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控製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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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桑榆猛地回頭,但身後並沒有人。
    是一枚飛鏢,擦著她衣袖釘在了旁邊的一棵枯樹上。
    飛鏢釘著一張紙條,還有一截鵝黃色的布料。
    看到那布料,墨桑榆心髒微微一縮。
    又來了。
    原主殘留的情緒,讓她感到一陣揪心與恐慌。
    那鵝黃色布料,是原主妹妹最喜歡的一件襦裙。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上前拔下飛鏢,展開紙條。
    上麵寫著,讓她不要忘了此行目的,盡快找機會動手,否則就要殺了她妹妹。
    墨桑榆捏著那塊鵝黃色布料,眸色一點一點沉下去。
    除了臨夏,大幽皇帝竟還派了其他人在暗中監視她。
    自己的親兒子,就非殺不可?
    還逼著一個女人去殺!
    墨桑榆怒極反笑。
    狗皇帝!
    這賬,她先記下了。
    墨桑榆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暗中監視她的這個人,不露麵便罷了,露麵她就弄死他!
    回到皇子府,天色已晚。
    回去之後她才知道,碗碟餐具已經被送進了皇子府。
    原本,豫嬤嬤下午還在發愁,邊疆大小戰事不斷,將士們的鎧甲需要換新,府內開銷緊張,根本沒有多餘的銀錢補貼,該如何是好。
    她在自己屋裏翻箱倒櫃,找了許久,才找到幾件不值錢的首飾,正準備出門去想想辦法,結果就碰到了送餐具過來的小廝。
    說是一個年輕姑娘買的,花了五兩銀子。
    豫嬤嬤一頭霧水。
    五兩銀子?
    整個府裏的年輕姑娘加起來,估計都湊不出五兩銀子。
    豫嬤嬤問小廝:“這姑娘長什麽樣子?”
    小廝說:“她蒙著臉,沒看見。”
    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熱心腸的活菩薩呀。
    豫嬤嬤趕緊招呼小廝把餐具運到廚房。
    新的餐具,怎麽也比之前那些舊的好。
    豫嬤嬤欣喜不已。
    隻是,她心底還是糾結這姑娘的身份,到底是誰呢,該不會有其他目的?
    豫嬤嬤又趕緊去找了言擎打聽,不多時,言擎便帶著最新消息回來了。
    是皇子妃買的!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
    那個女人,她有那麽好心?
    豫嬤嬤收回剛才的話。
    什麽熱心腸,什麽活菩薩,分明是假惺惺!
    再說,碗是她摔的,就應該她賠。
    這裏沒人會領她情。
    對於此,墨桑榆毫不知情。
    當然,她也不在意。
    她不需要別人領她的情。
    不過,風眠晚上去廚房拿晚膳時,那些奴婦老實了不少,沒再敢為難風眠。
    夜裏。
    墨桑榆躺在床上,琢磨怎麽才能在最短的時間,提高原主這幅身體的筋骨和體質。
    她想來想去,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隻有一個。
    洗經伐髓。
    隻是,這過程極為痛苦,需配合特定的湯藥。
    不知道,這個世界能不能找齊這些藥材。
    不管能不能,試試再說
    否則,想要靠其他方式磨練這幅身體,隻怕要三年五載才能看到成效。
    做好決定,墨桑榆便不再多想,安心入睡。
    自從搬到主院東廂後,離鳳行禦近了,她半夜便沒再因魂契,而本能的爬起來去找他。
    風眠也終於不用時刻提著心,這兩天都睡得格外安穩。
    本以為,以後都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誰知,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熟睡的墨桑榆,再一次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她眼神沒有焦距,仿佛還在沉睡,身體卻已經自行坐起,動作僵硬地下了床。
    守在隔間小榻上的風眠毫無察覺,依舊睡得很沉。
    墨桑榆赤著腳,無聲無息地走到門口。
    她推開房門,冬夜的寒風立刻灌入,她像感覺不到冷似的,隻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慢步走出房間,朝著隔壁的房門走去。
    鳳行禦這幾日一直帶傷處理軍務,羅銘看著實在擔心他的身體。
    畢竟,再過幾天又到了必須服用那個藥的時候,那個藥有毒,常年服用,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傷,可若不按時服用,他體內的真氣就會無故沸騰,導致真氣逆流,容易走火入魔。
    這些年,羅銘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可惜,直到現在都沒找到更好的辦法,隻能依賴那個有毒的藥物。
    現在他受了傷,這個時候再服用那藥,隻怕會比平常更加損傷身體。
    所以,為了能讓他好好養傷,防止他又熬夜處理軍務,羅銘在晚上的湯藥裏加了一些能安神的藥。
    這才讓他早早的上床歇下。
    因為安神藥的作用,讓他難得的沉入了深度睡眠。
    靜謐的房間裏。
    忽然,鳳行禦警覺的睜開雙眼,視線淩厲的看向床邊。
    隻見,一道纖細的人影,直挺挺地杵在他的床前。
    借著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他一眼便看清了這個人影是誰。
    墨桑榆?!
