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殞遺澤,冰淵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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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重感並非被墜落所取代,而是一種更為奇異的、仿佛整個存在都被投入了無形的紡錘,每一個細胞、每一縷意念都被溫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拆解、拉伸、然後在一個無法理解的維度上重新編織。周遭不再是冰冷的寒氣與堅硬的冰塊,而是光怪陸離、如同打翻了顏料罐又用極高速度攪拌而成的彩色漩渦。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標度,空間的概念也變得曖昧不清,仿佛前後左右上下都失去了意義,隻有那飛速流轉、扭曲的色帶充斥著眼瞼之下的黑暗與感知所能觸及的全部。
    林星辰緊緊攥著蘇夢瑤的手,那熟悉的、略帶冰涼的觸感是他在這片混沌中唯一的錨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細微顫抖,並非全然是恐懼,更多是對這超越認知經曆的生理性反應。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將體內磅礴的星辰之力以前所未有的精度運轉起來,【岩域天尊】那份源自規則層麵的“不動”與“守護”意念被激發到極致,並非形成堅固的外殼,而是化作一個柔韌而穩定的暗金色能量繭,將兩人緊密地包裹其中。能量繭的表麵,細微的岩元素符文如同呼吸般明滅,頑強地抵禦著空間傳送過程中那無所不在的撕扯與扭曲之力,確保他們的肉身與靈魂不至於在這狂暴的旅程中被撕裂。
    這過程漫長得仿佛度過了一個紀元,卻又短暫得如同眼簾的一次開合。
    當那令人靈魂都感到暈眩的扭曲感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腳踏實地的厚重感重新從足底傳來時,包裹著兩人的暗金色能量繭也如同冰雪消融般緩緩散去。然而,當眼前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瞳孔時,即便是以林星辰曆經重生、見慣風浪的堅韌心性,也不由得心髒猛地一縮,倒吸了一口冰涼而純淨的空氣,深邃的眼眸中被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所填滿。
    他們並未墜落在預想中的某個深邃冰窟底部,或是被傳送到另一片更加荒蕪酷寒的雪原。此刻,他們正站立在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幾乎望不到邊際的空間之內。這空間的穹頂高遠得仿佛連接著真實的星空,點點柔和而自然的星光在其中自行生滅、流轉,勾勒出陌生而又浩瀚的星圖,灑下清輝,卻並不讓人感到寒冷。四周的牆壁光滑如鏡,並非冰壁,而是由某種半透明的、內部仿佛有液態星光在緩緩流淌的奇異水晶構築而成,觸手溫潤,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能量波動。牆壁之上,銘刻著無數繁複、古老、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難以言喻大道韻味的星辰軌跡與神秘符文,這些符文並非死物,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在牆壁表麵緩緩遊弋、組合、分離,散發出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力量漣漪。
    空氣清新得不可思議,吸入肺中,帶著一種甘冽的清甜。更重要的是,這裏彌漫的天地元氣,其精純與濃鬱程度,遠超外界十倍不止!而且其中蘊含的,是最為本源、平和的星辰能量,隻是自然而然地呼吸,林星辰就感覺體內原本因連番戰鬥和維持變身而略有消耗的星辰之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充盈,甚至變得更加凝練了一絲。蘇夢瑤同樣感受到了這一點,她體內的冰霜之力在這濃鬱的星辰環境下,非但沒有被壓製,反而如同被滋養般,活躍而溫順。
    然而,這片瑰麗、神聖、仿佛仙境般的空間,卻無處不在地彌漫著一股深徹骨髓、源自萬古之前的悲愴與寂寥。那是一種輝煌落幕後的沉寂,是英雄泣血後的哀傷,仿佛這裏曾見證過一場席卷星河的驚天悲劇,連無情流逝的時光長河,都無法徹底衝刷幹淨那份烙印在空間每一寸角落裏的沉重與傷痛。
