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遠古守護者與月華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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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從褻瀆神廟深處走出的身影,徹底顯現在眾人麵前時,所帶來的震撼與壓迫感,遠超任何言語的描述。
    它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生物,更像是一具由星辰核心碎片、暗影能量以及無數痛苦哀嚎的靈魂殘片強行糅合而成的恐怖構裝體。高度接近五米,軀幹大致維持著類人形的輪廓,但四肢卻是不協調的修長,關節處是反向彎曲的、如同某種節肢動物的尖銳肢節,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它的“頭顱”是一塊不規則的多麵體結晶,內部仿佛封存著一片微縮的、正在緩慢死亡的星雲,而那兩點令人心悸的猩紅光芒,正是從這片死寂星雲的核心透射而出。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兩隻截然不同的“手臂”。
    右臂自手肘以下,被一截不規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金屬碎片所取代——那正是任務目標之一,“寂滅黑刃”的碎片!此刻,這截碎片如同活物般微微脈動,散發著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終結的恐怖鋒銳之意。僅僅是注視著它,就讓人感覺自己的存在仿佛都要被其切割、湮滅。
    而它的左胸心髒位置,則深深鑲嵌著一枚約拳頭大小、不斷變幻著暗紫色與深淵黑色的結晶——“淵核”結晶!磅礴而邪異的深淵能量如同黑色的血液,以這枚結晶為核心,沿著構裝體軀幹上那些如同血管般的能量回路奔騰流淌,散發出無休止的侵蝕與誘惑的低語。
    這兩股本該相互衝突、甚至相互毀滅的力量——代表極致“終結”的寂滅黑刃與代表“虛無”與“同化”的深淵之力,此刻卻在這具詭異的構裝體身上,達成了一種極不穩定、卻又真實存在的共生!一種被強行扭曲、褻瀆後的平衡!
    “檢測到……‘寂滅黑刃’碎片活性化!‘淵核’結晶能量輸出功率超出曆史記錄最大值!目標構裝體能量層級……判定為‘遠古災厄’級!極度危險!” 技術專家鑰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手中的探測器發出刺耳的過載警報。
    “這……這怎麽可能?兩件性質完全相反的危險物品,怎麽可能被強行融合在一起?這違背了基本的能量法則!” 研究員墨辰失聲驚呼,臉上充滿了世界觀受到衝擊的駭然。
    燼緊握著星光長刃,銀灰色眼眸死死鎖定那構裝體,聲音如同從冰縫中擠出:“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為的‘造物’!有人,或者說某種存在,利用了這座褻瀆神廟殘留的某種古老儀軌,強行將這兩件東西‘嫁接’到了這個載體上,製造出了這個……怪物!”
    蘇夢瑤承受著最大的壓力,那構裝體散發出的混合了終結與侵蝕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巒,重重壓在她的月華領域之上。領域光罩劇烈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她臉色煞白,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但眼神依舊堅定,全力維持著這最後的庇護所。
    而林星辰,則處於一種奇異的興奮與凝重交織的狀態。眼前的構裝體,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其身上那種強行達成的、扭曲的“平衡”,卻仿佛為他展示了一種另類的、關於混沌之力的應用可能!他體內的混沌符文以前所未有的活躍度震顫著,既對那“寂滅黑刃”的終結之力感到“饑渴”,也對那“淵核”精純的深淵本質產生“食欲”。眉心的深淵道標更是灼熱無比,與那“淵核”結晶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仿佛在催促著他去奪取,去融合!
    “吼——!”
    構裝體那結晶頭顱中發出非人的咆哮,混合著金屬摩擦與靈魂湮滅的噪音。它那鑲嵌著寂滅黑碎片的右臂猛地抬起,對著小隊所在的方向,虛空一劃!
    沒有光芒,沒有聲音。
    一道無形的、仿佛能將“存在”本身都抹去的黑色裂隙,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跨越空間,出現在月華領域之前!
    “小心!” 燼怒吼一聲,身影瞬間模糊,星光長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星辰劍罡迎向那黑色裂隙!
    嗤——!
