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最後一句話，宛如一道九天驚雷，在淩淵的腦海中響起！
    他那張始終保持著平靜的臉，在這一刻，終於無法抑製地變了顏色！
    那位同伴？
    洛神？！
    秦瑤的話，是什麽意思？！
    洛神的身世，與瑤池聖地有關？而且，一旦暴露，會引來比皇者境的林嘯天更大的麻煩？
    這……這怎麽可能？！
    無數的疑問，填滿了淩淵的腦海，讓他心神劇震！
    他猛地抬頭，想要追問，卻發現秦瑤已經站起身，緩緩走向了珠簾之後，隻留下一個清冷而孤傲的背影。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清冷的聲音，飄渺而來，帶著一絲警告，也帶著一絲疏離。
    當珠簾落下的那一刻，整個煙雨閣，再次恢複了寧靜，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夢。
    淩淵僵立在原地，久久無言。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秦瑤最後那句話，給他帶來的震撼，遠比林嘯天的陰謀詭計要大得多！
    他一直以為，洛神隻是一個天賦出眾的瑤池聖地弟子，卻沒想到。
    淩淵的胸口劇烈起伏，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了一眼那晃動的珠簾，眼神變得複雜。
    這個秦瑤，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她今天告訴自己這一切，目的又是什麽？
    迷霧，一層又一層。
    他感覺自己像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凶險。
    最終，淩淵沒有再停留，轉身大步走出了煙雨閣。
    外麵的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他的身上，卻驅不散他心中的寒意。
    前路，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波瀾壯闊，也……更加凶險萬分！
    走出煙雨閣，踏下聖女峰，淩淵的腳步有些沉重。
    陽光穿透雲層，明明帶著暖意，落在他身上卻激不起半點溫度。
    秦瑤那清冷的聲音，最後那幾句警告，就像是無形的魔咒，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攪得他心神不寧。
    林嘯天！鬼眼傭兵團！
    這老狗的殺心，比他預想的還要狠毒，還要迫不及及待！
    可這些，與秦瑤最後透露出的那個驚天秘密相比，竟然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洛神的身世！
    一旦暴露，麻煩比一個皇者境的刑罰長老還要大得多？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淩淵的拳頭，在袖中不自覺地攥緊。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迷霧之上。
    他加快了腳步，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徑直射向藏經閣。
    ……
    藏經閣內，光線昏暗。
    一排排頂天立地的書架，如沉默的巨人，散發著古老書卷特有的墨香與塵封氣息。
    洛神正靜靜地站在一處書架前，纖細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單。
    她的麵前，已經堆放了七八卷古舊的卷宗，玉指正輕輕拂過一卷獸皮圖冊的邊緣。
    眉頭微蹙，顯然是在為幽冥鬼域之行做著準備。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清麗的臉龐上寫滿了擔憂。
    當看清來人是淩淵時，那份緊繃才稍稍鬆懈。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關切，“聖女她……沒有為難你吧？”
    淩淵搖了搖頭，走到她麵前，目光掃過那些關於幽冥鬼域的卷宗，心中五味雜陳。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
    洛神冰雪聰明，立刻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異常，輕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淩淵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她，沉聲道：“洛神，幽冥鬼域之行，你不能去了。”
    什麽？！
    洛神嬌軀一顫，美眸中瞬間充滿了不解與錯愕。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為什麽？是因為林嘯天嗎？你放心，我的太陰寒氣正好克製陰魂鬼物，我絕不會拖累你！”
    “不，不是因為這個。”淩淵的聲音低沉。
    他將秦瑤告知的一切，關於鬼眼傭兵團的截殺，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洛神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愈發堅定。
    “這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了！”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們既然布下了天羅地網，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看著她那雙沒有絲毫退縮的眼眸，淩淵心中一歎。
    他知道，不說出真正的原因，是勸不走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孩的。
    “洛神。”淩淵的聲音變得嚴肅，“我問你，關於你的身世，關於瑤池聖地，你知道多少？”
    轟！
    “瑤池聖地”四個字，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洛神的心頭！
    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那雙美麗的眸子裏，掀起了驚濤駭浪，震驚、迷茫、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身體微微顫抖，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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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的反應，淩淵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秦瑤，沒有說謊！
    洛神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聖女……是聖女告訴你的？”洛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似乎想到了什麽。
    淩淵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她警告我，你的身份一旦在瑤池聖地的人麵前暴露，我們會引來比林嘯天大上百倍的麻煩。”
    他直視著洛神，一字一句，字字如鐵。
    “我不知道你和瑤池聖地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也不知道你的敵人究竟有多強大。但我知道，這次幽冥鬼域之行，瑤池聖地的人也會去，她們的目標，是鬼域深處的一樣東西。”
    “所以，你必須留在聖地，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整個藏經閣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
    洛神低著頭，柔順的青絲垂下，遮住了她的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淩淵隻能看到她那緊緊攥著衣角，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指。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淩淵的心，也跟著揪緊。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會對她造成多大的衝擊，但他別無選擇。
    良久，良久。
    洛神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她的眼眶有些泛紅，但那雙眸子，卻不再是迷茫與恐懼，而是被一種光芒所取代。
    那是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斬斷過往迎新生的決然！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該去向何方，隻能渾渾噩噩，被動地跟著你。”
    她的聲音，不再顫抖，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仿佛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現在，我知道了。”
    她迎著淩淵的目光，一步一步，重新走到他的麵前。
    “我知道了我的敵人是誰，也知道了……我的歸宿在哪裏。”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做出了一個讓淩淵始料未及的動作。
    她伸出微涼的玉手，主動地、堅定地，握住了淩淵那隻布滿老繭的大手。
    “我的歸宿，就是你身邊。”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藏經閣內，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淩淵的心髒之上！
    “我不是你的累贅，淩淵。”
    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眼神中帶著一絲心疼，一絲憐惜，和更多的，是堅定。
    “從今天起，我是你的劍，你的盾！”
    “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你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淩淵徹底呆住了！
    他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柔軟與溫度，看著女孩眼中那份決絕，一股暖流，衝垮了他心中所有的防線！
    他本以為自己要孤身一人，在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殺出一條血路。
    可現在，卻有一個人，願意將自己的命運與他緊緊捆綁，願意與他共擔風雨，執劍天涯！
    這份信任，這份情意，重逾萬斤！
    淩淵喉結滾動，反手將她柔軟冰涼的小手，緊緊地、用力地握在了掌心。
    他不再勸說。
    任何言語，在這樣一份決然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秦瑤給的那枚古樸玉佩。玉佩溫潤，散發著淡淡的純陽氣息。
    他拉過她，讓她轉過身，親手將紅繩係上，把那枚冰涼的玉佩，掛在了她雪白修長的脖頸上。
    冰涼的玉佩，貼上溫熱的肌膚，洛神嬌軀一顫，一抹動人的紅暈，從耳根迅速蔓延到了俏臉之上。
    淩淵沒有說話，隻是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著自己。
    他低下頭，在女孩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一個不帶任何雜念，卻包含了所有承諾的吻。
    “好。”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那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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