    “這裏……就是兀骨薩滿地圖上標記的……‘星殞之座’嗎?”蘇夢瑤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仿佛怕驚擾了此地的沉眠。她那雙清澈的美眸圓睜著,難以置信地環顧這超乎想象的一切,聲音裏帶著一絲因敬畏而產生的輕微顫抖。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源自【月影霜華】的冰霜本源,在這裏異常活躍,與周遭無處不在的精純星辰能量,以及那穹頂星輝中隱含的絲絲太陰月華,產生著一種奇妙而和諧的共鳴。
    林星辰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第一時間就越過這空曠大殿的廣闊,聚焦在了最中心的位置。那裏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懸浮著一座巨大無比、卻又等比例縮小了不知多少倍的——星辰大陸微縮模型!山川河流的走向、森林湖泊的分布,甚至八大勢力疆域那模糊而又熟悉的輪廓,都能在上麵依稀辨認出來。模型並非靜止,而是在極其緩慢地自轉著,上麵有細微的光點閃爍,對應著大陸上某些能量節點或重要地標。
    而在這栩栩如生的微縮模型正上方,約莫三人高的空中,靜靜地懸浮著三團拳頭大小、散發著截然不同光芒與氣息的能量光球。
    最大的一團,散發著溫暖、包容、如同母親懷抱般的淡金色光輝,其光芒並不刺眼,卻蘊含著一種滋養萬物、奠定基石的厚重感,仿佛是一切星辰力量的源頭與歸宿,如同永恒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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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小的一團,流淌著清冷、皎潔、帶著一絲疏離與純淨的銀白色光芒,它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玉盤,光芒灑落,帶著淨化與寧神的力量,正是蘇夢瑤感到共鳴的來源,如同靜謐的月亮。
    而最小的一團,卻顯得最為奇特與不凡。它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將視線都吸進去的暗紫色,光球內部並非均勻的光源,而是如同包裹著一片微縮的、正在緩慢旋轉的星雲,無數細碎的星光在其中生滅,散發出一種神秘、強大卻又帶著一絲不穩定與混亂的空間波動。
    林星辰的目光尤其凝重地落在了那微縮大陸模型的極北位置,也就是他們此刻所在的永凍荒原大致方位。那裏,有一個極其顯眼的、如同被利刃剜去一塊的凹陷傷疤,傷疤周圍,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充滿不祥與侵蝕意味的黑色霧氣,與整個大殿神聖、悲愴卻純淨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叮!檢測到超高濃度、超純度古老星辰能量環境!宿主修煉效率提升500!】
    【環境掃描完成!確認當前坐標:星殞之座——外圍觀測殿。】
    【檢測到關鍵信息源能量體:星辰核心印記殘)、月華之精殘)、虛空星髓未激活不穩定)。】
    【警告!檢測到強大守護機製正在快速蘇醒!能量等級評估中……評估失敗!能量層級遠超當前係統探測上限!極度危險!建議宿主立刻保持靜止,謹慎表達意圖!】
    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以前所未有的頻率和嚴肅語氣接連炸響,不僅證實了此地的身份,更帶來了如山嶽般沉重的危機預警。
    就在係統警告響起的同一刹那,大殿中央那三團懸浮的光球似乎被外來者的氣息,尤其是林星辰身上那純正的星辰神傳承波動,以及蘇夢瑤那與之同源的純淨冰月之力所觸動。那團淡金色的“星辰核心印記”和銀白色的“月華之精”幾乎同時輕輕震顫起來,散發出的光芒變得柔和而活躍,仿佛沉睡的精靈被熟悉的氣息喚醒,帶著一絲微弱的、如同雛鳥歸巢般的欣喜與期盼之意。
    然而,那團暗紫色的“虛空星髓”卻反應截然相反!它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凶獸,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排斥與敵意!一股混亂、扭曲、帶著清晰空間撕裂感的狂暴力量,如同決堤的暗紫色洪流,毫不留情地朝著林星辰與蘇夢瑤奔湧而來!所過之處,連光線都似乎被扭曲、吞噬!
    “小心!”林星辰瞳孔驟縮,低吼出聲的瞬間,已然本能地將蘇夢瑤猛地拉到自己堅實的身後。【岩域天尊】的威嚴虛影在他背後瞬間凝實,暗金色的岩元素領域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驟然張開,如同最忠誠的盾牌,橫亙在那混亂洪流之前!
