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見天日,初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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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麵剛剛崩碎、沉寂下去的岩壁,裂隙深處竟再次毫無征兆地迸發出一片刺目的幽藍光芒!這一次,光芒不再穩定,而是如同垂死掙紮的巨獸,劇烈地閃爍、明滅,將整個甬道映照得忽明忽暗,投下無數扭曲跳動的鬼影!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亂的能量波動,從岩壁後方衝擊而出,帶著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和空間扭曲的怪異嗡鳴!
“後退!全體後退!遠離岩壁!”山魈的吼聲在劇烈的能量噪音中幾乎被淹沒,但他那經過千錘百煉的戰鬥本能讓他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他一把拉住離自己最近、還有些發愣的王浩,同時厲聲催促其他隊員。訓練有素的“龍焱”隊員們無需多言,立刻攜扶著受傷的同伴和李悅,以最快的速度向甬道來路方向撤退。
林風在那幽藍光芒再次亮起的瞬間,隻覺得體內剛剛平息些許的混沌本源之力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塊,再次瘋狂躁動起來!左眼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暈厥,視野中一片混亂的能量亂流,仿佛能看到岩壁之後,那通往未知維度的“門”正在變得極不穩定,更多的、充滿惡意的意念如同觸手般試圖穿透壁壘!
他強行壓下喉嚨裏翻湧的腥甜,知道此地絕不能久留。看了一眼那閃爍不休、仿佛隨時會徹底崩潰的岩壁,他不再猶豫,轉身跟隨著撤退的隊伍。
“快走!”山魈看到林風跟上,簡短地催促了一聲,眼神凝重地最後瞥了一眼那妖異的藍光,斷後撤離。
一行人沿著來時黑暗的甬道,踉蹌著快速前行。身後,那岩壁方向傳來的能量波動越來越不穩定,閃爍的藍光將他們的影子在岩壁上拉扯得如同群魔亂舞,碎裂聲和低沉的、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嘶吼隱隱傳來,催促著他們加快腳步。
王浩和李悅幾乎是被隊員們半拖半架著前行,兩人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隻剩下劫後餘生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那恐怖的源頭。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終於出現了一點不同於手電光芒的自然微光!那光芒極其微弱,帶著清晨的涼意,卻讓所有人心頭一振!
“看到出口了!”一名在前探路的隊員低呼道。
希望如同強心劑,注入了眾人幾乎枯竭的身體。腳步不由得再次加快。
隨著不斷靠近,那點微光逐漸擴大,最終化作一個被藤蔓和碎石部分遮掩的、傾斜向上的洞口。清冷的空氣帶著昆侖山特有的凜冽氣息湧入,驅散了地底那令人窒息的沉悶與詭異。
“終於……終於出來了……”李悅看著那洞口的光,眼淚瞬間湧了出來,癱軟在地,泣不成聲。王浩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那久違的天空,恍如隔世。
山魈沒有放鬆警惕,示意兩名隊員率先衝出洞口,進行警戒。片刻後,外麵傳來了安全的信號。
“洞幺呼叫指揮部,已成功撤離地下空間,抵達預設出口坐標。幸存者狀態尚可,一名隊員受傷,請求醫療支援。重複,已抵達地表。”
當林風最後一個踏出洞口,重新站在昆侖山堅實而冰冷的土地上時,清晨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般刮過他的臉頰,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抬頭望去,天空是那種高原特有的、仿佛水洗過般的湛藍,幾縷薄雲如同絲帶懸掛在天際,遠方的雪峰在朝陽下閃爍著聖潔的金光。這與地底那黑暗、血腥、充滿詭異的世界,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宇宙。
然而,他體內那依舊隱隱躁動的混沌本源之力,以及左眼殘留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那地底的一切並非夢境。他所經曆、所獲得或者說所背負)的,已經徹底改變了他。
洞口外,並非想象中的荒郊野嶺。數輛迷彩塗裝、造型硬朗的裝甲運兵車如同沉默的巨獸般停在不遠處,車頂上架設著不明用途的天線裝置。更多身著同樣製式作戰服、但臂章略有不同的士兵散布在四周,構建起了簡易的防禦工事,警惕地注視著每一個方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有序的氣氛。
看到山魈等人出來,一名戴著眼鏡、穿著白色防護服的技術人員立刻提著醫療箱跑了過來,開始檢查那名受傷隊員的狀況。另有幾名士兵上前,禮貌但不容置疑地將王浩和李悅引向其中一輛裝甲車,準備進行初步的身體檢查和隔離。
山魈沒有立刻安排林風,他走到林風麵前,目光複雜地打量著他。眼前的年輕人,衣衫襤褸,滿身血汙,臉色蒼白,看上去虛弱不堪。但山魈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地底那震撼的一幕——那無視子彈的幽影,在這年輕人一掌之下灰飛煙滅。
“感覺怎麽樣?”山魈的聲音比起在地底時,少了幾分冰冷,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林風微微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聲音沙啞:“還死不了。”
山魈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細節,隻是說道:“你需要接受更全麵的檢查和……評估。放心,不是審訊,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也是為了了解更多情況。”他指了指旁邊一輛看起來更加厚重、車窗經過特殊處理的裝甲車,“那輛車是為你準備的,裏麵有基本的醫療設備。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希望你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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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林風看了一眼那輛裝甲車,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看似隨意站立、實則封鎖了所有角度的士兵,心中明了。所謂的“配合”,其實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在山魈的示意下,走向那輛特殊的裝甲車。
就在他拉開車門,準備踏進去的瞬間,腳步微微一頓。
他體內那躁動的混沌本源之力,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帶著某種“秩序”與“解析”意味的能量波動,正從某個方向掃過他的身體。這波動與地底那混亂狂暴的能量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精密的探測。
數據流無聲運轉,瞬間標記了波動來源的方向——位於營地邊緣,一輛看似普通的指揮車內。
林風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那輛指揮車,黑色的車窗阻隔了所有窺探的視線,但他能感覺到,裏麵有一道,或者說幾道目光,正透過某種設備,牢牢地鎖定著他。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平靜地彎腰,鑽進了裝甲車。
車內空間比想象中寬敞,布置得像一個簡易的醫療監護室,有著簡單的床鋪和一些閃爍著指示燈的儀器。車門在他身後“哢噠”一聲關上並鎖死,將他與外界隔絕。
車輛很快啟動,平穩地行駛起來。
林風靠在冰冷的金屬車壁上,閉上雙眼,看似在休息,意識卻沉入體內。數據流正在全力分析剛才捕捉到的那絲探測波動,並嚐試構建外部環境的三維模型。同時,他也分出一部分心神,引導著體內那縷混沌本源暖流,小心翼翼地修複著嚴重的傷勢。
他能感覺到,隨著車輛的行進,他們正在離開昆侖山核心區域。但前方的道路,通往的並非熟悉的校園生活,而是一個充滿未知、規則迥異的新世界。
那個隱藏在指揮車裏的“觀察者”,以及山魈口中需要進行的“評估”,都預示著他即將麵對的,絕非簡單的問詢。
地底的血戰與秘密,僅僅是一個開始。當他踏出昆侖山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軌跡,已然偏向了那條布滿迷霧與荊棘的、通往非凡的道路。
而這條路的盡頭,是成為棋子,還是執棋者?是淪為研究對象,還是……重新定義規則?
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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