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極聖之巔第137集丹城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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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亂流之中,周子墨與千旭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行。周遭是光怪陸離的空間褶皺與肆虐的能量風暴,但對於已達極聖之境的周子墨而言,這一切已構不成威脅。
    千旭陽跟在身後,感受著主子身上那愈發深邃、仿佛與虛空融為一體的氣息,恭敬問道:“主子,我們如今要去何處?”
    周子墨目光穿透層層空間壁壘,似已望見了遙遠的目的地,聲音平靜無波:“東域,丹鼎神宗。我等實力雖有所精進,然前路艱險,仍需大量丹藥輔助,夯實根基,以備不時之需。”
    千旭陽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低聲道:“主子……可是……我們如今,好像已經囊中羞澀了。靈石……所剩無幾。”
    周子墨腳步未停,微微側頭,看向他:“嗯?當年我予你的三百萬極品靈石,盡數花完了?”
    千旭陽連忙解釋,語氣帶著幾分忐忑:“主子明鑒,其中大部分用於購置那兩本聖品武技,以及一些淬煉聖軀、凝練聖力的天材地寶。之前為了打探各方消息,尤其是關於九大家族和幽冥穀的動向,也花費甚巨。還……還有便是,屬下見這流雲劍與自身風屬性極為契合,便……便傾其所有,將其買下。故而……那三百萬極品靈石,如今確已……消耗一空了。”他說完,有些不安地低下頭。
    周子墨靜靜聽完,臉上並無怒色,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未再多言。他深知修行之路,財侶法地,財居首位,千旭陽的花銷雖大,卻也大多用在了提升實力上,算是情有可原。
    兩人在虛空中不知穿梭了多久,周遭混亂的空間波動逐漸趨於平緩。周子墨忽然心有所感,停下腳步,淡淡道:“我們到了。”
    說罷,他抬手向前輕輕一劃,如同撕開一幅畫卷般,眼前的虛空應聲裂開一道穩固的出口,外界明亮的光線與濃鬱的靈氣瞬間湧入。
    兩人一步踏出,已置身於一片蔚藍晴空之下。腳下是連綿起伏、植被茂密的秀麗山巒,遠處可見城池輪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與草木清氣,與北荒的死寂荒涼截然不同。
    周子墨踏空而立,深邃的目光掃過這片熟悉的天地,冰冷的麵容上罕見地掠過一絲極淡的暖意,他輕聲自語,帶著幾分恍如隔世的感慨:“三十六年了……東域,我又回來了。歲月流轉,你卻似乎……未曾改變多少……”
    略作感應,他便確定了方向,對千旭陽道:“隨我來。”
    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不易察覺的流光,朝著東域煉丹師的聖地——丹鼎神宗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千旭陽緊隨其後。
    不多時,一座宏偉巨大的城池出現在視野盡頭。城牆高聳,竟是由某種溫潤的白玉與赤炎石混合砌成,遠遠望去,如同一條蟠龍環繞。城牆上符文隱現,形成強大的防護陣法。城門口車水馬龍,人流如織,遠比周子墨記憶中任何一座城池都要繁華喧鬧。巨大的匾額上,以古樸道文鐫刻著兩個大字——丹城!
    周子墨二人並未在城門口停留,身形一閃,便已無視了那需要繳納靈石才能通過的城門光幕,如同瞬移般出現在丹城內部。
    甫一入城,即便是以周子墨的心境,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隻見街道寬闊足以讓十輛馬車並行,地麵鋪就著光潔的青靈玉板,兩側樓閣林立,飛簷鬥拱,雕梁畫棟,風格各異卻都透著不凡。空氣中彌漫著各種丹藥的清香,時而濃鬱,時而淡雅,沁人心脾。
    最引人注目的是,街道上行人的穿著。許多人身著繡有藥鼎、火焰、或是各種靈草圖案的袍服,神色間帶著一股屬於煉丹師特有的矜持與傲然。他們的修為或許不高,但周圍之人見到他們,無不主動讓路,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討好。
    “我的天……這也太繁華了!”千旭陽忍不住低聲驚歎,目光四處掃視,“遍地都是煉丹師!你看那個,袍子上繡著五道金紋,怕是五品煉丹師了吧?在這裏居然這麽常見!”