    “嗡——!”
    就在那蘊含著空間撕裂力量的暗紫色洪流即將狠狠撞擊在暗金領域之上的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生!
    整個觀測殿的四壁,那些原本隻是緩緩遊動的星辰軌跡與神秘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與意誌,驟然間爆發出璀璨奪目的星光!無數道純淨至極、蘊含著秩序與規則力量的星辰光柱,如同得到了號令的士兵,從牆壁上激射而出,在空中精準而迅疾地交織、纏繞,瞬息間便構成了一張巨大無比、複雜精密到令人頭暈目眩的立體星圖網絡!
    這星圖網絡隻是輕輕向外一蕩,一股無形卻浩瀚如星海般的柔和力量彌漫開來。那來勢洶洶的暗紫色混亂洪流,在這股力量麵前,竟如同陽光下的冰雪,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便被無聲無息地消弭、瓦解、歸於虛無,仿佛從未在這片空間中出現過。
    緊接著,一個宏大、古老、仿佛凝聚了萬古星空之沉重與滄桑的威嚴聲音,並非通過空氣振動傳播,而是如同直接在兩人的靈魂深處、意識核心中轟然響起:
    “後來的守望者……身負星辰之眷顧,亦攜月華之清輝……穿越時空的迷障,踏足此寂滅之地……汝等,為何而來?”
    這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卻蘊含著一種直指本心、無法撒謊的規則力量,在兩人的心湖中蕩開層層漣漪。
    林星辰強壓下心中的翻騰巨浪,迅速穩住心神,明白這恐怕就是係統所警告的、此地真正的“守護機製”,一種可能由遠古大能留下的意誌或者某種高級的陣法之靈。他深吸一口那濃鬱的星辰元氣,上前一步,將蘇夢瑤依舊護在身後,目光清澈而坦蕩地迎向那聲音傳來的虛無方向,不卑不亢,朗聲回應,聲音在這空曠大殿中回蕩:
    “晚輩林星辰,與同伴蘇夢瑤,受北境蒼狼部落兀骨薩滿指引,為追尋‘星殞之座’湮滅之真相,為探尋對抗侵蝕星光的‘影’之威脅,也為尋得淨化自身、斬斷枷鎖之法而來!”
    他刻意點明了“兀骨薩滿”的名號與“影”的存在,既是坦誠來意,表明並非無意闖入的宵小,也是一種試探,想看看這位守護者對此的反應。
    那宏大的聲音陷入了沉默,大殿內唯有星光流轉,符文遊弋,仿佛那無形的意誌正在消化、權衡這些信息。流淌的星輝光芒微微變幻,時而明亮,時而晦暗,似是其思緒的延伸與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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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骨的族人……悠悠萬載,血脈未絕,古老的盟約……依舊在風雪中傳承麽……”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追憶與慨歎,隨即語氣轉為深沉的冰冷與厭惡,“‘影’……那些竊取本源、玷汙星光的虛空蛀蟲……果然,又嗅著‘鑰匙’的氣息,活躍起來了……”
    “汝魂靈之上,那‘影’所留下的‘標記’,濃鬱而惡臭,如跗骨之蛆,確是它們慣用的卑劣手段。”守護者的聲音直接點破了林星辰最大的隱憂,“欲徹底淨化此汙穢標記,非荒原核心、汲取極光本源而生的‘極光星泉’不可。然,星泉所在,早已被‘虛空星髓’逸散的混亂之力形成的天然屏障,以及‘影’之爪牙布下的重重封鎖所隔絕,尋常方法,難覓其徑,更難近其源。”
    林星辰心中猛地一沉,果然與係統和薩滿的提示相互印證。“守護者前輩,請問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淨化之法?或者,我們能否在此聖地,得到些許指引與幫助?”