    如同熱刀切入牛油,星辰劍罡在與黑色裂隙接觸的瞬間,竟然被從中無聲地“切開”,湮滅!那黑色裂隙隻是稍稍黯淡了一絲,依舊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斬向月華領域!
    蘇夢瑤瞳孔驟縮,咬緊牙關,將體內所有的月華之力瘋狂注入領域!皎潔的光輝瞬間熾盛,如同月輪綻放!
    轟!!!
    黑色裂隙狠狠斬在月華領域之上!
    沒有爆炸,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消融”感。月華領域的光罩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稀薄、暗淡!蘇夢瑤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嬌軀搖搖欲墜,領域眼看就要崩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沉默的林星辰,終於動了。
    他沒有去硬撼那道恐怖的黑色裂隙,而是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對著那構裝體左胸處的“淵核”結晶,虛虛一握!
    “嗡——!”
    一股迥異於星辰秩序、也不同於純粹深淵的混沌力場,以林星辰為中心驟然擴散!這力場並非簡單的能量衝擊,而是蘊含著“幹涉”、“扭曲”、“平衡”的至高意境,瞬間擾動了構裝體體內那脆弱的共生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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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構成它軀體的暗影能量與靈魂殘片首先發生紊亂,奔騰的能量流像是被無形之手打亂,發出刺耳的尖嘯。緊接著,那枚“淵核”結晶猛地一顫,其輸出的深淵能量驟然變得不穩定起來,與右臂“寂滅黑刃”碎片的力量失去了微妙的同步!
    就是這瞬間的失衡!
    那道即將撕裂月華領域的黑色裂隙,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般劇烈閃爍了幾下,威力大減,最終在徹底耗盡了蘇夢瑤的月華領域後,自身也消散於無形。
    月華領域破碎,蘇夢瑤脫力地向後倒去,被眼疾手快的醫療兵“愈”扶住,迅速注入治愈星光。
    小隊成員們驚魂未定,看向林星辰的目光充滿了駭然與難以置信。他……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化解了那近乎必殺的一擊?
    構裝體顯然也沒料到自己的攻擊會被以這種方式打斷,它那結晶頭顱轉向林星辰,猩紅的光芒劇烈閃爍,充滿了被冒犯的暴怒與……一絲疑惑?它似乎無法理解林星辰所使用的力量。
    “混沌……是混沌的氣息……” 一個沙啞、破碎、仿佛由無數殘響拚接而成的意念,斷斷續續地從構裝體的方向傳來,並非通過空氣,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竊取……平衡的竊賊……褻瀆……”
    林星辰眼神一凜,這構裝體竟然還保留著一定的意識?而且能認出混沌之力?
    “你是什麽東西?” 林星辰向前一步,混沌之力在周身流轉,與構裝體散發出的威壓分庭抗禮,“是誰把你變成這副模樣?”
    “……守護……吾乃……‘星殞之座’的守護者……” 構裝體的意念充滿了痛苦與混亂,“……背叛……深淵的低語……鎖鏈……侵蝕……”
    它的目光那兩點猩紅)轉向自己左胸的淵核結晶,又看向右臂的寂滅黑刃碎片,發出更加痛苦的咆哮:“……不!這不是吾之意誌!……放開……吾之後裔……”
    星殞之座?後裔?
    林星辰心中一動,星語者傳承的知識碎片再次浮現。“星殞之座”,似乎是遠古時期,某位以鍛造和守護聞名的強大星靈的名號!難道這構裝體的核心,是那位遠古星靈殘留的意誌?而被深淵侵蝕、與寂滅黑刃碎片強行融合,並非其本意?
    就在林星辰試圖理清頭緒時,那構裝體似乎因為回憶起部分真相而陷入了更深的瘋狂!
    “吼!一切……皆應寂滅!歸於深淵!” 它徹底被左胸的淵核結晶散發的意誌主導,右臂的寂滅黑刃碎片再次亮起,這一次,不再是單一的裂隙,而是無數細密的、如同黑色蛛網般的空間切割線,向著整個小隊覆蓋而來!同時,它左胸的淵核結晶爆發出濃鬱的黑暗,化作無數扭曲的、試圖侵蝕靈魂的觸手,從四麵八方纏繞而至!
