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遲望胡天胡地的鬧了一下午，趙爾忱沐浴過後就閉眼躺在榻上，將試圖再次爬到她身上的謝遲望踹了下去。
    謝遲望吃飽喝足，被踹了倒也不難過，爬回榻上挨著趙爾忱躺下，好話像不要錢一樣一句接一句。
    趙爾忱都被他說得沒了脾氣，隻得長歎一聲，美色誤人啊。
    將來自己備考秋闈或春闈，萬萬不可讓謝遲望靠近她的屋子。
    將謝遲望踹一邊去，趙爾忱下榻穿好衣裳，然後坐到書案前，開始挑燈夜讀，爭取將白日落下的進程都拉回來。
    謝遲望從榻上滾到床上，對著書案那邊望眼欲穿，但他理智尚存，知道這會兒過去沒好果子吃，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等趙爾忱讀完書。
    趙爾忱看著看著，瞥了一眼趴在床上對她裝乖賣巧的謝遲望，感覺全身的動力都回來了，直接讀到半夜才歇息，躺進謝遲望懷裏一閉眼就睡著了。
    翌日，趙爾忱打著哈欠，任謝遲望給自己穿衣服、束發，服侍自己用早膳，填飽肚子後拍拍謝遲望的臉，就去上學了。
    如今學堂裏的小分隊隻剩她和程文垣、宋言英三人了，周苟去了邊關，姚昌安讀書不出彩，家裏又是武將世家，便不打算讓他繼續讀書。
    前陣子姚昌安家裏給他換了個武師傅，下定決心要壓著他練武，他也就不來上學了。
    趙爾忱的詩詞和書畫都是宋時沂教出來的，順理成章成為宋時沂的開山大弟子，除了第一堂課還在學屋裏待著，剩餘時間都去明倫處聽宋時沂講課。
    程文垣拜了祭酒為師，祭酒年紀大了，收他做關門弟子，他上午聽喬夫子授課，下午去祭酒那裏接受教導。
    至於宋言英，他還沒著落，他家裏叫他跟著宋時沂讀書，他不肯，家裏想帶他去拜訪名師，他也不要，所以時至今日，隻他一人還沒有師門。
    趙爾忱勸道：“你不是說想掙個好前程，絕不讓孔嘉後悔嫁給你嗎？趕緊找個老師吧，讀書這事沒有老師領著，光靠自己是讀不會的。”
    宋言英撓了撓頭，“不是我不想找老師，是我沒找到合我心意的老師。”
    程文垣難以理解宋言英的想法，“那老師學識淵博不就行了，合不合你心意有什麽要緊？你這是找人拜師，不是找人拜堂。”
    程文垣的話有些道理，但宋言英還是堅持己見，“拜堂是一輩子的事，拜師也是一輩子的事，自然要尋個合得來的老師，若老師不合意，將來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其實宋言英說得有道理，在這個時代的師徒關係是極其親密的，中途改換師門會導致名聲在一定程度上受損，宋言英對拜師這麽謹慎也正常。
    趙爾忱歎道：“你還不如跟著時沂叔學呢，時沂叔總不會害你。”
    宋言英搖了搖頭，“四叔人很好，隻是我不想當爾忱的師弟，我想當師兄。不如你先叛出師門，待我拜四叔為師後，你再回來……嗷嗚，你捅我肚子幹什麽？”
    “宋言英個大傻子。”趙爾忱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家夥不想拜宋時沂為師就不拜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真是可惡。
    程文垣也無語道：“你家裏那麽多叔伯長輩，就沒一個你看得上的？”
    宋時沂掰著手指頭數，“我祖父雖是進士出身，卻年事已高，性子也十分懶散；我父親和二叔三叔都是舉人，但我想拜進士為師；我四叔和小叔都是進士及第，但四叔收了爾忱，小叔嫌棄我；我大堂叔也是進士出身，但他與我父親不合，也看不上我，我二堂叔隻是舉人……大姑父是進士出身，但為人過於嚴厲……”
    沒等宋言英說完，程文垣就麵無表情的走了。
    可惡，他們家怎麽那麽多進士和舉人。
    雖然早就知道宋家人會讀書，可真掰著手指頭數時他還是被刺激到了，人家一代就抵得上自家三代，說好一起當不學無術的勳貴呢，結果他們背地裏督促自家子弟拚命學。
    要是宋言英知道程文垣的想法，一定大呼冤枉，他們家從來沒有督促過子弟拚命讀書，看他父親對他拜師之事如此縱容就知道了，他們家進士和舉人這麽多，純粹是因為老宋家天賦異稟。
    得虧宋言英沒有機會說出這句話，不然程文垣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其實滿京城的勳貴，就數宋家最會讀書，其次是程家，再後麵的勳貴都半斤八兩。
    幸好趙爾忱沒有聽到這些話，不然又要被紮心了，他們老趙家就在那半斤八兩當中，能出一個進士都是祖宗保佑。
    她正盤算著，雖然老趙家祖上三代都不怎麽爭氣，但這不是還有自己嗎？在宋時沂的教導下，說不準真能中個兩榜進士來。
    “在想什麽？”宋時沂看完趙爾忱的文章，發現這人正在雲遊天外，不由得出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趙爾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走神了，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就扒上去，“時沂叔，我的文章怎麽樣？”
    宋時沂的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如今你的學問，去考童試沒有問題，連小三元也是有一爭之力的，但兩年後就是鄉試之年了，你若下場，這等文章拿不出手。”
    一聽鄉試這麽遙遠的事，趙爾忱苦了臉，“時沂叔，兩年後我才十七歲，真的需要這麽早下場嗎？”
    宋時沂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自然，你是我宋時沂的學生，我十八歲中舉，你怎麽能太差？十七歲中個舉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趙爾忱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三年後要考會試嗎？”
    “看你意願和你的學問，若你三年後學問到家，那也可以下場試一試，若學問不到家，那隻好算了。”
    “好吧，我隻能盡力一試了，爭取不給時沂叔丟臉。”
    宋時沂看著趙爾忱那視死如歸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這是上考場還是上戰場？
    “行了，別貧了，來看看你這策論，本論有些蒼白無力，策論出了岔子，你其餘文章做得再好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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