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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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金玉宮。
    薑月初屏退了左右。
    心念一動。
    自打踏入種蓮,她確實有些日子,沒好好審視過這麵板了。
    【宿主:薑月初】
    【境界:種蓮中境】
    【道行:九百六十五年】
    【已收錄妖物:虎山神(天成)朱厭(天成)青麵郎君(天成)黑山熊君(天成)白猿公(天成)白蛟蛟姁(天成)黑蛟蛟椿(摹影)乾坤妖王(摹影)】
    【天賦神通:寅法天授,虎煞血沸,狼行千裏,穢土金身,血肉魔裝,控水(魚腹藏,蜃樓息),萬鈞之力,搬山填海,博聞強記,雲程裏】
    【武學:
    《白虎庚金刀》(無上)
    《青崖回影》(無上)
    《混元一氣功》(無上)
    《萬妖吞天》(小成)
    《白猿易骨》(精通)
    《陰陽縱橫手》(無上)
    《彈腿縮地》(無上)
    《化龍經》(殘·一)(無上)】
    九百六十五年。
    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窮。
    太窮了。
    先前斬殺那乾坤妖王,雖說得了不少好處。
    但為了收錄那頭金翅大鵬的摹影,便一口氣砸進去了八千六百年的道行。
    後來為了提升那門掠奪精氣的《萬妖吞天》,又填進去了四千二百年。
    這一來二去。
    原本還算富裕的家底,瞬間便見了底。
    如今隻剩下這不到一千年的道行。
    若是想要讓黑山熊君推演,光是記下,遠遠不夠。
    還得靠她自己先修習,才可提供給黑熊。
    可修習武學,以她的天賦,又如何離的開道行的灌注。
    九百多年......
    若是用來提升這門種蓮境的《完璧不破法》,撐死也就是入門罷了。
    淺嚐輒止的感悟,對於推演而言,猶如隔靴搔癢。
    若是不能將這些功法融會貫通,黑熊便無法從中汲取到真正的精髓。
    與其浪費這僅剩的道行去聽個響。
    倒不如先攢著。
    薑月初歎了口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看來這推演新功法的事,一時半會兒是急不來了。
    “罷了。”
    且等過完這個年。
    再去尋那能夠收割道行的去處。
    至於那黑熊......
    便讓它先在那演武台下,多抓幾天腦袋吧。
    ...
    大唐百姓重節慶,尤其是這除夕。
    自臘月起,這城中的爆竹聲便沒停過。
    朱雀大街上,更是熱鬧非凡。
    舞龍的,耍獅的,踩高蹺的。,
    還有那戴著猙獰麵具跳儺舞的隊伍,鑼鼓喧天。
    硬是將這漫天風雪都震得退避三舍。
    尋常百姓家,哪怕是平日裏再怎麽精打細算,這一日也要割上二斤豬肉,包頓白麵餃子。
    若是家裏有那頑皮的稚童,還要早早地換上新衣,兜裏揣著幾塊糖瓜,在那巷口追逐嬉戲,嘴裏嚷嚷著歲歲平安。
    宮裏頭,更是奢靡到了極致。
    按照大唐祖製。
    除夕這日,需行大儺之禮。
    數千名禁軍身披金甲,手持長戈,在皇城內巡遊,名為驅除祟氣。
    到了夜裏,更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金玉宮內。
    十幾個宮女圍著。
    薑月初坐在銅鏡前,任由這些人在自己身上折騰。
    隻見鏡中人,雲鬢高聳,鳳釵斜插。
    大紅的吉服上,金線繡出的五隻鳳凰振翅欲飛。
    腰間束著流雲紋的玉帶,更襯得那腰肢不堪一握。
    眉心一點花鈿,似火般燃燒。
    原本清冷的氣質,在這般華貴的裝扮下,竟多出了幾分豔色。
    “殿下真美......”
    掌事的大宮女看癡了眼,忍不住讚歎道:“便是那傳說中的廣寒仙子,怕也不過如此了。”
    薑月初微微皺眉。
    伸手撥弄了一下垂在耳邊的流蘇。
    “能不能......”
