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冰冷的係統播報再次將黃一夢喚醒。
    【每日仙緣報道開始】
    【一、散修馬六昨日於城外獵殺一階下品妖兔時，意外跌入一隱蔽土洞，發現一具腐朽骸骨，旁有破損儲物袋一隻，內遺有十五塊下品靈石，低階符籙三張。洞口有微弱迷幻效果，煉氣四層以上可輕易掙脫。馬六將於今日午時後再次前往。】
    【二、黑岩城東區住戶老王頭家灶台下三尺，埋有一瓦罐，內藏其祖上遺留的二十七塊下品靈石。老王頭對此毫無所知。】
    【三、昨日報道之凝血草已於今日正午成熟，一階中品妖蟒“鐵線蟒”正盤踞守護。鐵線蟒左眼舊傷影響其左側感知。另，有三名煉氣六層散修兩男一女）正循痕跡前往落鳳坡，意圖搶奪凝血草，預計半個時辰後抵達。】
    【四、坊市“煉器坊”學徒李六因操作失誤，熔毀一塊價值十靈石的“赤銅礦”，正欲尋找同類礦石填補虧空，願以私人積蓄溢價收購。】
    【報道結束。】
    信息流過，黃一夢瞬間抓住了關鍵。
    凝血草成熟了！還有三個煉氣六層的散修要去搶？
    她幾乎是立刻掐滅了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貪念。一株五十年份的凝血草，市場價大概在四五十靈石左右，對煉氣期修士是不錯的收獲。但麵對一頭一階中品妖蟒外加三個同階甚至更高一層的修士，風險遠遠大於收益。
    “放棄。”她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為了幾十靈石去冒生命危險，甚至可能被殺人奪寶，這不符合她的生存準則。係統提供的隻是信息，如何抉擇全靠自己。莽撞之人，縱有仙緣，也易早夭。
    至於馬六的發現、老王頭的祖產，價值不高，且涉及他人，沾染因果，麻煩。放棄。
    學徒李六的需求？赤銅礦她可沒有，也不想專門去倒賣。放棄。
    今日似乎沒有適合她出手的機緣。
    黃一夢並不失望，反而鬆了口氣。安全第一，沒有機緣總比踏入死局強。她平靜地起身，開始每日的例行修煉。
    《基礎引氣訣》運轉，靈氣緩慢而堅定地匯入經脈。修煉完畢後，她拿出那枚記載著《淬火凝丹術》的玉簡，繼續參悟那殘缺卻精妙的控火法門。手指掐訣，模擬著靈力的細微操控，心神沉浸其中。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是午後。
    她忽然心念一動，收起玉簡。落鳳坡的爭鬥，結果如何了？雖然不參與，但了解一下周邊修士的實力和行事風格，收集信息，總沒有壞處。知己知彼，方能更好地苟下去。
    她改變了一下裝束，讓自己看起來更普通不起眼，然後出了門，並未直接前往落鳳坡，而是來到了城門附近一家生意不錯的茶攤。
    要了一碗清靈茶，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看似休息，實則耳聽八方。
    果然，沒過多久，幾個風塵仆仆、身上還帶著些許血腥氣和草屑的修士走了進來，大聲嚷嚷著要茶水解渴。正是兩男一女，修為赫然都是煉氣六層！其中一名高個男修手臂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爪痕，氣息略有不穩。
    黃一夢心神一凜，低下頭，默默喝茶。
    “媽的，晦氣！”那高個男修灌了一大口茶，狠狠將茶碗頓在桌上，“眼看就要得手了，偏偏殺出個程咬金！”
    “趙兄息怒，”另一名麵相精明的男修勸道，“誰能想到那姓韓的混蛋一直躲在旁邊黃雀在後？若不是他突然出手驚擾了那畜生，我們也不至於功虧一簣。”
    那女修臉色也不太好看，哼了一聲：“那鐵線蟒發狂起來著實厲害，若不是它左眼有舊傷，我們恐怕都討不了好。韓老四那廝，搶了草就跑，別讓老娘再碰到他！”