    周子墨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那些神色倨傲的煉丹師,對千旭陽道:“旭陽,有件事需你去做。”
    “主子請吩咐!”千旭陽立刻收斂心神,恭敬應道。
    “你去這丹城之中,尋那最為繁華、底蘊最深厚的丹藥鋪閣,”周子墨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弄些丹藥回來。”
    “弄些丹藥回來?”千旭陽先是一愣,隨即苦著臉道,“主子,咱們如今身無分文,如何能‘弄’到丹藥?”
    周子墨轉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旭陽,你何時變得如此循規蹈矩了?莫非忘了你我如今的身份?通緝要犯,何須遵守此間規矩?去吧,是‘取’,是‘借’,還是……強搶,你自己斟酌。”
    千旭陽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一絲狠厲與興奮交織的笑容,躬身道:“主子英明!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說完,他身形一晃,便融入街上的人流之中,開始打聽這丹城內最大的丹藥鋪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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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墨則並未隨行,他信步而行,在繁華的街道上穿梭片刻,尋了一處看起來不算起眼、名為“清心居”的客棧,要了一間僻靜的上房。
    進入房間,他隨手布下數道隔絕神識探查與能量波動的禁製,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絕。隨後,他盤膝坐於床榻之上,並未立刻入定,而是心念一動,那本承載著父母之念與無盡秘密的古籍——《文心微言》,再次浮現在他掌心。
    古籍泛黃,觸手溫潤,散發著淡淡的、與他血脈同源的氣息。回想起父母神念消散前的話語,周子墨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被無盡的堅定與殺意取代。
    “文心微言……三冊……幽冥穀,邪天悠……”他低聲呢喃,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母親說,這第一冊,乃是奠基,主修文氣,溝通地脈,蘊養自身浩然根基……”他閉上雙眼,摒棄雜念,體內雄渾磅礴的極聖之力緩緩運轉,依照《文心微言》第一冊的玄奧法門,開始深入參悟。
    與年幼時懵懂修行不同,如今他已是極聖後期,神識強度更堪比帝境初期,再參悟這第一冊,許多以往晦澀難懂之處,此刻卻如同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隨著感悟的加深,他周身漸漸彌漫出一股厚重、沉凝、承載萬物的奇異氣息。這並非他熟悉的雷霆霸道,也非《無相劫血典》的吞噬邪異,而是一種更為古老、更為本源的力量——土之法則的意境!
    “原來如此……文氣,並非獨立存在,它竟是土之法則的一種玄妙變化!文心承載,厚德載物,這便是土之法則中,關於‘蘊養’與‘根基’的極致體現!”周子墨心中明悟,如同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沉浸在這種玄妙的感悟中,引導著體內新生的“文氣”與原本就已達到“大天雷巔峰”的雷之法則緩緩接觸。
    起初,兩者屬性迥異,互相排斥,在他體內引起不小的震蕩。但周子墨以莫大的毅力與精準的掌控力,調和著二者的衝突。土,厚德載物,可孕育生機,亦可克製狂雷;雷,至陽至剛,破滅萬物,亦能激發地脈生機!
    在《文心微言》這無上法門的引導下,兩種截然不同的法則之力,竟開始奇異地交融、互補!
    “嗡——!”
    他體內仿佛開天辟地般發出轟鳴!象征著土之法則的褐黃色光華與代表著雷之法則的黑紅色雷霆,如同兩條巨龍,纏繞、盤旋,最終在他聖核深處,緩緩凝聚成一個混沌色的光球!光球一半沉凝厚重,一半狂暴熾烈,卻又完美地融為一體,散發出遠超從前的磅礴偉力!
    隨著兩大法則的初步融合,周子墨的氣息再次攀升,雖未突破帝境壁壘,卻變得更加深不可測,根基愈發穩固紮實!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層通往帝境的屏障,已然鬆動,隻需一個合適的契機與足夠的能量積累,便可嚐試衝擊!
