都給你。”薛君憐開口。
    薛競君看著這些人，淚水飆了出來，笑著哭“好好好，我知道了，姐姐保證很快還你們。”
    薛競君也給姐姐妹妹弟弟們立了借條。
    薛碧君80兩，薛君寶50兩，薛嘉君30兩，薛君意60兩，薛君憐四人各5兩。
    薛家人總共910兩。
    就在薛競君要收起文房四寶的時候，薛老二丟了個荷包過來，薛競君一臉驚訝，薛老二咧咧嘴“不是給你的，孽女！”
    孫小芬出來打圓場“你莫理他，他喝醉了，你收著。”
    薛競君點了點，薛家人一共給了1100兩。
    薛競君對於薛老二還是很感動的，據她所知，她每年孝敬他的錢都給他拿去喝酒喝了大半，剩下的錢也估計是孫小芬留著給薛昭白娶妻用的。
    這一次算是舉全家之力托舉還債了……
    薛競君拿著那些錢先是去了錢莊換成了銀票，又把自己的儲蓄拿出來四分之三，湊了個整，兩千兩。
    “哎喲，薛老板，你怎麽也來換銀票？”錢莊老板沈掌櫃疑惑。
    “也？還有誰來換銀票？”薛競君不解。
    “你對麵的楚老板，剛剛前腳剛兌完，剛走沒多遠呢……”沈掌櫃開口。
    “他？”薛競君謝過沈掌櫃，離開了錢莊。
    等到了鋪子前麵，就見楚人鳳在等她。
    “裏麵請，楚老板。”薛競君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楚人鳳跟著她緩緩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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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狂風呼嘯，裏麵卻暖和的很。
    工匠師傅們正在打磨作品，一個一個都格外認真。
    兩個人上了二樓，二樓會客廳裏，楚人鳳剛坐下，就把兩千兩銀票送到了她手邊“借你的，我要收利息的。”
    “楚老板不是說不確定會不會把錢借給我嗎？怎麽這麽快就改變心意了？”薛競君疑惑開口。
    “錢於我而言，的確很重要，但是有人比錢更重要。”楚人鳳認真看著她。
    “幾厘的利息？”薛競君看著銀票開口。
    “年利48厘。”楚人鳳眨了眨眼睛說。
    “那還是錢更重要。”薛競君聞言勾起嘴，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銀票。
    “利息太高了，低些。”收完錢，薛競君接著開口。
    “多少你能接受？”楚人鳳好笑地看著她。
    “日利2厘。”薛競君盯著他。
    “……薛競君，我不是做善堂的。”楚人鳳都給氣笑了。
    “那還給你？”薛競君又把錢拿出來了。
    “成成成，2厘就2厘。”楚人鳳無奈。
    “我今日贏來的錢呢？”薛競君伸手。
    “這”楚人鳳拿著一張10兩的銀票放在她手心。
    “這麽多？”薛競君看了一眼，驚訝。
    “原本隻有五兩多，我嫌碎銀子帶著麻煩瑣碎，幹脆給你湊了個整。”楚人鳳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楚老板，下回咱還合作，多多開毽球賽，我覺得有搞頭。”薛競君笑著把錢收起來了。
    楚人鳳瞧她這樣，笑而搖頭，下一秒開口“那個人，我打聽到了，住在豐裕客棧，你若是想去，我現在可以陪你去。”
    “現在？不必了，太晚了，明早再去吧。”薛競君看了一眼夜色，搖搖頭。
    薛競君把他送到門口，楚人鳳剛要走進自家鋪子，就聽到薛競君開口“今日，我很高興，你願意幫我。多謝你，楚老板。”
    楚人鳳剛要回頭，就見薛競君轉身回去了。
    楚人鳳無奈，進了屋。
    賬房先生一臉為難地看著他“掌櫃的，你把所有現金和能用的錢都提出來了，那調貨怎麽辦？”
    “讓穆弘纓先借點給我就成了。”楚人鳳擺了擺手。
    楚人鳳看著對麵二樓，薛競君吹滅了燭火，窗戶上的影子也不見了。
    店外，狂風呼嘯，沒幾個行人，且都步履匆匆的樣子往前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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