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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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名為羞恥的情緒瞬間爆棚,洛聿懷第一次在感情麵前失態。
    她急切地想躲,卻又避無可避,隻能故作鎮定地笑罵:“我才不要你小人得誌。”
    “老婆。”
    洛聿懷:“......”
    “老婆,你臉紅了。”
    洛聿懷猛地捂住了他的嘴,臉頰發燙,幾乎是咬牙切齒:“我錯了,求你別叫了。”
    謝謹言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他一笑,洛聿懷徹底招架不住了,不輕不重地去揉他的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謝謹言連忙認輸,揉揉她肩膀把她往懷裏攬了攬。
    “睡吧,我陪著你。”
    兩人回C城也有幾天了,除了昨天,謝謹言一直是夜夜陪著她的。
    同時他也發現了問題,洛聿懷現在的睡眠質量很差,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哭得厲害,嘴裏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楓楓”。
    謝謹言的印象中,洛聿懷認識的人裏並沒有名字帶“楓”的,他之前想過找時間和洛聿懷聊一聊,但看她在夢裏那麽傷心,怕貿然提及會讓她情緒低落,因而隻能暫且擱置。
    試著懷裏的人兒慢慢呼吸平穩,謝謹言睜開眼睛,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也許......可以問問她?
    C城。
    “美女,今晚有空沒?”
    當下已經是秋末快入冬的時候,晚上的風多了點涼意,枯葉在腳下被踩得沙沙作響,彰顯著女人煩躁的情緒。
    杜希曉穿著風衣站在這破舊小旅館門前低頭擺弄著手機,衣領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麵對這醉鬼的調戲,杜希曉並沒理會,直到那人嘟嘟囔囔說完後自討沒趣地離開。
    路過的行人來來回回,一直到十點之後,一對穿著樸素的中年夫妻急匆匆走了過來。
    “給你說了別拿這麽多,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哎呀沒事兒,那收銀的就是個小孩,發現了又攔不住咱們,你怕這怕那的有什麽用?”
    兩人被風吹得揣手縮脖,互相埋怨著走進旅館,絲毫沒注意到門口站著人。
    杜希曉收起手機跟了進去。
    旅館前台值夜班的人正趴著睡覺,有進門的也沒引起他的注意。
    越過前台,後麵的小門直通一條狹窄而長的過道,過道兩側就是一個個房間,破舊的房門有些已經關不嚴實,空氣中彌漫著廁所清潔劑的味道,蒼蠅蚊蟲亂飛。
    杜希曉跟在兩人後麵,直到看著他們走入一個房間關上了門。
    她在門口站了片刻,抬腿,直接一腳把岌岌可危的房門給踹開了。
    “!!”
    門被踹倒的動靜嚇到了正在擺弄食物的夫婦倆,而麵對這種突發情況,兩人的第一反應不是質問,而是慌忙地去找角落蹲下求饒。
    “您別生氣!欠的錢你們去找我閨女要吧!她有錢!真的有錢!!”
    杜希曉心口一酸,看著這兩個曾經光鮮亮麗的人物緩緩開口:
    “爸,媽。”
    蹲在地上的兩人瞬間僵住了。
    空氣像是在這一刻凝固了似的,他們蹲在那裏把臉埋得更深,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杜希曉仰起頭,沒讓眼淚掉下來,裝作沒事兒人似的聊天:“什麽時候回來的啊?怎麽也不聯係我?”
    兩人依舊不敢說話,杜希曉也不著急,順手把屋裏的板凳拿到門口坐下,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點了支煙。
    “警察一會兒就到,我陪你們等著。”
    聽到“警察”兩個字,兩口子才有了反應,慢吞吞地看向坐在門口的杜希曉。
    “你怎麽這麽狠心?”杜希曉的母親紅著眼眶開口。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房間裏像是刺激到了杜覺的某根神經,他一句話都沒說,起來就要往外跑,誰知剛跑沒幾步就被杜希曉伸腿絆倒了。
    “啊!”
    這尋常的一摔卻讓杜覺十分誇張地發出一聲哀嚎。
    他痛苦地抱著自己右手疼得滿地打滾。
    杜希曉這才看到,他那手上纏著血淋淋的紗布,雖然看不清右手的實際情況,但左手已經少了三根手指,連手背上都是被煙頭烙下的燙傷。
    她的心被狠狠剜了一下,既心疼又難過,終究克製不住地發了火。
    “你們就這麽想賭嗎?你看看你們現在還有人樣嗎!!”
    張爍上次提醒她之後杜希曉就開始找人留意這附近了,誰知她還沒找到,警察倒是先找上門來,說這兩人拿刀搶了路人的錢包,因為做這些的時候就在監控底下,所以被拍到了正臉。
    原本就是個假包加些零錢,但畢竟是持刀搶劫,性質不一樣。
    杜希曉徹底失望透頂,這才決定親自來拿人。
    這片刻的功夫,外麵已經響起了警笛聲,夫婦倆自知再難逃跑,隻能頹然地癱倒在地,直到警察一擁而入,把人帶走。
    杜希曉跟著出去,親眼看著他們被帶上了警車,兩人上車時怨恨的眼神也被她無視了去。
    在原地站了片刻,手機不多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張爍打來的。
    “你先別著急,我會想法子保下叔叔阿姨的,當下最主要的還是不能讓人被抓到,你那邊最近有消息嗎?”
    煙卷明明滅滅的火光已經要燒到手指,她後知後覺,將煙卷直接用手掐滅。
    “不用麻煩,我已經讓警察已經把人帶走了。”
    電話那邊瞬間安靜下來,直到傳來一聲煩躁的歎氣。
    “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沒必要。”杜希曉坦白道,“張爍,你也看到我家的情況了,咱倆不行就掰了吧,畢竟你也一直在意不是嗎?”
    “你在胡說什麽?”張爍冷笑道。
    “別忘了你爺爺還在我家醫院躺著呢,要不是看在你和我的關係上,我憑什麽幫你做這些?”
    杜希曉把玩著手心裏的煙灰,毫無征兆的冷笑了幾聲。
    這笑聲聽得張爍發毛,他不耐煩道:“你笑什麽?”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杜希曉冷冰冰地敘述著:“你們醫院的特效藥根本沒用,自從出現持續性不良反應後早就停了,但醫藥費裏卻依舊有這一項支出。”
    “我看不明白啊。張爍,你到底是為我好呢?還是根本不希望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