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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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閣內落針可聞,三人相對而立,空氣中凝結著慧深方丈那句驚雷般的話語帶來的震撼。老方丈顫抖的手指指向真涯子掌中之物,聲音沙啞:可否...讓老衲一觀?他蒼老的麵容上仍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真涯子木然將物件遞出,指尖相觸時,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竟是傳說中能逆轉陰陽、穿梭三界的無上至寶?慧深方丈接過那枚青銅卦簽的瞬間,古樸紋路間流轉的溫潤光華讓他瞳孔驟縮,掌心傳來的澎湃靈力更令他呼吸為之一滯。
此物...真涯子嗓音幹澀,當初偶得時便覺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他痛苦地攥緊拳頭,直到方才才驚覺,這與師尊明鏡道人那半片被業火焚毀的卦簽...
慧深方丈突然打斷道:許是你曾見過令師那半片?
絕無可能!真涯子袖袍翻飛揮著手,師尊直至臨終前才讓那半片卦簽從拂塵中現世……話音未落,他猛然間頓住,終於明白了為何師尊從不離開那把看似尋常的拂塵。
半卷青銅卦簽在燭火下泛著幽光,慧深方丈輕撫過上麵古老的銘文,聲音低沉如誦經:此乃太乙神術第九卷的另一半。傳說中若得機緣巧合參透其中玄機...餘音在閣內回蕩,仿佛打開了某個塵封千年的禁忌。
慧深師兄方才說什麽?真涯子渾身劇震,聲音都在發顫。慧深麵色凝重地沉聲道:此物若修煉得法,可穿梭三界陰陽……
真涯子猛地抓住慧深的手臂,指節都泛了白。因為他深知,再指望那桃花印契機進入此間梵音幻境,需得再等到明年三月春風送暖桃花開……他喉頭滾動著,眼眶通紅,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哽咽的師兄......那模糊的淚眼中,分明映著說不盡的滄桑與痛楚。
慧深凝視著他,眼中流轉著複雜的情緒,終是長歎一聲:五年寒暑,師兄為情所困,甘願在般若寺苦守。這份執著,縱然老衲與這合寺僧眾這些方外之人都不免動容。特別是近一年有餘,看你舍生忘死地奔波......
他環視著滿地狼藉的血跡與凋零的桃花,聲音愈發低沉:想必這半月間,師兄試遍諸法卻徒勞無功。眼見花期已盡,終究......錯過了再進梵音幻境的機緣。
真涯子聞言渾身一顫,仿佛被戳中心中最痛的傷疤。慧深見狀,眼中憐憫更甚:方才見師兄如此激動,便知你定是在那桃花落盡後,再難覓得幻境入口。但此刻老衲正是要告知與你——這太乙神術,確能貫通三界陰陽。
這番話猶如驚雷炸響。真涯子臉上血色盡褪,又驟然漲得通紅,眼中迸發出駭人的亮光。一旁的子揚早已目瞪口呆。
雖然不明白師兄體質為何如此特殊......慧深話未說完,真涯子突然厲聲打斷:此刻莫說要修習得法可穿三界陰陽,可眼下那份機緣……不行!若曦她......
見那真涯子又要陷入執念,慧深隻得沉默。忽然間,真涯子似有所悟,身形如電般衝出房門,見他隻仰望了一眼星鬥,轉眼又折返回來,從懷中掏出一物......
隻見真涯子緩緩展開一幅畫卷,慧深方丈凝視片刻,不禁驚歎此畫栩栩如生。想必其中定有深意……待慧深仔細端詳,恍惚間那鸞鳳竟似躍然紙上之態,讚歎道:世間竟有如此佳作,實乃妙不可言!