    她赤著雙腳,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寢衣,長發披散,在寂靜的夜裏,她就那麽無聲無息地站著,像個幽靈似的,詭異而瘮人。
    鳳行禦驚得心頭一跳,連忙從床上坐起來,退到床內側,全身肌肉繃緊,進入戒備狀態。
    “你……”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墨桑榆身子一軟,竟直接倒在了他的床上。
    鳳行禦瞪大眼睛,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就那麽一瞬間,墨桑榆居然鑽進了他的被窩,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
    她這是幹什麽,投懷送抱?
    鳳行禦氣結。
    “墨桑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從被窩裏扯了起來:“給我起來,滾出去!”
    被他扯起來的墨桑榆,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巴掌大的臉上投下陰影,身體軟綿綿的,他一鬆手,她便又倒了下去。
    這麽快睡著了?
    “別裝,趕緊起來!”
    怎麽可能有人站著走進來,躺下就睡著。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回應他的,隻有墨桑榆輕盈的呼吸聲。
    鳳行禦胸腔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能把他氣成這樣,情緒控製不了一點的人,這麽多年,隻有墨桑榆一個。
    他看著這個霸占他的床,睡得心安理得的女人,隻覺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該死。
    他咬牙切齒的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入手是單薄的寢衣,一股淡淡的少女馨香鑽進他的鼻間。
    軟軟的一團,窩在他寬闊的懷裏。
    鳳行禦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大步走到房門邊,單手拉開門。
    然後,像丟什麽破布娃娃似的,手臂一揚,就把懷裏的人給扔了出去。
    他甚至沒低頭看一眼扔在了哪裏,隻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悶響,他砰的一下把房門關上。
    門剛關上,後腦勺突然劇烈的疼了一下。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手鮮血。
    鳳行禦:“……”
    他頹然的坐在床上,任由腦袋上的血緩緩流淌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感覺,渾身發冷。
    越來越冷。
    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鳳行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冷的牙齒都開始發抖。
    他猛地反應過來……
    又是因為墨桑榆!
    這女人是豬麽,這樣都不醒?
    鳳行禦低咒一聲,猛地起身,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冰冷的月光下,墨桑榆果然還躺在原地,維持著被他扔出來的姿勢。
    腦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
    鳳行禦黑著臉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送回了她自己房間。
    天亮後。
    墨桑榆一覺睡醒,感覺渾身哪哪都不舒服,後腦勺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包。
    怎麽回事?
    昨晚睡覺不老實,磕到哪裏了?
    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晚好像睡的格外沉。
    “小姐,你醒了?”
    風眠端著熱水,從外麵進來:“快來洗漱吧,洗漱完奴婢去拿早膳。”
    墨桑榆點點頭。
    洗完臉,換上衣服,風眠端著水離開,她也出門去透透氣。
    一出房門,瞧見鳳行禦也正好從屋裏出來。
    他腦袋上纏著一圈白色繃帶,看見墨桑榆,目光冷的駭人。
    墨桑榆:“……”
    她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心底不禁疑惑。
    昨晚到底磕到哪裏了,居然這麽嚴重?
    “殿下,你今天不能去軍營了,讓袁昭去吧,你頭上的傷……”
    羅銘從屋裏追出來,看到墨桑榆,話音戛然而止。
    “皇子妃。”
    幾人靜默了片刻,羅銘率先開口:“算我求你了,你以後睡覺能不能小心點,殿下真的不能再受傷了,他過兩天還要……”
    話未說完,被鳳行禦冷厲的眼神打斷。
    墨桑榆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鳳行禦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羅銘見狀,正要跟上,被墨桑榆叫住:“羅大夫,等一下。”
    羅銘一僵。
    他不過就是說了那麽一句,她該不會要揍他吧?
    “皇子妃,我……”
    羅銘腳步後退:“我就是個大夫,可經不起……”
    “別誤會,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墨桑榆對他露出一抹十分友善的笑意:“外麵太冷了,不如我們進屋聊?”
    “……”
    她不笑還好,這一笑,讓羅銘瞬間汗流浹背。
    他好想拒絕。
    但他不敢。
    “走啊羅大夫,還要我親自請你?”
    “不……不用了。”
    他看了眼房間,那可是臥房。
    絕對不能進去。
    萬一到時候……那啥,他有嘴都說不清。
    “皇子妃,去前廳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