    “沒想到……機緣來得如此之快。”周子墨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斂,帶著一絲驚喜。他原本以為,想要突破帝境,少不得還要依靠《無相劫血典》行那殺戮吞噬之事,再造無邊殺孽。卻未料,父母留下的《文心微言》,竟給了他另一條堂皇正道,以法則融合,夯實無上道基!
    他強壓下立刻閉關衝擊帝境的衝動,深知此地絕非突破之所。丹城龍蛇混雜,強者如雲,一旦引動帝境天劫,後果不堪設想。
    ……
    與此同時,北荒,冰魄玄宗。
    核心大殿之內,萬古寒冰凝聚不化,森然寒氣幾乎將空間凍結。冰雲仙子臉色蒼白,在幾位同門的攙扶下,步履有些虛浮地走入大殿。
    “師妹!你傷勢如何?”
    “師姐,是何人將你傷成這樣?”
    幾位師兄弟妹見狀,紛紛上前,麵露擔憂。
    冰雲仙子擺了擺手,聲音帶著一絲虛弱與凝重:“我需立刻麵見師尊,有要事稟報。”
    眾人不敢怠慢,連忙攙扶著她來到大殿中央。就在這時,整個大殿仿佛瞬間凝固,時間停滯,萬物寂然。下一刻,大殿最高處那尊由萬載玄冰之心雕琢而成的華麗王座之上,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現,隨即凝實。
    來人身著冰藍宮裝,容顏絕美卻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眸光開闔間,仿佛有冰雪世界生滅。她正是冰魄玄宗副宗主,倩青仙子,一位真正的天帝級初期大能!
    “弟子參見師尊!”殿內眾人,包括冰雲仙子,盡皆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倩青仙子目光落在冰雲身上,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冰雲,你體內寂滅之力纏繞,聖源受損……看來,那兩人果真未死,反而實力大進,連你竟也不是對手?”
    冰雲仙子深吸一口氣,恭敬回稟:“師尊明鑒。那帝仁與其仆從千旭陽,確已現身。那千旭陽修為雖隻是聖境中期,但其功法詭異莫測,對風之法則的領悟極高,戰力遠超同階,弟子……一時不察,被其寂滅劍意所傷。而那個帝仁……”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心悸,“他並未出手,但其自然散發出的氣息,便讓弟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與威脅。觀其氣象,恐怕……已然突破桎梏,踏足了那傳說中的極聖之境!可以說,帝境之下,此人已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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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聖之境?”倩青仙子那古井無波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竟能在隱山那等絕地潛修,非但未死,反而突破極聖……此子身上的秘密,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她揮了揮手,兩枚龍眼大小、散發著濃鬱生機與寒氣的丹藥飛至冰雲仙子麵前:“此乃‘玄冰生機丸’,可助你化解體內寂滅之力,修複聖源。下去好生療傷吧。”
    “謝師尊!”冰雲仙子恭敬接過丹藥。
    倩青仙子身影緩緩消散於王座之上,仿佛從未出現過。但一道無形的訊息,已隨著她的意誌,跨越無盡虛空,傳向了中州之地。
    不久之後,中州,九大家族核心之地。
    一道道強橫無匹的神念因接收到來自北荒的消息而劇烈震蕩起來!
    “什麽?!周子墨未死?!還突破了極聖?!”
    “豈有此理!當年我等派出十八位帝境巔峰長老,損失慘重,竟還是讓他成了氣候!”
    “他背後那個老怪物如今已經魂飛魄散!區區一個極聖,螻蟻罷了!”
    “此子不除,我九大家族顏麵何存!”
    震怒的咆哮在各大家族禁地中響起。當年圍剿帝仁及其仆從千旭陽一戰,九大家族損失了十六位帝境巔峰,可謂傷筋動骨,乃奇恥大辱!如今那二人不僅逍遙法外,更實力大進,如何不令他們怒火中燒?
    最終,雷家禁地之中,族長雷狂,一位氣息如淵似海、周身纏繞著毀滅雷霆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下達了指令:“傳令雷動長老,讓他去東域走一遭!探明虛實,若有機會……便將那小子的人頭帶回來!也讓世人知道,觸怒九大家族的下場!”
    雷動,雷家外堂長老之一,帝境初期修為,一手雷法已得家族真傳,凶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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