    “此地,乃觀測殿,記錄星辰軌跡,推演萬物興衰之所在,並非力量傳承或征伐之戰堡。”守護者的聲音恢複了那種亙古不變的規則感,“此處留存之力有三:其一,‘星辰核心印記’,乃上古星辰神殞落時散逸的意誌碎片所化,蘊含星辰規則之本源奧秘;其二,‘月華之精’,乃太陰星力萬古凝聚之精華,可滋養神魂,純化冰月本源;其三,‘虛空星髓’,蘊含空間本源之力,然其性暴烈不定,易引動空間災禍,已被暫時封印。”
    隨著守護者的話語,那團淡金色的“星辰核心印記”與銀白色的“月華之精”仿佛受到了召喚,光芒變得更加溫潤而活躍,微微躍動著,似乎在向林星辰和蘇夢瑤傳遞著友善與認可的信號。而那團暗紫色的“虛空星髓”,則被從牆壁星圖中延伸出的數道凝實無比的星光鎖鏈緊緊纏繞、束縛,雖然仍在微微震顫,散發出不甘的波動,卻始終無法掙脫那看似柔和、實則堅不可摧的封印。
    “汝二人,既有緣穿越空間迷障,踏足此地,身負相應傳承,可嚐試引動‘星軌試煉’。”守護者宣布了規則,“通過試煉,便可獲得印記與月華之精的初步認可,汲取其部分力量。至於能否得到完整認可,能從中獲得多少饋贈,皆看汝等自身之根基、悟性與造化。”那聲音頓了頓,補充了最關鍵的一點,“通過試煉者,亦可從此地星象記錄中,獲取一份關於當前‘影’之活動跡象,以及永凍荒原現狀的星推演信息。”
    星軌試煉!
    林星辰與蘇夢瑤瞬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毫無猶豫的堅定與躍躍欲試的戰意。機遇與風險並存,欲得珍寶,必承其重,這是放諸四海皆準的真理。
    “我們接受試煉!”兩人異口同聲,聲音在這神聖殿堂中清晰地回蕩,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善。”
    守護者那仿佛源自規則本身的話音剛落,大殿中央那巨大的星辰大陸微縮模型驟然發生了異變!模型上對應著無數星辰的光點同時亮起,緊接著,投射出兩道無比璀璨、凝練如實質的星輝光柱,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無比地將林星辰與蘇夢瑤分別籠罩其中!
    光柱及體的瞬間,林星辰隻覺眼前景象轟然破碎、重組!不再是那座宏偉而悲愴的觀測殿,而是置身於一片無垠的、正在經曆著開天辟地般劇烈演變的原始星空之中!無數巨大的星雲在他眼前旋轉、凝聚,熾熱的恒星轟然誕生,放射出億萬丈光芒,而行星則在引力的舞蹈中碰撞、碎裂,更有超新星爆發時那毀滅與創造交織的瑰麗奇景……磅礴浩瀚、蘊含著最本源星辰規則的龐雜信息,如同宇宙初開時的洪水,不講任何道理地瘋狂湧入他的腦海,衝擊著他認知的壁壘與靈魂的極限!他需要在這足以讓尋常修士瞬間靈魂崩潰的信息風暴中,保持靈台一點清明,去捕捉、去理解、去梳理,並最終在這無序的混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條獨一無二的星辰運行軌跡!這不僅僅是對悟性、對精神力的考驗,更是對自身所執星辰之道的根本性叩問!
