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摩爾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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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哪裏,萊某受寵若驚。”兩人跪在香案前,指天立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富貴,共患難,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萊亨頓心說:“我比你小恁多歲,與你同日死,豈不是虧大了。老天爺,這句不算。”趁羅格不注意,輕輕‘呸’了一下,表示食言。
兩人發完誓,站起來,割破中指,滴血入碗,碗裏已盛滿酒。兩人舉碗相碰:“自此後我們便是兄弟了。”說罷一飲而盡。
羅格命擺筵席,叫親信作陪。席間羅格封萊亨頓為親兵統領,親切地稱萊亨頓為
“賢弟”。吃罷,天已大亮,羅格領萊亨頓去見羅蘭。羅格帶著數名親信領著萊亨頓跨上坐騎越過一條狹長的山溝,就來到了羅蘭的大營前。
萊亨頓放眼望去,好大一座營盤:營安南北,陣擺東西。營安南北分龍虎,陣擺東西按木金。
柵欄高聳,全是烏鐵實木圍就,裏外衛兵殺氣騰騰;門樓刺天,皆為大石粘土凝造,上下守哨威風凜凜。
入得營來,高頭駿馬齊齊整整,寶纛巨幡迎空招展。先行官如同猛虎,佐軍將仿佛彪熊。
帳前小校披金甲,傳喚兒郎掛錦裙。往來鐵騎穿梭,前後壯士巡邏。定營炮天崩地裂,催陣鼓電閃雷鳴。
白日裏出入有法,到晚間更火循規。數十萬大軍安身立命,約百裏營盤拔地而起。
有傳喚官領著眾人來到金頂絳羅帳前。傳喚官進去稟報,羅蘭率領軍師魔法師深奧*明義、軍團長聖騎士布加迪等親自出帳迎接:“王弟親來,想必有破敵妙計,快請、快請!”眾人進帳,施禮落座。
羅格介紹萊亨頓給羅蘭道:“這位本是洛丹倫人族王子,因祖國遭侵,無奈漂洋過海向獸族乞兵,但人獸殊途,豈能真心對待。彼為獸國利用,屢立奇功,半人馬的覆亡其功不可沒,但獸人助兵的承諾借故我國發難無惶他顧而不肯兌現。是以特辭獸人而歸降同族,希望打敗獸人之後能借軍一支,回洛丹倫救國。今偷有獸族大營地圖一份,特獻與王兄,願王兄參詳。”語萊亨頓道:“還不快將地圖獻與我軍主帥。”萊亨頓道:“是。”從懷裏掏出一卷地圖離座進獻。
魔法師深奧向軍團長布加迪使了個眼色。布加迪離席擋在萊亨頓前麵:“你且慢著,由我呈獻!”布加迪是軍中數一數二的大個子,但頭頂才到萊亨頓的嘴唇。
萊亨頓順從地將地圖遞給布加迪,布加迪轉身交與羅蘭。羅蘭展圖邀軍師一同觀瞻,羅蘭不由得露出微笑。
但軍師始終凝眉端目,看了一會兒,軍師俯身耳語羅蘭。羅蘭板起麵孔,質問萊亨頓:“你可是真降?”
“真降!”
“我們無法證實這幅地圖的真實性,如果按圖前去劫營,有可能損兵折將,這樣的風險我是不會冒的,你還有什麽別的途徑來證明你的誠意?”
“我們本是同族,身上流著共同的祖先留傳的血液,與獸人相處的那段日子裏,我發現獸人根本不可取信。離開他們,就是離開泥沼,投奔同族,才是走光明大道。”
“任你巧舌如簧,我隻看實證。”羅格道:“獸人一再爽約,分明是戲弄於他,此他與獸人之仇也。我族與獸族恩怨從未斷絕,明理者豈有長駐獸族之理,回歸才是正理。我願以生命為此人擔保。”
“王子休要被其蒙蔽,”軍師插言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需要實證。”
“是這樣,”羅蘭對萊亨頓道:“我們放你回去,你去將我們的頭號仇敵摩爾的人頭提來,我們便信你。”萊亨頓心裏
“咯噔”一下,顯得有些猶疑:“這事比較難辦,但為了證明我的赤誠,我願意去做。”
“好!撥給壯士快馬一匹,即刻放壯士回去,相機行事。”萊亨頓領令,騎馬出營,兩營相距百裏,一時三刻便到。
哨塔上步兵副司令先鋒官牛頭人卡特正在用地精造的望遠鏡觀察。瞭見萊亨頓一騎馳來。
忙下哨塔迎問:“英雄何來?怎麽一夜未歸?”
“元帥差我公幹,我有緊急信息反饋,請讓開。”
“好吧,我領你去見元帥。”二人來到中軍帳,雷曼正準備與各高級將領共進午餐。
見二人進來,問:“二位吃了沒,沒吃先吃再說。”喚親兵添兩副碗筷。
二人也不客氣,坐下便吃。雷曼道:“肉隻管吃,酒便少飲,待拿下斯島,全軍痛飲。”諸將應和:“好!”吃罷飯,諸將散去,雷曼單留下萊亨頓、摩爾二人。
雷曼問:“將軍,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事體如何?”萊亨頓講了所去經過,末了道:“羅蘭非要實證,主要是那個軍師唆使的。”
“什麽實證?可有一定?”萊亨頓望了摩爾一眼:“他們要……要摩爾老將軍的……的項上人頭。”摩爾不聽則罷,一聽一張綠臉頓時變成了一張白臉,比人族的臉還白:“罷、罷,為了大計,老夫就獻了這顆頭吧,也算是將功贖罪。”雷曼沉吟片刻,道:“老將軍精通海戰,對他們又很熟悉,是他們的頭號威脅。但此事不宜太快,快了反而令他們生疑。老將軍且安心,我們先回去冷靜地思考思考,看有其它良計可擋老將軍一死,後日再在此協商。”到了後日,萊亨頓、摩爾如約取齊。
兩天來,摩爾顯得更加蒼老了,原本縐紋橫生的臉上,現在幾乎看不到五官了。
雷曼問:“老將軍可有良計,脫此一劫?”摩爾歎了一口氣道:“唉!我計較已定,除死而已。但我死後,須為我報仇。”雷、萊二人齊聲道:“這個自然。”摩爾繼續說:“複仇之計我已想好,我將頭刎下,可在我顱內藏一把銳利的匕首,獻頭時,覷空拔出匕首進行行刺。但須提前內外埋伏人馬,以便接應,二來趁機破營。”萊亨頓道:“老將軍放心,萊某此去,不成功便成仁,絕不教老將軍獨赴泉台。”雷曼連讚且歎道:“他原本一石二鳥,一者除去頭號威脅,二來斷絕勇士退路,使安心為其效命。但哪料想老將軍安排的身後計中計,反令他將自己算計了進去。隻是可惜啊!老將軍有勇有謀,實為我大國不可多得的人才,且貴為薩穆羅世伯長子,此去永別,我如何向世伯交待啊!”
“我意已決,元帥不必介懷,家父家人那裏,我各有書信去,講明原因。”
“老將軍大義凜然,為國犧牲,我定當稟明朝庭,昭彰後世,破敵後,記老將軍首功。左右,取酒來,大碗斟上,我與二位英雄餞別!”摩爾從腰間拔出一把鏤金細紋銳鐵匕首:“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碎骨者’匕首,端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今贈與壯士,為我複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