    還沒等她開口,宮女便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麽,連忙跪下告饒。
    “殿下,這可是除夕宮宴!”
    “陛下特意吩咐了,絕不能失了皇家的顏麵!”
    薑月初歎了口氣。
    先前在魏清麵前已經妥協了一次。
    這才過了多久。
    自己又要妥協!?
    果然!
    前世所言,女裝隻有零次與無數次,這話說的不假。
    ...
    麟德殿。
    絲竹悅耳,暖香襲人。
    偌大的殿堂內,早已是高朋滿座。
    按往年來說,除夕之夜,乃是國宴。
    需在太極殿大宴群臣,百官朝賀。
    禮樂齊鳴,規矩繁瑣至極。
    光是那叩拜的禮節,便要折騰上大半個時辰。
    可今夜卻是另一番光景。
    在場之人,隻有皇室宗親、諸位王爺、公主以及後宮嬪妃。
    眾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處。
    雖是低聲交談,但這話題的中心,卻無一例外。
    景王李景然手裏端著玉盞,臉色有些發苦。
    一名身著錦袍,麵容輕佻的親王,端著酒杯,湊到了景王李景然身邊。
    “我在封地時就聽說了,傳得那是神乎其神,什麽十七歲點墨,什麽太湖斬妖......”
    “您就在京中,想必已經見過那位了?可是真如傳聞中那般?”
    李景然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點墨?
    嗬......
    如今人家已經是種蓮了!
    十七歲的種蓮境!
    這等天賦,放眼大唐,誰人能敵?
    “五弟。”
    李景然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氣,語氣格外嚴肅。
    “聽為兄一句勸。”
    “待會兒那位來了,收起你那輕佻的性子,把嘴閉嚴實了。”
    “若是惹惱了她......”
    那親王被這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
    “這般厲害?論起歲數,她還得喊我一聲皇兄呢!”
    李景然目光幽幽,看向殿門方向。
    雖然隻與那位在流觴宴上見過一麵。
    可不知怎的。
    總覺得以這丫頭的性子,若是真有人敢惹她。
    哪怕是在今日的宮宴上,亦是敢直接動手。
    至於皇帝?
    嗬!
    怕是隻會拍手稱快。
    另一側。
    皇後端坐在鳳椅之上,正與身旁的幾位嬪妃說著話。
    “娘娘,今兒個是大年夜,怎麽不見太後老人家?”
    皇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恢複如常。
    “母後這兩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說是頭疾犯了,受不得這吵鬧,便歇著了。”
    “陛下仁孝,特意囑咐了不讓去打擾。”
    問話的妃子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頭疾?
    怕是心病吧。
    誰不知道太後柳氏當年與那位明妃勢同水火。
    如今明妃的女兒風光回宮。
    太後這是眼不見心不煩,索性稱病不出了。
    “倒是這位長公主殿下......”
    另一位容貌嬌豔的德妃掩嘴輕笑,眼波流轉。
    “架子倒是大得很。”
    “陛下與娘娘都到了,她卻遲遲不露麵。”
    “這才幾日,便這般不知禮數,日後若是日子長了,豈不是連娘娘都要看她臉色行事?”
    這話看似是在替皇後抱不平,實則是在挑撥離間。
    皇後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
    “德妃慎言。”
    “昭月是陛下的親妹子,又是大唐的功臣。”
    “有些規矩,那是給旁人立的。”
    “對自家人,何必那般苛刻?”
    德妃討了個沒趣,訕訕地閉了嘴。
    隻是那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正當眾人心思各異之際。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卻是有些坐立難安。
    他頻頻看向殿門方向,手中的酒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
    “怎麽還沒來?”
    皇帝眉頭緊鎖,招手喚來老太監。
    “再去看看!”
    “是不是路上雪大滑了腳?”
    “還是那金玉宮的奴才手腳太慢,耽擱了時辰?”
    老太監剛要領命。
    隻聽得殿外傳來一聲高亢悠長的唱喏。
    “昭月長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