    “凝血草啊，眼看就到手了……”高個男修依舊憤憤不平，“還白白浪費了幾張符籙，虧大了！”
    “算了，趙哥，至少沒受太重的傷。”精明男修歎了口氣，“那韓老四是出了名的滑溜，實力也不弱，追上去也未必能討到好。就當破財消災了。”
    幾人又罵罵咧咧了幾句，喝了茶，便匆匆離去，似乎還要去處理其他事情。
    茶攤裏其他客人對此習以為常，散修之間為資源爭鬥再正常不過，隻要不在城裏動手，沒人會管。
    黃一夢慢慢喝完碗裏的茶，放下幾顆靈珠。
    信息很清晰：凝血草被一個叫“韓老四”的修士漁翁得利搶走了。那三名煉氣六層修士一無所獲，還略有損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一夢心中默念，更加堅定了絕不輕易卷入爭鬥的決心。誰知道旁邊有沒有藏著更厲害的“黃雀”？
    她起身離開茶攤，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拐進了坊市。
    她先是去幾個藥材鋪轉了轉，問了問凝血草和其他幾種常見一階靈草的價格，做到心中有數。然後又去符籙店，看了看各種常用符籙的售價，對比著自己繪製的成本。
    最後，她在一個專賣二手雜物的地攤前停下腳步。攤主是個精瘦的老頭，眯著眼睛打量著過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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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一夢的目光落在一本泛黃的、封麵沒有任何字跡的薄冊子上。她隨手拿起，翻了幾頁，裏麵是一些粗淺的五行法術心得，寫得雜亂無章，像是某人的隨手筆記，並無甚出奇之處。
    “道友，這本冊子怎麽賣？”她狀似隨意地問道。
    老頭瞥了一眼，懶洋洋道：“兩塊靈石。”顯然也沒把這破冊子當回事。
    黃一夢放下冊子，又拿起旁邊一個鏽跡斑斑、毫無靈氣波動的鐵鐲子：“這個呢？”
    “一塊靈石。”
    “這冊子加上這個鐲子，一塊半靈石，如何？”黃一夢開始還價。她並非真想要這些東西，隻是習慣性地收集信息、磨練討價還價的技巧，同時維持一個普通窮散修的形象。
    老頭撇撇嘴：“道友，你這價砍得太狠了。最少兩塊靈石，兩樣你都拿走。”
    黃一夢做出猶豫的樣子，最終還是搖搖頭，放下鐲子和冊子，轉身離開。那老頭也沒挽留。
    看似一無所獲的閑逛，卻讓她對坊市的物價、某些冷門物品的流通情況有了更細致的了解。這些看似無用的信息，關鍵時刻或許就能派上用場。
    回到洞府，天色尚早。
    她取出那些陰幹了的受潮符紙，嚐試繪製最常用的“火彈符”。
    第一次，失敗。靈力在微潮的符紙上流轉不暢，中途潰散。 第二次，勉強成功，但符籙靈光黯淡，效果恐怕要大打折扣。 第三次，她調整了靈力的輸出和筆觸，更加小心翼翼——成功了！符籙上紅光一閃而逝，穩定下來。
    雖然成功率依然不高，但成本確實降低了。她耐心地一張張練習著，直到精神力消耗大半才停下。
    整理完今日的收獲——主要是信息和對符籙繪製的新體會——黃一夢再次盤膝坐下，運轉《基礎引氣訣》。
    修為的提升緩慢而堅定，煉氣五層到六層的壁壘依舊堅固，但她並不急躁。一點一滴的積累，才是散修的真實寫照。
    窗外月色漸明，清冷的輝光透過簡陋的窗戶灑落進來。
    洞府內，女子神情專注而平靜，周身環繞著微不可查的靈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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