    雙重打擊!範圍覆蓋!避無可避!
    “全力防禦!” 燼嘶聲怒吼,星光長刃舞成一片光幕,試圖抵擋那無處不在的空間切割,但黑色蛛網太多太密,他的鎧甲上瞬間出現了數道深深的切痕,星光黯淡!
    星痕隊員們也各施手段,星辰護盾、能量偏轉場紛紛亮起,但在那終結與侵蝕的雙重力量下,如同紙糊般脆弱,紛紛破碎,人人帶傷!
    蘇夢瑤在“愈”的攙扶下,強撐著再次凝聚起微弱的月華,但範圍極小,隻能勉強護住身邊幾人。
    眼看小隊就要在這毀滅性的攻擊下全軍覆沒!
    林星辰眼中厲色一閃。不能再留手了!
    他猛地張開雙臂,體內的混沌符文以前所未有的功率運轉!不再是簡單的吞噬或歸元,而是……模擬與重構!
    他以混沌為核心,強行模擬、解析那構裝體體內“寂滅黑刃”與“淵核”達成的扭曲平衡結構!雖然無法完全複製,但在瞬間,他周身爆發出的混沌力場性質發生了劇變!
    一片灰蒙蒙的、仿佛萬物歸墟、又仿佛蘊含無限生機的混沌領域,以他為中心急速擴張,將整個小隊籠罩在內!
    那無數黑色的空間切割線斬入這片混沌領域,如同泥牛入海,其終結的屬性被混沌之力強行“稀釋”、“中和”,威力大減,雖然依舊在領域內留下了道道漣漪,卻已無法造成致命的切割。
    而那些深淵觸手在接觸到混沌領域的瞬間,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敵,其侵蝕與誘惑的特性被混沌之力霸道地“覆蓋”、“同化”,反而化作了滋養混沌領域的養料!
    這一刻,林星辰以自身之力,強行在這片絕地中,撐起了一片短暫的、獨屬於“混沌”的秩序!一種混亂中的秩序!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那瘋狂的構裝體!它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那片灰蒙蒙的領域,發出了更加狂躁和不解的咆哮。
    燼看著林星辰那仿佛支撐著天地的背影,銀灰色眼眸中充滿了極致的震撼與複雜。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星語者大人和議會,會對這個身負混沌與深淵的存在,抱持著如此矛盾而謹慎的態度。
    然而,林星辰的臉色也並不好看。強行模擬並支撐這種程度的扭曲平衡,對他的負荷極大!混沌符文在瘋狂抽取著他的力量,眉心的深淵道標也因為這近距離接觸“淵核”而異常活躍,試圖反過來影響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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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支撐不了多久!
    必須速戰速決!
    他的目光穿透混沌領域,鎖定在那構裝體左胸的“淵核”結晶上。打破平衡的關鍵,在於此物!
    “蘇夢瑤!” 林星辰猛地喝道,“用你最強的月華之力,瞄準它左胸的結晶!”
    蘇夢瑤瞬間明悟!月華之力對深淵能量具有極強的淨化與克製效果!她強忍著虛弱,掙脫“愈”的攙扶,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無比繁複玄奧的印訣,眉心的月牙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
    “月華——淨世!”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由月光本質構成的純白光柱,如同破曉的第一縷晨曦,穿透了灰蒙蒙的混沌領域,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精準無比地照射在那枚不斷扭曲變幻的“淵核”結晶之上!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冰雪!暗紫色的淵核結晶在純淨的月華照耀下,發出了淒厲的、仿佛源自靈魂本源的尖嘯!其表麵濃鬱的黑氣如同遇到克星般劇烈蒸發、消散,結晶本身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了下去!
    “不——!!!” 構裝體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整個身軀因為淵核力量的驟然衰減而劇烈扭曲、失衡!右臂的寂滅黑刃碎片也變得極其不穩定,黑色的切割線胡亂迸射,反而將它自己的身體切割得千瘡百孔!
    平衡,被打破了!
    林星辰眼中精光爆射!
    就是現在!
    第七卷第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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