    與此同時,蘇夢瑤所處的,則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她發現自己孤身立於一片無邊無際、萬籟俱寂的廣寒幻境之中。腳下是光滑如鏡、寒冷徹骨的冰原,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頭頂,隻有一輪孤零零的、巨大無比的明月懸於墨黑色的天幕之上,清冷孤寂的月華如同水銀瀉地,無所不至。這月華之中,不僅蘊含著能夠滲透骨髓、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更帶著一種亙古的、足以侵蝕心誌的冰冷孤寂意境。她需要在這片絕對安靜與寒冷的世界裏,引導這龐大的月華之力,小心翼翼地洗練自身的冰霜本源,剔除雜質,使之更加純粹,同時,必須堅守本心,以自身的情感與意誌為火炬,抵抗那無孔不入、試圖將她同化為這冰原一部分的孤寂意念,並從中領悟更深層次的冰月法則真諦。這是對心性堅韌程度、對自身道路純粹度的極致錘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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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瞬間明悟,這試煉無法依靠任何外力,丹藥、兵器、甚至卡片的力量在此處都毫無意義。所能憑借的,唯有自身紮紮實實打下的根基、千錘百煉的意誌,以及對所追求之道的赤誠與領悟。
    林星辰盤膝虛坐於狂暴的星海之中,閉上雙目,摒棄一切雜念,全力運轉《星辰圖譜》玄功與自身凝練的星辰之力。他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肉身的束縛,化作了這浩瀚星海中的一粒塵埃,卻又努力地要去理解、去包容、去嚐試駕馭那充斥周遭的、無窮無盡的規則信息洪流。他的額頭青筋隱現,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因為靈魂層麵的巨大負荷而微微顫抖著,但他那緊閉的眼瞼之下,眼神仿佛燃燒著永不屈服的金色火焰,那是屬於星辰神的驕傲與傳承者的堅韌。
    蘇夢瑤則在廣寒幻境中翩然起舞,她的每一個旋轉、每一次抬手,都並非隨意,而是在以一種玄妙的節奏,輕柔而堅定地牽引著周遭磅礴的月華之力。她將心中對林星辰那份日益清晰的情愫、對夥伴們並肩作戰的溫暖記憶、對守護家園與正義的執著信念,統統化作心靈深處不滅的溫暖火焰,以此為核心,構築起一道無形的心防,抵禦著那試圖凍結一切的冰冷孤寂。她引導著精純的月華之力,如同引導著涓涓細流,一遍又一遍地洗滌、衝刷、強化著她的冰霜核心。她的臉色因為精神與能量的雙重消耗而微微發白,但嘴角卻始終帶著一絲純淨而堅定的微笑,那是對自身道路的確認,也是對遠方同伴的回應。
    觀測殿內,一片寂靜。唯有星輝流淌,符文生滅。那無形的守護者意誌,如同亙古存在的旁觀者,默默地關注著兩道星輝光柱中,正經曆著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凶險萬分的考驗的年輕人。那由純粹星光構成的、仿佛能洞穿萬古的眼眸深處,似乎掠過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名為“期待”的漣漪。或許,在這無盡的沉寂與等待中,他終於看到了一絲打破僵局的變數。
    然而,就在林星辰與蘇夢瑤於“星殞之座”內接受遠古試煉的同時,在遙遠的冰嚎裂隙之上,那道因他們墜落而意外觸發、此刻已變得極其不穩定、僅能勉強維持一人通過大小的空間裂隙旁,空氣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道戴著純白麵具、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無聲無息地浮現。
    他手中那個不斷閃爍著幽光的羅盤狀器物,此刻正死死地對準著下方那緩緩旋轉、散發著微弱星光的空間漩渦,發出了一陣急促而刺耳、仿佛警報般的嗡鳴聲。
    “高濃度……古老星辰反應……穩定型亞空間節點……確認……遠古遺跡‘星殞之座’外圍入口……”潛行者用他那特有的、毫無感情起伏的沙啞嗓音,斷斷續續地記錄著,仿佛在向某個遙遠的存在進行匯報。他那透過純白麵具孔洞射出的目光,幽深得如同兩個漩渦,死死地鎖定著那星光漩渦,仿佛要將其每一個細節都刻印下來。
    “目標已進入……必須……將坐標與情報……即刻送回……請求……‘蝕骨’大人……派遣……支援……”
    他的身影開始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般,緩緩變淡,準備再次融入陰影進行遠距離傳訊。然而,就在他身形即將徹底消失的前一刹那,他枯瘦的手指極其隱蔽地動了一下,一道比之前打入林星辰體內更加隱晦、更加難以察覺的幽暗印記,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小蟲,被他悄無聲息地打入了空間裂隙邊緣、一塊看似普通的幽藍冰層深處。
    那印記一接觸冰層,便迅速滲透進去,消失不見。但它並未沉寂,而是在冰層內部微微蠕動著,開始極其緩慢卻持續地吸收著周圍天地間稀薄的元氣,並散發出一種與林星辰體內追蹤印記同源,但更加隱蔽、更側重於空間定位的微弱波動。
    風暴的引線,已被悄然埋下。隻待時機成熟,便會引爆席卷一切的危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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