那真涯子隨即道出此畫來曆,以及近幾月來多次觀瞧,滿月之夜要麽烏雲蔽月,要麽時機錯過。直驚得那慧深方丈與子揚瞠目結舌。隻見真涯子繼續道:正因此圖須月圓之夜借著月華方顯其中玄妙天機,若非今日之滿月,即便想看也是徒勞。言罷,對著慧深方丈及子揚道:二位,且隨我來……
隨即三人前後腳來到這妙音閣外空曠之地,舉頭望去,但見明月高懸,月朗星稀,夜空深邃,遠山如黛。微風輕拂,水波蕩漾,這月色竟是如此撩人……
但見三人緩緩收回目光,隻見那師徒二人趕忙圍攏過來,湊近前去,屏氣凝神,細看之下,在那月光溫柔灑向畫卷之際,果然見那鸞鳳尾羽之處隱約現出兩行小篆!
真涯子麵色凝重,將畫卷緩緩拉近,三人凝視片刻,皆驚愕得瞠目結舌。隻見那兩行小篆在滿月的光暈持續映照之下,竟突然脫離本體,化為半透明狀,淩空懸浮成一幅卦象。
三人瞠目結舌地望著那卦象:隻見一巨大卐字真言光柱閃耀著耀眼靈光,周邊有仙鶴上下盤旋,祥雲繚繞,淩空懸浮著盛開的雪蓮。但見那花兒嬌豔欲滴,碧水映日月,宛如仙境……
而那巨大光柱中心,赫然便是那一襲白衣若雪之女子,神情肅穆地看著真涯子,兩人隔著那女子禁錮之處的巨大卐字真言光幕結界,仿若隔空對望,傳遞著刻骨銘心之念……
整個世界恍若無聲之境,兩個人竟用手語默默地在交流著……隻見那真涯子眉頭緊蹙,似乎在苦苦思索著各種辦法!而一次次的嚐試讓他心急如焚,上下盤旋尋找著機關之類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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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白衣女子心疼地揮舞著雙手,仿佛在說“不要”……隻見她眸中含淚,情深意切,竟然是讓真涯子速速離開。仿佛稍作遲疑便會引發某種危機一般。而真涯子嚐試了百餘種方法,更見那白衣女子柔弱的身軀遭受此間如此折磨,不禁怒發衝冠!下一刻,那真涯子便不顧一切地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擊著光柱表麵……
隨著那光柱表麵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攻擊,那真涯子渾身浴血,更是怒不可遏。似乎是被這真涯子的堅韌和執著所感,這冷漠無情的巨大卐字真言法陣的光幕,竟然在不經意間輕微地抖了抖,緊接著那光幕表麵泛起了陣陣漣漪,仿若那初見時的心動……霎時間,無數微小的卐字真言如同那千言萬語一般,竟然從光柱上下齊齊飛射而出,極速圍繞著巨大光柱本體,隨後這漫天萬字真言如萬佛朝宗般,同時朝著那巨大光柱三丈處極速射去——
伴隨著那卐字真言完全沒入那巨大光柱三丈之地,驀地!哢嗒一聲,竟在那三丈處凸起一個卐字!此卐字並非閃耀金光,而是由雪蓮幻化而成!三人瞪大雙眼,凝視著這卦象呈現的詭異景象——隻見那卦象中的真涯子驀地飛身而起,手中忽地抽出一把靈氣衝天的上古神兵。
但見那神兵出鞘瞬間,霎時漫天鳳鳴!流光溢彩,光芒萬丈,令人難以直視!下一刻,那真涯子朝著那雪蓮幻化的卐字中心刺去——隨著轟隆隆的巨響過後,那巨大卐字法陣竟然緩緩裂開……
正在這卦象顯現至法陣裂開之際,竟突然消散,空中竟然又浮現一卦——而這一卦如同那霧裏觀花一般,這三人竟然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那卦象是一團黑氣旋轉翻騰著的詭異畫麵……而後竟然什麽都看不清了,隨後便也緩緩消散。
這……
突然。這二人竟見那慧深方丈麵色劇變,聲音發顫道:這……
隻見那慧深方丈顫抖地指著方才那卦象所顯現之處高喊:鳳羽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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